宁厚明的神情稍显落寞,极快的瞪了宁浩一眼,而后收回视线。
“公主,父皇还在大殿等您。”
上官婉点点头,但目光没从宁浩的脸上移开,反倒饶有兴致地问着:“四殿下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可有喜欢的女子?”
瞧见她这副样子,宁厚明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双手藏在袖子下,紧紧攥着。
凭什么?
凭什么宁浩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夺得所有人的喜欢。
而他虽然贵为太子,身边都是些虚与委蛇的家伙,都是为了攀权势才与他亲近,连个真心对待他的都没有!
哪怕是周皇后,他的生母,也只是一心想让他坐上皇帝的位置,不惜让他与父皇反目!
宁厚明心里的戾气越来越重,脚步加快。
看出了他的异样,宁浩轻咳两声,“公主殿下,快些走吧,别让父皇和母后他们等急了。”
上官婉撇撇嘴,兴致缺缺。
她本就对朝堂上的事情不感兴趣,更不像来到这破地方联姻。
但这是父王的命令,她不得不从。
在来之前,父王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尽量选太子殿下为夫君。
因为他是未来的帝王,而上官婉也会一跃成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她摸了摸下巴,越瞧宁浩,越是心中欢喜。
啧啧,谁说太子一定就是未来的皇帝?
她瞧着,四殿下可比太子殿下更有帝王之姿。
上官婉的眼珠转了转。既然是要成为皇后,那扶持着四殿下当上帝王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上官婉不禁喜笑颜开。
“四殿下,听说你已定下婚约,却尚未娶妻,是吗?”
宁浩的心里一阵烦躁,这女人还真是没眼色,难道看不出来自己不愿搭理吗?
但本着两国交好,还有父皇的嘱托,宁浩不能把这上官婉晾在一边,不理不睬。
“公主殿下说的不错,但我与未婚妻情投意合,不日便要成婚。”
上官婉哦了一声,心情明显失落。
下一瞬,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笑着说道。
“那就是还没成亲,你无需叫我公主殿下,你是这南朝的皇子,便与我是同级,以后我们便互相以姓名相称吧!”
宁浩点点头,却是不再应话。
一旁沉默不语的宁厚明终于开口了:“公主,您此番前来,舟车劳顿,母妃已命人为你在宫里布置好了房间,我让手下的人把您的东西先行送去。”
上官婉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头看向宁厚明。
“喂,是你跟父王说要娶我?”
宁厚明的神情闪过慌乱,但很快恢复如常,他双手拱起,轻声说道。
“没错,在适龄的皇子中,我便是最佳人选。”
宁浩看了一眼宁厚明,没有吭声。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只要上官婉进了宫,宁厚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求娶她,以此来拉拢北燕的势力。
如果二人联姻,北燕就会全力支持太子,再加上周震天手下的江南军,想要倾覆朝堂,简直轻而易举!
上官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宁厚明。
不错,太子殿下也算得上是风流俊逸。
但比起宁浩嘛,还是有点差距的。
她挥了挥手,看着宁厚明说:“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哦对了,我们北燕可没有这么多客套的规矩,以后你们见到我,可以直接唤名字!”
上官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继续往前走。
今日她的衣着十分繁琐,代表着北燕的最高礼仪。
一路上,上官婉不停的嘟嘟囔囔,这衣服和首饰实在太沉,连走路都不方便。
终于来到了后宫。
今日,为了迎接上官婉,后宫摆下了盛大的宴席,坐在最上方的正是南帝和周皇后。
周皇后举止端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这位就是北燕的公主,果真是温柔贤良,今日终于见到了。”
上官婉挥挥手,让身后的两个丫鬟退下,她手提着裙摆,一步步上前,恭敬地对着二人行礼。
“北燕上官婉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南帝摸了摸胡子,欣慰的说:“公主不必多礼,来人,给公主赐座!”
上官婉伸出袖子,擦了擦头上的薄汗。
为表对南朝的尊敬与重视,她这一路上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刚坐下来,上官婉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
宁厚明和宁浩上前行礼。
南帝大手一挥,“都起来吧!”
眼看着宴席上只剩下了两个空位,一个是南帝的正前方,另外一个是上官婉的对面。
宁厚明率先迈开步伐,径直朝着上官婉走了过去。
落了座,他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公主,我与你一见如故,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他一仰头,把酒尽数饮了。
上官婉尴尬一笑,“太子殿下,对不住啊,我不喜饮酒。”
说完,上官婉就低下头,自顾自的吃着饭菜。
宁浩坐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底,忍不住觉得好笑。
宁厚明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主动出击?
他抬头瞥了一眼南帝,果然发现,南帝的脸色有所变化。
南帝坐在这皇位上几十载,哪能看不出宁厚明的心思?
就在这时,一旁的周皇后掩嘴笑了。
“陛下,我看这两个孩子倒是有缘,前段时间,臣妾还在为太子的婚事焦虑,夜不能寐,现在看来,是正缘未到啊。”
她一边给南帝添茶,一边小心的观察着脸色。
南帝慢条细理的嗯了一声,其实周皇后的那点小心思在他眼里无处遁形。
周皇后一看有戏,还想添油加醋。
但南帝抬起手,淡定的说。
“两个孩子才刚接触,不必如此着急,公主刚来到我们这南朝,先适应适应再说。”
上官婉猛地抬起头来,激动地道:“是啊陛下,多谢陛下体谅!”
她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对着南帝行了个礼。
等再坐下时,上官婉眼眶红了。
她一个人,带着几个丫鬟赶了半个月的路程,才来到南朝。
知道身上的担子重,但她也不愿将终身大事草草交给旁人。
南帝欣慰地看了她一眼,“在这后宫,你便如同朕的儿女一般,不必如此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