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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九章. 惊涛骇浪2

作者:诸葛风|发布时间:2024-09-24 01:46|字数:6950

  “救命啊!有鬼!”

  方麟回头大声喊道:“快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你是水鬼!”

  “我不是水鬼,那些同学才是水鬼,刚刚我在小船上,忽然被安生拉住掉落海里,幸好我的水性好,才没有被溺死,我偷偷地游到了小船上,将船上的纸人全部扔到了海里,现在这群水鬼正在寻找自己的替身纸人。再不走等他们回来就会要你的命的。”

  这个时候安生也冲了出来,站在甲板上喊道:“不要跟他走,他才是水鬼。”

  他们两个都出现在这里,而且船上都没有他们的纸人。

  秦岚瞪大了双眼,现在到底该相信谁?……

  阿法是个雕花匠,十六岁出师后自立门户,天天早出晚归,四乡八村去干活。一天完了工,阿法在东家家里吃了晚饭,立即赶夜路回家,人家问他:“走夜路怕不怕鬼?”阿法答道:“怕啥个鬼?娘教我走夜路心要正,胆要壮,不要东张西望回头看,鬼才不会来惹你呢!”阿法对走夜路怕鬼的人嗤之以鼻,常说:鬼见了我也要避之不及呢。

  阿法也逢上过“鬼打墙”的事。那一年,他去横江沥村麻相公家干活,给他爹的寿棺雕花。麻相公的爹只剩下了一口气,阴兮兮如鬼壳子模样等着入棺。阿法在麻相公家吃了晚饭后摸黑回家,走出横江沥村口,骤然想起麻相公爹,似乎黑夜里有鬼魂在嘻笑吟唱,不由浑身毛骨悚然,脚步哆嗦着不听使唤了。横江沥村有三条叉江、三座连桥,阿法走来走去老是在这三座桥上绕圈子,找不到出路了。阿法知道自己是逢上了“鬼打墙”,于是静下心来,壮起胆子,向着茫茫夜色中的“鬼”吼叫道:“怕你个勾魂的小鬼?!我阿法阳气旺着,寿数长着呢!”这一招还真灵,“鬼”被吓倒了,阿法脚下闪开了一条回家的路。

  如今的阿法夜路少走了。阿法在镇上一家工艺品公司干活,住宿在公司,节假日回家也是大白天,多数是乘公交车。这个周末,老婆给阿法来电话说,儿子上学要缴学费,娘要做七十寿辰,叫阿法带些钱回去。阿法从银行取了5000元钱正要回家,开网吧的老罗找他雕刻一块广告牌。阿法刻了两个多钟头,吃了老罗招待的晚餐,赚了100元“外快”,天已夜幕四合。这时已没有公交车了,老罗劝他明天一早回家,阿法说:“怕啥!我喜欢走夜路,从小就走惯了。”

  星月淡淡,凉风习习。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飞驰,四野里闪烁着万家灯火,霓虹灯在远方的夜空中辉映着迷离的彩光。阿法边走边想:这个世界说变就变了,夜里真个有鬼,也被这个热闹的世道赶跑了。

  阿法走过了公路,踅入一条乡间村道,离家已经不远了。这是一个叫柳林湾的小村,阿法跨过一座水泥桥,绕过一片柳树林,蓦地听得一声娇滴滴的叫唤:“阿法师父,这么晚了才回家?”阿法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借着暗淡的月光,看到柳影下立着一个披发女子。“你是谁?”阿法惊疑地喝问道。女子嘻嘻一阵笑:“我是阿月呀,阿法师父不认得了?”阿法定睛细看,朦胧中女子亭亭玉立,一副好模样,果然是柳林湾的美女阿月。“夜里你立在外头有啥事?”阿法不解地问。“屋里一个人耐不得寂寞,出来兜兜风,遇上了你雕花匠,真是个缘分呢!”阿月妖声浪气地挑逗阿法。“这个骚女人!”阿法肚里一声骂,心里感到不解,早些年阿月跟着一个大款“私奔”去了,怎么回了家?便问:“你那个有钱的男人呢?”“早玩完了,你还提他干啥?”阿月扭动着袒胸露腿的身子,伸手去拉阿法,“快到我屋里去,今晚我这朵花,你喜欢咋雕就咋雕。”“不去!不去!”阿法只觉得心慌气粗,连连后退,逃也似的离开了阿月。

  紧走了几步,阿法忍不住回头去看,阿月仍立在那里,喊他:“过来!快过来呀!”阿法赶忙又往前走。没走多少步,又回过身去,看到阿月仍在“嘘—嘘—”地向他吹口哨。阿法立马转回身又走路,可是,这脚步再也挪不动了,走来走去还是在老地方踏步。阿法知道这是“鬼打墙”,自己的魂被阿月这个“鬼”勾去了。神魂颠倒的阿法不由自主地走向阿月,被阿月拉进了她的屋里……

  做完了那事,阿法告别阿月,仍回家去。走了一阵,闪了个软脚,跌了一跤,阿法忙摸身边的钱包,5000元钱不见踪影。阿法又急又痛心,这是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回去怎么见家里的老娘、妻儿?他料定是阿月搞的“鬼”,于是重又回头去找阿月。

  阿月开了门,掩口笑道:“雕花匠要吃‘回头草’了?”阿法不睬阿月,径直进了里屋,拉开床头柜,果然5000元钱齐崭崭放着。阿法说:“你还我钱!”阿月说:“你占了我的身子咋还?”阿法说:“是你引诱我的!”阿月说:“是你自愿上钩的!”阿法急火攻心,伸手去拿钱,阿月扑上前去挡住,两人撕扭成一团。阿法使劲翻过身,一手卡住阿月的脖子,一手去抓钱,阿月挣扎着狠命一脚踢向阿法裆部,阿法痛得一声惨叫,卡着阿月脖子的手不由下了死力,阿月连声喘息着手脚软了下来。阿法慌忙取了钱,离开了阿月的屋。

  黑黢黢的夜如张开的罗网,阿法失魂落魄,浑身虚脱,捂着钱包,认不得回家的路了,走来走去总是在柳林湾绕圈子。阿法抱着头呜呜地哭,悲痛地自言自语:“走了一世的夜路,今晚真个逢上鬼了!”

  一个大男人频繁看到“鬼影”,究竟是为什么?

  杨克强坐在角落里,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他来参加朋友的酒会,却发现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正品着酒,杨克强突然看到一个女孩端着果汁过来。她穿着黑色晚装,系着藏蓝色丝巾,看上去典雅端庄,漂亮极了。杨克强觉得她很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正要起身迎上去,女孩却拎起包,跟在一个男人身后离开了。杨克强问身边的朋友,那女孩是谁?朋友摇摇头,说不认识。

  整整一晚,杨克强心神不定。回到家,他心里仍想着那女孩,虽然只是一瞥,她竟然像在脑子里生了根一般,杨克强诧异,这是一见钟情?不,不完全是。一见钟情应该是莫名的兴奋,可他兴奋中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觉。

  第二天,杨克强下班后沿着街走。路边有一家工艺品店,他不经意间一瞥,突然见橱窗摆着半尺见方的相框,里面镶嵌的就是那女孩印在纸上的艺术照!

  杨克强走进店,指着相框问店主是否认得这女孩?店主呵呵笑起来,说这样的图片有一堆,哪儿能知道是谁?见相框做工精美,木纹细腻,杨克强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下来。

  回到家,将相框摆放在床头,杨克强反复端详,还用手机拍了下来。闲着无聊时欣赏这让他一见如故的女孩,应该是件不错的事情。杨克强伸手正要关灯,突然发现那相框中的女孩变了,她的额角在流血,鲜血一滴滴顺着相框流到了桌上。杨克强一激灵,跳下床打开大灯,相框里女孩笑容依旧,安静地望着他。杨克强摇摇头,真是莫名其妙,难道是幻觉?

  清晨起来,杨克强照例先去卫生间洗澡,用毛巾抹一把镜子,整理一下浴袍,突然,杨克强的目光一下子直了,镜子里照出的不是自己,而是相框中的女孩!那张脸漠无表情,正死死地盯着他。杨克强吓得后退两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镜子里的脸消失了,杨克强大口喘着粗气,再看镜子里是他自己,穿着浴袍,神情惊慌。

  走出卫生间,杨克强越想越觉得古怪,这到底是怎么了?

  杨克强坐车上班,一路上心烦意乱。到了单位,他一进办公室就关紧了门,为自己冲了杯咖啡。杨克强走到窗前,他在19楼,一直都很喜欢这种登高望远的感觉。只是看了片刻,突然一哆嗦,他从玻璃窗中看到了一个影子:是那个女孩!她穿着白纱裙,在玻璃中静静地望着他!咖啡杯从他手里滑落到地上,杨克强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地抓了一把。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全都是幻觉,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再睁开眼,玻璃窗中是自己的影子,杨克强长舒一口气。

  下班回家,杨克强顺路来到吴医生诊所。一天两次出现幻觉,他怀疑是不是眼睛有什么问题?吴医生很快为他做了详细检查。检查完毕,他笑着说杨克强的眼睛健康极了,甚至连轻微的近视都没有。

  “可是、可是我今天照镜子,却看到一个女人。”杨克强站起身说。

  吴医生一怔,问他看到的人是什么样子?杨克强拿出铅笔,大致画了一下女孩的轮廓。吴医生惊愕地看着他,问他是否认识她?杨克强摇摇头。吴医生安慰说可能是心理因素,如果下次再看到,一定打电话给他。

  杨克强手里握着眼药水,直接回家。到家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镜子里的年轻人西装革履,头发纹丝不乱,千真万确是自己。杨克强点点头,正要转身,可就在这瞬间,镜子里的影像变了,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出现在镜子里,那张脸十分巨大,几乎填满了整个镜子。杨克强的头发都要竖起来?天哪!这人是谁?

  这影像持续了几秒钟,杨克强几乎都要窒息,终于幻象消失了。

  杨克强呆愣半晌,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想打电话给吴医生。他拨了号,他却又放下了,一个大男人频频看到“鬼影”,岂不惹人耻笑?

  杨克强胡乱吃了点东西,上床休息。侧着身,他又看到了相框中的女孩。杨克强索性坐起来,将镜框拆开,想扔掉镜子里的纸。可是,拿开纸,里面却露出一个小女孩的头像。她看上去不过七八岁,模样很讨人喜欢。杨克强将小女孩的头像和揭掉的图片放到一起,他一眼断定,这是同一个人!

  杨克强的心莫名地涌出阵阵恐惧。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身后有动静。他缓缓转过身,后面的镜子里出现了恐怖的一幕,一道又一道昏暗的光影落下来,是几个少年在挥拳,那拳头好像打到了杨克强的头上。杨克强又惊又惧,不自觉地抬起双臂去抵挡。片刻之后,光影消失了,杨克强却仿佛快要虚脱。

  杨克强抓起外套出门,跌跌撞撞地进了一家酒店。他不能再待在家里,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在酒店睡得很安稳,一觉到了天亮。阳光从窗子洒进来,杨克强回想昨晚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梦。杨克强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冥思苦想。他应该尽快去找那个女孩,弄清她的身份。为什么镜子中会出现她的影子?这所有的莫名其妙似乎就是从那天晚上遇到她开始的!

  半小时后,手机响了。杨克强忙拿起来接听,是吴医生。他关切地问杨克强是否又出现了幻觉?杨克强说是,这次又有一个男人。吴医生沉默了几秒钟,问他认识吗?杨克强说不认识。这时,有电话打进来,杨克强忙说回头再跟他联系。

  是举办酒会的朋友打来的。杨克强让他一定查查那晚穿黑色晚装系藏蓝色丝巾的女孩是谁,哪怕问遍所有的朋友也要查出来。朋友已经查到,说她叫许小薇,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文案。当时是她的男友张林带她来的,不过他跟张林不是很熟,邀他参加酒会也是顺路人情。问清女孩公司的位置,杨克强匆匆出门。

  许小薇正坐在桌前做着设计。看到杨克强,她有些吃惊,问什么事?杨克强问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许小薇犹豫一下,带他来到会客室。杨克强拿出手机,问这图片是不是她?许小薇看罢,说这是她姐姐。因为长得漂亮,也为了挣钱,她从很小就拍这样的图片。

  “你姐姐?”杨克强惊讶极了。

  许小薇点点头,说她和姐姐是双胞胎。因为家穷,母亲生下她们之后,姐姐强壮些就送了人,她被留在了家里。可是,就在3个月前,姐姐失踪了!她们父母双亡,父亲半年前去世,临终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许小薇,她这才找到姐姐。想不到姐妹俩相认不过半年,姐姐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到现在警方也没有任何线索。

  “姐姐和你住在一起?”杨克强问。

  “没有,但我们常通电话。姐姐失踪那阵子,我正在外地出差,回来后我联系不上她,还以为她出门了。可一连十几天姐姐下落不明,我不得已报了警。”许小薇说。

  杨克强失望地站起身,对许小薇说最近两天他在镜子里看到过她姐姐。许小薇愣住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问姐姐在哪儿?杨克强摇摇头,说不知道,只看到了脸和模糊的影子。许小薇听了,默默地低下头,说姐姐很可怜,因为寄人篱下,常被人欺负。所以,她性格内向、沉默,总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天渐渐黑下来,杨克强告别了许小薇。因为心情烦乱,他在街上走了很久才回家。

  一进家门,杨克强就感觉不对。他伸手正要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风声。杨克强低头弯腰,顺手抄起椅子向身后砸去。一个黑影闪过,手里晃着匕首。杨克强一步步后退到门口,突然,似乎是从墙里传出一声尖细的喊叫:“滚,快滚!”这一声把那黑影镇住了,他四下里看看,兔子一般逃向了卧室。

  杨克强没有追,那黑影一定是从卧室跳窗而逃了。杨克强浑身酸软,喘了半天粗气。这人是谁?看样子是想杀了他。可为什么?因为他整整一天都和许小薇待在一起?在黑暗中坐了许久,杨克强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来到吴医生的诊所,杨克强坐在了椅子上。吴医生见他脸色苍白,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眼角膜,是不是一个女人的?”杨克强突然问。

  吴医生呆住了,说他得为客户保守秘密。杨克强如困兽一般,说他一定得说出来,否则他会死掉。今天就有人来追杀他!正说着,杨克强一眼看到吴医生身后的镜子。刹那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镜子里,他看到吴医生举起了手术刀,手术刀朝着一个女孩的脸划下去……杨克强恐惧得都要眩晕。

  3个月前,吴医生找到因意外失明两年的杨克强,说只要他出20万就能移植眼角膜。一个家境贫困的人死了,死前愿将自己的眼角膜卖20万留给父母。杨克强拿出了所有积蓄,移植了眼角膜。他万万没想到,这对眼角膜竟是这样得来的!杨克强一把揪住吴医生,手颤抖着。吴医生神情慌乱,问他要做什么?杨克强的声音突然变了,变成了女声,既尖又细:“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你要还我的命,还我的命……”那声音盘旋在房间里,格外凄厉恐怖。

  吴医生浑身哆嗦着,双手用力摇摆,“不,不是我,是张林!他是个混蛋,醉酒强暴你之后,因为你发誓要告诉妹妹,于是他一怒之下杀了你。他欠了20万赌债,杀死你之后,我就被他叫了去。我只拿了两万块钱,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

  两个月后,逃窜外地的张林被抓,吴医生也被收了监。许小薇姐姐的尸体在一个河沟里被找到……

  杨克强在接受警方询问时,说不清为什么会看到死者和凶手。一个资深法医为他解开了谜团。人的眼角膜也有记忆细胞,不过因为活力程度不同,表现强弱也有所不同。像杨克强移植的角膜可能因为强烈的恐惧或仇恨,记忆活力强,就看到了捐献者生前印象深刻的东西。国外已经有不止一宗这样的案例。杨克强问为什么是在移植半个月之后呢?法医笑了,说它得先在你的眼睛里存活啊。

  离开警察局,杨克强长舒一口气,不自觉得学起了小鸟儿的叫声。要知道他可是个口技专家,那墙里发出的“滚”、几乎吓死吴医生的女声,全是出自杨克强之口,这可救了他的命呢!

  走出不远,杨克强远远地看到了许小薇。他突然站住了,恍惚中他仿佛看到许小薇朝着他走过来,双手托着蛋糕,嘴里唱着生日歌……那是姐妹俩一起过的唯一一个生日,也是她们最幸福的生日。

  我和朋友李多经常结伴出去旅游,一年中几乎有半年的时间花在了旅行上,我们总是喜欢避开大城市,去寻找发掘那些偏僻而又古老的村落。

  一路上的村子小镇很多,但是这一个却不得不说。

  与其说这是一个村子。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陵园,在这里几乎嗅不到任何活物的味道,铺天盖地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座座坟墓。

  村口很宽阔,大片已经干枯的草地,即便在冬日的阳光里也没有太多的喜色,草地旁边有一条两人宽的崎岖小路,那一座座的坟墓就在小路的另一边,有的是杂草混杂枯树枝搭建的三角支架,有的是竖立着残破石碑的坟墓。

  耳边偶尔掠过一些风声,阳光更加热烈,我却觉得更冷了。终于,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蹒跚着向我们走过来的老人。

  “大爷,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拉着李多走过去问道。老人低着头驼着背,穿着一套几乎褪色的羊皮夹袄,手拢在袖口里,下身是肥大的黑色棉裤,踩着厚重的圆口布鞋。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几乎干瘪成了一个破旧皮球似的脑袋上嵌着一对眯起来的三角眼,沟壑纵横的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悲凉表情,他的嘴唇干得裂开了,露出道道血丝,干枯卷曲的头发很脏,一片片地粘在一起。“这里叫墓村。”老人的声音混浊不堪,仿佛含着一口水在说话。“墓村?”李多惊讶地问。老人“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这里没有房子,有的只是坟地,活人墓,死人路。”老头儿解释着,慢悠悠地又向前走去,阳光在那条狭长的路上投下老人孤独的背影。

  “我们再向前走走吧,或许能找到别的人问问。”李多建议说。

  走出十几米远,我忍不住回头想看看那老人。他却不见了!如此空旷的地带,老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看到的仍然只有一堆堆的坟地,而且奇怪的是,这些坟头并没有任何的祭品或者像是有人祭拜过的痕迹。难不成,都是孤坟么?

  这个村子很大,但走来走去却只有我们两人,于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该如何留宿?

  天空开始渐渐浸入墨色,眼睛能看见的光源也越来越少。李多忽然“啊”了一声,拉了拉我,另一只手指着旁边。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座坟。

  很普通的坟墓,立着一块青石碑,后面是圆形的坟冢,不过,比我见过的普通的要大得多。但是不普通的是从坟冢后伸出了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细长而苍白,或许并不十分白,只是在这夜色的对比下显得比较白皙而已。随后出来的是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我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个人头,她的双手支撑着上身,用力一挺,犹如做俯卧撑一般,身体虽然瘦弱却十分矫健,不消一会儿,她的整个身体便从坟墓里出来了。

  然后我看见了光,虽然混浊昏暗,但我肯定那是蜡烛的光而非人或者某种动物的瞳孔发出来的。果然,那女孩又拉出了一个人,体型矮胖,而且手里拿着一个烛台。

  就像捉迷藏一般,那个巨大的坟堆出来了三个人。

  “啊,有外人。”女孩清脆地喊了起来,声音非常好听,像风吹铃铛,却又带着野性的不羁。

  “莫咋呼,不要惊了人家。”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声音,他很高大,虽然看不清楚脸,但觉得整个人如同一块厚实的门板。

  蜡烛移动过来了。我可以看清楚他们了。一个年轻女孩,一对中年夫妇,看来,他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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