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嘉不确定的回想,青莲坞因为传承年代久远,又常年盘踞于一方小天地中,其实是有些封闭了。
很多年都不曾对外招收过弟子,自然也就对外界了解不深。
她自己又深居浅出,对州府的传闻还停留在书本上,以为必是强者如云,风光繁盛的地方。
直到战事爆发,短短的十年,前线便征兵了好几轮,传闻是因为大量许多世家宗族举门而逃,或是归降魔族,或是投奔上界,或是潜入秘境避世,导致军心不稳,无数中坚官兵跟随家族离开了前线。
但青莲坞似乎没什么改变,提起这些叛逃的势力,也常能听到辱骂之声。
她上了战场后,确实感受到很多不良的风气,自己也因此受过州府修士的刁难,但那时前线的修士已经死过了好几轮,所以终究只是小打小闹。并不曾影响到日常的训练。
后来她杀魔如杀鸡,便更没人敢当她的面讨没趣了。
李柔嘉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这么早的时候,人族的某些修士,就已经烂到了这个地步。
再去看那清贵男子,只觉面目可憎,令人作呕。
虽然隔壁的女子说这样还不如死了,但那歌女显然不这么想。
她推开侍从,表示要自己来,管事自然乐得她配合。
只见她颤抖的手试着放在了腰带上,纤纤玉指的拨动,将现场的气氛带到了顶点。
“快,快啊!“四面八方的楼层上,都向她投来热切而贪婪的目光。
这些聚在这里欢庆花灯节的人,此刻却都化为了蠢蠢欲动的野兽,期待着,那一点点卸下的风光。
人们兴致高昂,有些低阶的修士,已经失态到捶打面前的餐板催促了。
腰带褪下,外衣落地,曳地的丝裙摇摇欲坠......
少女即将身无一物。
“好,哈哈,快哉!”群情盎然,仿佛在看一出精彩的表演。
“快唱,快唱!”
又有催促声,歌女顿下了解衣的双手,试探着重新起喉。
“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銮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扬......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乐音袅袅,滑过平静的湖面,婉转,飞扬......
湖水在霜白明月的照耀下,泛起粼粼波光。
歌声清丽喑哑,比先前的多了无穷哀伤,微微颤声中,却又更显得动人心弦。
奇怪的是,竟没有人再捉弄戏谑她。
歌女以为被放了一马,于是歌声渐渐明朗,
“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清贵男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靠在身后侍女柔软的身体上,慢慢饮尽了杯中酒,那歌女唱到此曲高潮,也是最为高转不回的两句时,他终于停下了旁观,挥挥手,将另一个管事唤了上来。
歌女刚刚唱完最为高昂的一段,累得气喘吁吁,鬓发散乱,
汗珠沿着光洁的额头,红润的面颊,雪白的脖颈躺下,夏夜的热风中,她只着里衣的身体有些发烫。
她低垂着头,并不敢看向其他地方,但有人似乎想让她看。
那华服美冠的年轻男子将管事派了下来,又丢了一袋灵食落入湖中,瞬间吸引了无数长着细密牙齿的鱼群围在画舫边。管事得了赏赐,又有心奉承,便小步跑到歌女身边,又叫来几个手下,拿了不少灯烛过来,摆在甲板上,将歌女围在里面,又将这些灯烛一一点燃。
随后,这个管事猥琐一笑,猛地撕去少女里衣一角,竟是露出了那雪白浑圆的赤/裸肩头!
少女吓得后退,惊慌失措的抬头,却发现无数道目光已然落到她的身上,准确来说,从她开始脱衣起,这些目光就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他们根本没有人在听歌,也根本没有人打算放过她。
少女绝望的一一看去,那些窗口里,不是男人们在肆意笑谈着交头接耳,便是事不关己的女子们投来嫌恶的眼神,虽然听不到污言秽语,但那些从空中飘来的调笑声,比什么手段都要令人恐惧。
不等她再次哭泣,那管事便一把拽起她落下的长发,逼迫她脱下最后的遮蔽,
“你自己脱,客人才尽兴,知道吗?快点动手,不要磨蹭!”
歌女的头发被拽得生痛,眼睛瞬间盈满了泪水,只是强撑着没有落下,见状,哄笑和口哨声更是此起彼伏。
歌女的手停在丝裙那一拉即开的细带上,怎么也不能扯下去。
管事渐渐不耐烦了,伸手在那凝脂美玉般的丰腴上狠狠掐了一把,少女如玉的肌肤上立刻冒出大片的红色痕迹,与此同时,冰冷的警告也响起了,
“你不过一介凡人,能为仙者演奏是你三生之福,若用你这副贱人身体换得仙家一笑,你也算没白活一场,可若是拖拖拉拉,扫了大家兴致,就算你现在反悔要跳下去,我也有法子叫你死不成,更活不下去!”
歌女并没有想过自裁,但这样冷漠无情的话语,也终于粉碎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无力的垂下了头,管事见她灰心丧气的模样,生怕她让贵客不快,只得自己动手,替她除去最后的一丝遮挡。
这动作让楼中宾客更见兴奋,只有甲板上的其他歌舞乐姬们连强颜欢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她们俱都转过了头去,不忍心看到同伴的不堪境地,而最右侧的一名歌女,已然泪流满面。
那管事的手已经放到了丝带上,只消轻轻一拉,便有无边春色映入眼帘。
他不免有些兴奋。
只是他刚刚动作,丝带正欲滑下时,一阵冷风却突然从他身后刮过,他只觉头颅一阵阵发凉。
奇怪,他的身体怎么突然没感觉了。
他下意识低头望去,却只看到了甲板。
嗯?他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