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敬酒的当口，张诚走到王大富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王总，我刚才说的话，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大富抬起头，看着张诚，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强作镇定地说道：“张主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张诚冷笑一声，说道：“王总，你就别跟我装糊涂了，龚自成利用手中的权力，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王大富脸色一变，眼睛往周围扫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他张嘴就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王大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强作镇定地说道：“张主任，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诚拍了拍王大富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随即端起酒杯，转身离去。
只留下王大富一个人，坐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
饭局结束，酒店门口。
夜风习习，带着几分凉意。
张诚站在路边，轻轻揉着太阳穴，胃里翻腾着一阵阵酒气。
“张主任，我送你一程吧。”
一辆黑色奔驰S级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张诚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王大富那张略带油腻的圆脸。
鱼儿上钩了。
张诚道了一声谢，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
车门刚一关上，前后座之间的隔音板便缓缓升起，将前后排空间完全隔绝。
王大富按下车顶天窗，夜晚的凉风灌进车厢，吹散了弥漫的酒气。
“张主任，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在饭局上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大富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张诚笑了笑，王大富这是憋不住了。
“王总，你应该听说了吧，县里财政赤字严重，龚书记最近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张诚不答反问，目光锐利地盯着王大富。
王大富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在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龚自成打算拿几家企业开刀，来填补财政窟窿。
“龚书记准备拿谁开刀？”
张诚追问道，语气平静，却仿佛一记重锤砸在王大富的心头。
王大富脸色微变，强作镇定地说道：“这……这我哪知道啊，张主任，你可别吓唬我。”
张诚轻笑一声，说道：“王总，你应该比我清楚，龚自成是什么样的人。”
王大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敢再与张诚对视，眼神闪烁，避开了张诚的目光。
“王总，你这些年，也没少给龚自成送礼吧？但你有没有想过，龚自成就是一个无底洞，你就算把全部家当都给他，也填不满他的胃口，一旦他出了事，你也会跟着遭殃！”张诚语气平缓，却字字诛心。
王大富脸色惨白，他知道张诚说的是事实。
这些年来，他为了生意上的事情，没少给龚自成送礼，少说也有几百万了。
“张主任，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王大富声音颤抖，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张诚拍了拍王大富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王总，我今天来，是想给你指一条明路，至于这条路，你走不走，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什么路？”王大富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道。
张诚微微一笑，说道：“龚书记和沈县长不合，想必王总也早有耳闻吧？龚书记想推自己的人上位，而我是沈县长的人，自然要帮沈县长。”
王大富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王大富试探性地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合作。”张诚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可以帮你摆脱龚自成的控制，但你也得帮我。”
王大富沉默了，他在权衡利弊。
如果继续跟着龚自成，早晚会被他榨干。
但如果选择和张诚合作，又担心张诚是在利用他。
“张主任，我凭什么相信你？”王大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张诚。
张诚笑了笑，说道：“就凭我知道龚自成想动谁，就凭我知道怎么才能保住你的家业。”
王大富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好，我答应你。”王大富咬牙说道，“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张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很简单，我要你帮我……”
……
黑色奔驰消失在夜色中，张诚转身回到县府大院。
沈青芳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轻敲了两下门，听到一声“进来”后才推门而入。
“怎么样？”
沈青芳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显然已经等待多时。
张诚走到沙发前坐下，将今晚饭局上与几位企业家的谈话内容详细汇报了一遍，最后说道：“王大富那边我已经试探过了，他有意向跟我们合作。”
沈青芳微微点头，但眉头却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紧了。
“王大富这个人，我有所耳闻，典型的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你和他打交道，要多留个心眼。”
“我明白，沈县长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张诚正色道。
沈青芳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张诚。
“这是我连夜赶出来的计划书，你看看。”
张诚接过文件，仔细翻阅起来。
沈青芳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讲解着计划书的内容。
“咳咳……”
沈青芳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红，手中的水杯也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沈县长，你怎么了？”
张诚见状，连忙起身跑到沈青芳身边，轻拍着她的后背，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心脏病又犯了？药在哪儿？”
沈青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但剧烈的咳嗽让她呼吸急促，脸色也变得铁青。
张诚顾不得其他，伸手在沈青芳的口袋里摸索着，想要找到她随身携带的药瓶。
“在……在右边口袋……”
沈青芳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虚弱。
张诚的手指触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