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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着嘴一言不发。
我是远嫁,在座的宾客几乎都是方长寻的亲戚好友,他们都知道方长寻在十八九岁热烈似火的年纪有过一段轰轰烈烈又无疾而终的爱情。
见我没松口,方长寻用力从我手心抽出手掌,语气隐隐责怪:「陈露,你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还要学二十几岁的姑娘吃醋吗?」
儿子见气氛逐渐紧张尴尬起来,连忙打圆场:「妈你别乱想,爸单纯热心肠而已,安阿姨一个孤零零也怪可怜的,没什么大碍的。」
我攥了攥没有余温的手心,心脏像是揪在一起般疼痛难受,我强忍着发酸的鼻头,闷闷地说:「好。」
方长寻浑浊的双眼忽得明亮起来,眉眼弯弯灿若星河,这一瞬让我幻视了几秒二十岁的他。
这样欣喜若狂的眼神,好像从来不曾落在我身上,
他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言苟笑冷冰冰的总裁,三四十年对我们的儿子都没笑过几次,是个实打实严父冷夫。
那顿饭,方长寻畅快地和亲朋好友敬酒喝酒,儿子儿媳劝都劝不住。
而孤零零的我坐在一旁的宴席上,空着肚子盯着一盘盘佳肴却没有一丁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