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安脸色阴沉可怖,面上带着愠怒,姜挽锦竟敢如此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竟敢在拜师大典上公然忤逆他!
尽管无极宗宗主和他亲生女儿不和这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但是没人会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去说。
无极宗宗主,厌恶,亲生女儿。
这要是传出了无极宗,他姜鹤安岂不是要在修仙界颜面净失!平日里大家私下议论也就罢了,姜鹤安还能圆说道那都是谣言,并演出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来。
台下人纷纷开始议论:“姜挽锦是疯了吗?!平日里她不是日日讨好宗主吗?今日怎么和宗主较上劲了?”
“是啊?感觉姜挽锦就想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像之前那般讨好了!她不会是在憋什么大的吧!”
“我知道,我前些日子和医馆的好友交往时听他说起过,听说这姜挽锦啊,她十三岁那年患了内伤,已经命不久矣了!”
“她快死了?!”有人惊讶地问。
这些话一缕一缕地飘进姜鹤安耳朵里,神色复杂地看着姜挽锦,似乎是在考虑这话的真实性。
下意识看向姜暮姜云初,见他们脸色苍白,他才知这竟是真的?
姜挽锦要死了?
怎么没人来向他通报?这么大的事情!连那俩毛头小子就知道,竟然瞒着他!
柳浮生醉醺醺地坐着,听着周围人的谈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姜挽锦,他师兄的女儿。
此时另一人也插嘴道:“对啊!当时我还听说,姜挽锦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拜青云剑尊为师!!”
噗——
柳浮生一口酒喷了出来,什么玩意?拜他为师才能自救?
他下意识看向台上的人,却不料和姜鹤安的眼神撞上。
那一瞬间,周围稀稀疏疏的人群声仿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风声,他在看清姜鹤安眼神里的疑虑和担忧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扬起装酒的葫芦,一饮而尽。
沈雨眠站在台上有些为难,刚刚姜挽锦就让她下不来台了,现在所有人都在关心姜挽锦死不死!竟忘了今日是她的拜师大典!
心里那股怨恨无限放大,膨胀到在心里放不下,甚至逐渐要冲破牢笼了。
下意识他就去看姜鹤安,这个站在无极宗顶端的男人,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不安。
她紧紧握了握拳头,焦急地拦下姜鹤安,语气中很是急切,“师尊,师姐不是故意冒犯您的,还望师尊您别生气,师姐已经给我道过歉了,还望师尊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师姐。”
姜鹤安欣慰地看了一眼沈雨眠,他这个徒弟永远这么懂事,甚至懂得在关键时候给他递台阶。
不像姜挽锦,把他弄的下不来台。
姜挽锦以下犯上本该惩罚,却得知她受了重伤,哪有亲生父亲把女儿往死里逼的,一时间姜鹤安有些犹豫不决。
好在有雨眠这个好孩子。
“你既受了伤,雨眠也原谅了你了,那你就回去好生休养着吧,我自会让人去看你的。”姜鹤安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自会让人去看她?
呵,谁稀罕啊。
姜挽锦冷声说道:“宗主费心了。”
“没意思。”柳浮生莫名吐出三个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然后下一秒却听到姜挽锦笔直跪在地上,掷地有声:“姜挽锦愿放弃三少主的身份,只愿从此与宗主再无瓜葛。”
“不再是父女,不再是师徒,非父,非师。”
好在昨天归元真人给的药很有效果,姜挽锦现在还能稳稳站住,她直直地和姜鹤安对视着。
这个她名义上的父亲。
作为一宗之主,她从小对父亲是敬仰的,是崇拜的,唯有现在,是恨。
恨之入骨。
她表情淡漠,仿佛对一切都不关心,浑身透露着冷漠无情。
台下突然噤了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最先反应以来的是姜云初,随即是姜暮,慌忙地奔向姜挽锦,声音都在颤抖。
“挽锦你瞎说什么呢?!”姜暮急匆匆地一跃而上,想要拦住姜挽锦。
姜云初紧跟其后,这么多年过去,他早知宗主姜鹤安的脾性,自从灵河仙子仙逝后,宗主的脾性是越来越差了。
此番姜挽锦如此冒失!不知会惹出什么祸来!
在远处的孟墨见状,瞳孔紧缩,下一秒就准备拔剑和宗主抢人。
姜挽锦当今的身子绝对不能再进一次刑罚堂,然而她却被归元真人紧紧拽住。
“你掺什么浑水!给我坐好!”
刚才寂静的瞬间犹如过往云烟,一瞬间消失殆尽,轰的一声,场上变得吵闹起来。
“姜,姜挽锦疯了!她竟然要和宗主断绝关系!”
“不是,她是不是快死了,脑子也变得不正常了?那可是宗主!她竟然要和宗主断绝关系!”
姜鹤安作为无极宗的开宗宗主,在无极宗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而姜挽锦竟然要和他断绝关系!
“不当宗主女儿,也不再拜宗主为师?莫非她真的想拜青云剑尊为师不可?”
“哈哈哈哈我看她是快死了,开始做梦了,那可是青云剑尊!怎么会认她这样一个蠢货当做弟子!我看她是想活命想疯了。”
“对啊,要我说宗主不喜欢她是有原因的,就她这样蠢笨如猪,还天天嫉妒雨眠师妹,是我我也厌恶她。”
“对呀,她当初连个拜师礼都没有,怎么称得上宗主的弟子,现在还装模作样的要与师尊断绝关系。”
周围的声音一字一句全部传入姜挽锦的耳朵,但她并不在意,一些不认识的人对她的无端指责而已。
她直直地跪在地上,撇开姜暮与姜云初的手,硬生生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上一世她死在姜鹤安手上,正如哪吒割肉剔骨一般,还清一切,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
姜鹤安不屑地看着她,冷声道:“你对我就这般不满?”
“是。”
见状,姜云初脸色不虞,对着姜挽锦指责道:“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你早已是爹的弟子,怎可你说决断就决断。”
“没有拜师礼,不算礼成,我本就不是他的弟子。”姜挽锦抬头注视着姜云初的双眼,凛冽的目光激的姜云初不知所措,慌忙移过了眼。
却不料这话气的姜鹤安怒发冲冠,下意识扬起手,对着面前的姜挽锦,巴掌就要落下。
“慢着~”
作者有话说:我真的觉得我写的好好笑。 尤其是那句:非父,非师 (我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