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拜师大典上,孟墨以为姜挽锦说的只是气话,过不了几日就又会眼巴巴地跟着那姜家两兄弟。
没想到这次她倒是还能沉住气,到现在都没有服软的架势,甚至还换了柳长老为师尊,倒真的不像她以往的做派。
这两年,孟墨眼睁睁看着姜家人对姜挽锦态度愈加恶劣,几乎宗门的所有人都偏向沈雨眠,甚至连她的师尊,归元真人都觉得沈雨眠是个好孩子。
只有孟墨,她不知为何,在见到沈雨眠的那一刻,就觉得很讨厌,孟墨仿佛能从她言笑晏晏的脸上看到本质。
像个贼人。她当初在心里这样评价沈雨眠。
姜挽锦只有她孟墨一个人了,她们年少相识,相互扶持走到如今,姜挽锦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孟墨气急攻心,最后还是会出来助她一臂之力。
至于姜挽锦的那两个哥哥,以及她的父亲,哼,孟墨是不屑一顾的。
大哥姜云初三心二意,道貌岸然。二哥姜暮蠢笨如猪,易受人蛊惑,至于姜挽锦的亲爹,姜鹤安,那才真的是有悖人伦,虐待亲女,寡恩薄义,有负亡妻。
她孟墨这两年来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就只有姜挽锦那个傻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们。
不过现在好了,姜挽锦就像如获新生一般,想到这孟墨唇角勾了勾很是高兴。
思绪被孟墨打断,姜挽锦缓过神来,朝着孟墨笑道:“放心吧,我这次是认真的,绝不会再与姜家人来往了。”
甚至,还会报她上世之仇。
孟墨仰起头,语气很是骄傲:“这还差不多,不然真是白瞎我这么多年了。”
“好啦,不会了,放心吧!”
“那行,对了!你给师尊传话说你想找那本古籍,但师尊也记不得是放在五楼还是六楼了。”孟墨脸上露出些愁容。
“没关系,五楼和六楼的书本就不多,我们可以慢慢找,自从那日在医馆一别,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了,正好今日我们好好说说话。”姜挽锦宽慰她,她也没说谎,这么久了,她确实想跟孟墨好好说说话。
不过想起上一世孟墨因她而死,姜挽锦心里泛上一阵悔恨,哪怕不为了自己,为了孟墨,这一世她切不可再踏错一步,到现在她想起上一世最后的那一桩冤案,姜挽锦就头皮发麻。
一时间所有证据都指向她,百口莫辩。
长老们斥责的声音在姜挽锦耳边回荡,姜鹤安的众怒让她颤抖。
想到这,姜挽锦脸色骤降,目光似冰,那是一场专门针对于她的指责,说不定和给她下咒的是同一批人,这一世她一定要把那幕后之人抓出来。
姜挽锦在五楼把那些古籍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与下咒夺取别人命运的功法有关的。
她和旁边的孟墨相视一眼,姜挽锦面露难色,“如今这归元真人没到,我们是不是上不去了?”
孟墨恨铁不成钢地伸出食指狠狠戳了戳她的脑袋,“喂,我就说让你离姜家人远点,现在好了,连藏书阁的新规都不知道。”
闻言,姜挽锦眼睛一亮,“什么新规?”
“早就不需要长老本人到场了,只要有长老们的令牌,自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孟墨扬起一块令牌,得意洋洋。
那红黑色的令牌中间卡着一颗蓝色的珠子,中间印着归元两字,这边是无极宗各长老的身份证明。
“你怎么拿到的?!”姜挽锦满眼冒光,她以为今日能在藏书阁见到孟墨全是巧合,却不料她竟是有备而来。
说到这,孟墨想到先前。
归元真人兴致勃勃地给正在洗仙草的孟墨看他最新研究出来的一味药,主要有清心,稳定心智,助于提升功力的作用。
好像是因为姜云初他们一行人并没有拿到仙心草,因而拜托他研制了这款药效相似的药,虽说不能治本,但也好过没有。
归元兴致勃勃地找了好些药材,最后都觉得不太行,直到这一款,他稍微觉得有戏,就想拿给孟墨看看。
毕竟孟墨在配置新药这方面有着不一样的见解。
哪知他刚拿过去,孟墨一听是为沈雨眠配的药,眉头紧皱,下意识就推开了。
归元把玩着胡子,心里了然,“我看啊,有的人心里是被成见压着咯,作为医修,是万万不可的。”
闻言,孟墨眉间皱的更紧,撇了两眼归元拿过来的药,并未言语,继续忙着搓洗手中的仙草。
归元见状也不恼,笑呵呵地说:“行为医修,治病救人,天经地义,切莫被心中的成见遮了眼。”
“行了,你老别说了,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孟墨不愿听归元教育她,尤其还是为了沈雨眠,医修的道理她不懂吗?但这沈雨眠她是一点也不想救。
归元真人还想再劝些什么,却见他的传声筒传出一封信,见传信人是姜挽锦,归元一乐,打开信件,在孟墨边上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咳咳,挽锦那丫头给我传信了,让我们来看看她写了什么。”
“冒昧致书,以求教诲。”
“……”
读完之后,归元收起传声筒,故意说道:“原来她是想问我那有关她内伤的古籍放在了哪里,可惜了,是五楼还是六楼来着,我不记得了。”
一旁的孟墨停下洗仙草的动作,很是焦急,“师尊你快仔细想想啊,定要想起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归元笑了笑,“好像是在五楼来着。”闻言,孟墨松了口气,就准备前往藏书阁。
见状,归元赶紧补了一句:“也有可能在六楼。”
孟墨顿脚,心下了然,回头看他,“你这老头!存心耍我呢。”
归元真人并不否认,孟墨站在他面前,伸出手,“令牌拿来。”
“那可不行,见令牌如见长老,若你拿这……”归元见孟墨垂着头将他药里的几位草捡了出去,又加了一些刚洗的仙草。
这便是成了。
“这令牌给你就是了。”归元从乾坤袋里拿出令牌,交到孟墨手上。
“谢师尊。”孟墨匆匆行了礼,就直奔藏书阁。
归元真人在原地低着头看孟墨扔出去的两味草药,又琢磨了一下她加进来的三味药。
不经醍醐灌顶,把玩着胡子感叹道:“妙啊,真是妙,我这徒儿当真是厉害。”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药,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笑呵呵地自言自语:“哎呀,挽锦小丫头,这次多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