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挽锦的一句滚，陆芷文吓得慌忙地收回了手。
一旁地沈雨眠咯咯咯地笑着，走上前挑衅地看着姜挽锦，“三师姐别生气嘛，芷文也不算是薄情寡义不是？起码她在你死之前还愿意来看看你，告诉你真相。”
沈雨眠的话如同温柔的水，哪怕姜挽锦不想听，它也能从各个地方进入她的耳里。
“你知道师尊会怎么惩罚你吗？嗯？”沈雨眠歪着头一笑，同时陆芷文也抬头看向她.
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砰砰直跳，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有力。
沈雨眠伸出手指，指着姜挽锦的胸口，一下接着一下地戳着，一字一句地说:
“万剑穿心啊，师姐。”
陆芷文瞳孔瞬间变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雨眠，快速走到她面前，“你说什么？！”
不是这样的，沈雨眠不是这样跟她说的，她明明说姜挽锦是无极宗宗主之女，不会出什么事的，最多受点罚。
怎么会是万剑穿心！
她瞪着沈雨眠，一字一句:“你骗我？”
此时此刻，沈雨眠心里的爽感达到了巅峰，看着姜挽锦一副生不如死，失魂落魄，摇摇欲坠的模样，她恨不得大笑一场。
太爽了。
宗主之女又如何？天命之女又如何？气运之女又如何？还不是在她面前落魄的不成样子，像蝼蚁一样被她踩在脚底下，还不是被她玩的团团转。
她微笑着看着陆芷文，慢慢摇了摇头，继续说着戳心窝子的话，“我哪里骗你呢？姜挽锦难道不是姜鹤安的亲生女儿吗？”
见状，她捂起嘴，若有所思，“奥，对了，我忘记给你说了，这姜挽锦啊，从小就不讨人喜欢。”
“克死亲生母亲。”
“资质平庸。”
“拈酸吃醋，小肚鸡肠。”
“不止她的父亲不喜欢她，就是她的哥哥对她也是厌恶至极的，甚至连她的未婚夫也恨不得撕了那一纸婚约。”
陆芷文气的双眼发红，下意识想要对她动手，哪知她的手一把被沈雨眠握住，然后猛然甩开，陆芷文因此险些摔倒。
“不自量力！”沈雨眠冷冷道。
看见他们两个失魂落魄，不知所措，沈雨眠的心得到了满足，“行了，我要带的话也带到了，你愿意留这就留吧，我要走了。”
“对了，你说要是他们来提人的时候，见到你还和她在一起，你说她会不会被你再害一次？”沈雨眠偏过头看着她，微微一笑。
陆芷文突然觉得她很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说完，沈雨眠就摆摆手走了。
陆芷文在原地犹豫半天，最后看着姜挽锦，尽管姜挽锦垂着头不愿意看他，陆芷文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挽锦，我……”陆芷文欲言又止。
最后她咬了咬牙，“其实我生来就是商品，被关在笼子里，放在竞拍台上，供人打量，等人出价。”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姜挽锦不愿意听，她恨不得挣脱铁链捂住耳朵，她崩溃地大喊道:“别说了！别说了！”
陆芷文抬起她的头，轻轻将她的碎发撇开，继续说道:“买我的第一个人是一个男修，买我回去供他享乐。”
“后来我被转交给了第二个男修，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嗜酒之后，便要打我。”
见姜挽锦侧过头，陆芷文闭了闭眼，接着说:“他很蠢，当着我的面喝醉了酒，瘫倒在地，我用尽全力杀了他。”
“接着我被第三位修士收走了，他和第一位男修一样，让我日日供他享乐，稍有不满，就要打我，他修的是刀。”说到这，陆芷文笑了笑，指着她脸上的疤，“这个，就是因为他。”
“后来我被打断了一条腿，但我逃跑了，遇到了沈雨眠。”
说到这，陆芷文顿了顿，她开始犹豫，她在想，要是没有遇到沈雨眠，她会不会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但事实不然，即便在这时，她仍然希望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能有个人将她拉出来。
想到这，陆芷文苦笑，“要是那个人是你就好了。”
“毫无意义。”姜挽锦冷言。
见姜挽锦终于理她了，陆芷文脸上浮起一抹笑意，随即嘴角拉平，哀叹道:“是啊，毫无意义，我没有遇到你，遇到的是沈雨眠。”
“她救了我，把我从那些男人里面拉了出来，教我修练，我感谢她，我们狐妖一族，是定要有恩必报的。”陆芷文难受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姜挽锦仿佛是预料到了什么，看向她，一字一句，“所以她给了你一个任务，靠近我，陷害我。”
陆芷文默默点了点头，“是，她说你很善良，不会见死不救。”
“她知道我不会放弃你，所以我只能回到无极宗求父亲，求哥哥！所以你联合她与魔族一起攻进了无极宗。”姜挽锦有气无力地说。
她冷笑一声，“哈哈哈，她真是恨我恨到了极点！宁愿铺这么大一个局来杀我。”
随即姜挽锦沉默了，陆芷文紧跟着没有说话。
随后，姜挽锦自嘲一声:“呵呵，这哪能怪的了别人，明明是我自己太蠢了。”
见时候不早了，陆芷文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挽锦，我只是太想活下去了。”
“如果有下一世，你早早来救我，我必定好好护着你。”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去，回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沈雨眠，正歪着头朝着她微笑。
她了然，果然，像沈雨眠这么缜密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放任她和姜挽锦待在一起。
在踏出密室的最后一步，姜挽锦抬头，看着陆芷文的背影，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怪你了，但我不想和你再有来世，若有来世，我不会救你，我会杀了你。”
话音落下，刚刚踏出门的陆芷文脚步一顿，双腿一软，面色苍白，下意识回头想要看姜挽锦最后一眼。
结果门关上了。
她唯一看到的是姜挽锦眼中的恨。
……
“客官！客官！你怎么了？”旁边的小厮一连叫了好几声，姜挽锦都没有反应。
吓得他以为出什么事了，都准备叫阆中了。
好在现在她醒了过来。
姜挽锦回过神，她有些疑惑，明明只是回忆，她怎么会出神如此之久。
柜台上的小厮示意姜挽锦走向前去，前面两个客官已经完成存取灵石了。
离开之前，姜挽锦又看了一眼陆芷文，刚好和她的目光撞上。
此时，陆芷文上一世说过的话在她耳边猛然响起。
“如果有下一世，你早早来救我。”
作者有话说： 哎。 终不成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