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姜鹤安还活着,只是那晚过后,柳浮生就自请去了幻月宫。
缓过神来,姜鹤安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若有所思,所以柳浮生到底在十五层看到了什么呢?
为了弄懂这个问题,姜鹤安多次进入试炼之门,却总是上不去高层,甚至有时候都够不到十三层。
他也因此明白,之所以他当初能进入十四层,是因为有柳浮生带着他,不然他哪能到得了十四层?
想到这,姜鹤安自嘲一笑。
他自然是比不上这个师弟的。
只是那又如何呢?
如今他才是无极宗的宗主,而柳浮生不过只是一个疯子罢了。
“既然你们想去,那就去吧,只是切忌逞能,感到吃力就立刻出来。”姜鹤安微笑地答应面前的小辈。
“多谢师尊。”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柳浮生自觉留在此地已经没了意义,站起身来便要告辞。
见他站起来,姜挽锦也连忙跟上。
“姜挽锦——”
低沉而富有威严的声音传来,柳浮生停下脚步回头。
听见有人叫自己,姜挽锦回头看去,只是望着姜鹤安,并不言语。
她在等待着姜鹤安发言。
上座的姜鹤安眸光微垂,“你母亲忌日快到了,玩够了就回来。”
玩够了就回来?现在她那高高在上的父亲还以为她只是在玩?
姜挽锦嗤笑,她这个父亲当真是不懂她。
“弟子明白,自会去看望母亲。”
姜鹤安瞧见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里面含着嘲讽,他心里某个地方抖了一下,几个月不见,他这个女儿倒是越来越像柳浮生了。
柳浮生盯着他的目光太过冰冷,姜鹤安在心里叹了口气,摆摆手:“行了,你们走吧。”
姜挽锦点点头,转身跟着柳浮生离开。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姜鹤安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但又不知道为何,她本是讨厌这个女儿的,怎么会生出心疼的情绪呢?
姜鹤安揉了揉额头,这些天他倒真的是累了。
在他们离开后,沈雨眠凑了上来,“师尊,弟子给你丢脸了,我真没想到挽锦师姐离开我们后,短短几个月就变得如此厉害。”
少女的眼里透露出委屈,姜鹤安瞧见,刚才那些难言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净了。
这个徒儿,姜鹤安自是喜欢的。
毕竟这是他收的唯一一个弟子,不同于姜暮,姜鹤安,是他的孩子。
他揉了揉沈雨眠的头,柔和地笑道:“无碍,雨眠这么聪明,只需要微微努力就可以超过姜挽锦了。”
沈雨眠见状,也高兴地笑了。
刚刚在姜云初那里受的气也消散了不少。
……
姜挽锦跟在柳浮生身后,她犹豫半天,总想问问姜鹤安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尊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故事吗?
莫不是师尊受过什么伤?所以姜鹤安才不让他带自己进入试炼之门?
砰——
姜挽锦撞到一堵肉墙,抬头就看见师尊正低着头看她。
“师尊?”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差点把为师给撞到了。”柳浮生打趣着她。
姜挽锦红了脸,“在想刚刚宗主说的话。”
“哦,无需在意,他就是喜欢夸大其词。”
姜挽锦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师尊,你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孟墨。”姜挽锦朝着柳浮生咧着牙笑道。
“行,那你早些回来。”
昨日孟墨成功突破金丹境界,如今正式成为一名元婴期的修士。
姜挽锦高兴极了,就打算着今日找时间去与她庆祝一番呢,昨日她悄悄拿了师尊的一坛十月白,就是为了今天。
她兴高采烈地朝着医馆走去。
到了之后,就发现孟墨正挽起袖子在清理自己采的草药,归元真人在一旁,拿着卷轴,握着仙笔,在和孟墨讨论着什么。
孟墨偶尔答一句,归元真人则是在一旁不停地唠叨。
不过说的更多的是:“哎呀,你昨日才升到元婴,如今这体内没有什么不顺畅的吧?若是有,为师给你开几副平心静气的方子。”
“没事,师尊你别担心了,好好看你的卷轴吧,看了一上午了,还是这一张。”
……
归元真人握着笔揉了揉鼻子,回头就看见匆匆到来的姜挽锦,他推了推孟墨。
“徒儿,你瞧谁来了?”
“谁啊——”
见状,姜挽锦走上前去,在孟墨身边突然吓她,“孟墨!”
吓的孟墨停下手中的事情,连忙抬头看她:“姜挽锦!!!你怎么来找我啦?!”
“庆祝你升入元婴期!”姜挽锦咧着一口白牙,嘿嘿地笑着。
归元真人难得瞧见自家徒儿这么高兴,拿起卷轴走进了医馆里面。
“走,我们换个地方聊。”孟墨牵着她去她的住所。
……
“你还给我带了糖葫芦,我天嘞,这是小孩子吃的了。”孟墨剥了糖葫芦塞进嘴里,然后继续翻看着姜挽锦从人间给她带回来的小玩意。
“蛙趣,姜挽锦,这是抚州最好的首饰铺子打的簪子吧!还有这些镯子,我天呐,姜挽锦你去抢劫了?!”
姜挽锦嘿嘿一笑,“没错,我发财了,这些都是给你买的。”
孟墨高兴的一塌糊涂,本来医馆应该是整个无极宗里最富足的地方,奈何她师尊收诊费收的贼低,甚至能省则省。
让本该富得流油的医馆变得越来越穷酸。
“诶,这是什么?酒?”孟墨看到那一坛十月白后,眼睛都亮了。
“不是吧,姜挽锦,你偷你师尊的酒喝!”孟墨一脸坏笑地看着姜挽锦,“你堕落了,我竟不知道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姜挽锦一愣,“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偷的师傅的,万一是我买的呢!”
“怎么可能,你又不喝酒,而且你师尊身上就是这个味道,各种草药味,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柳浮生日日饮酒,久而久之,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酒香,准确来说是十月白的草药香。
还蛮好闻的。
“诶,那你能不能闻出两种酒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姜挽锦若有所思。
孟墨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嗯…按道理来说是可以的,毕竟我还可以用灵力,怎么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孟墨说对了,姜挽锦想弄清楚这十月白里到底多了哪一种草药。
“算了,改日再说吧,今日我们先喝酒,庆祝你升到了筑基期!”姜挽锦给自己倒了一碗。
“好!”孟墨也举起一碗酒和姜挽锦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