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我就是呈呈口舌之快罢了,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的。在板上钉钉的事情上太过钻牛角尖,绝对不是我的处世之道。
千蒹见我始终沉默不语,一脸凝重的表情,不知发生了什么。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下我的胸膛,小声问道:“嘿,你怎么了呀?”
“我在想一个问题,”我喃喃道。“你说在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找不出一种灵草,可以替代黄龙木的效果吗?”
“有是有,不过……”千蒹偷瞧了我一眼,“不过我想问你,你为什么突然要炼制修为丹了呢?”
“因为身上没钱了,所以要炼丹拿去卖呀!”我含笑道,然后伸手捏了捏千蒹的小脸颊,“还有就是你吃得像猪一样多,我若是不多赚点灵石,今后怎么养得起你呢!”
“你才像猪一样呢!”千蒹一下子将我的咸猪手打掉,气呼呼道。
“行了行了,小猪头,实话告诉你吧,我来落月宗呢,就是为了学习炼丹技艺的。在九州,也就是我的家乡,我的家族是经营丹药生意的。怎么说呢,买卖并不是很大,但也还算凑活。大店铺有三家,小门脸的话,也有六七家左右吧。”我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三家大型店铺,六七家小型店铺?”千蒹惊讶地捂嘴,“哇,那你的家族还挺富贵的呀!”
“那必须的,”我笑眯眯地看着千蒹,“怎么样,是不是心里痒痒的,想立刻以身相许,做王家的少奶奶呀?”
“不要脸!谁稀罕做什么破少奶奶!”千蒹啐了我一口,忽地却又皱眉,疑惑道:“不对呀,既然如此,那你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做,不远万里跑来云州干嘛呢?”
“哎,怪就要怪我自己不好。”我叹息道,“小时候不懂事,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势,就整天不务正业。每日与一些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是吃喝……”
话未出口,千蒹目光瞬间一寒,“吃喝什么?!”
我吓了一跳,赶忙将后几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笑嘻嘻道:“没有没有,就吃喝而已。”
“真的……?!”千蒹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当然是真的!”我拍着胸脯道,“虽然家族的长辈挺放纵我的,但底线还是有的!若是被他们知道我去了烟花柳巷,还不打断我的腿!所以你放心,别说是上青楼玩了,我就连青楼所在的那条街都没去过!”
我表现得很真诚,完全看不出任何心虚的状态。千蒹见我如此真挚的眼神,似乎有所相信。
“行了,姑且信你一次,继续说吧!”她终于放下的小拳手。
“遵命,夫人!”我嬉皮笑脸道,“其实呀,说白了就是我每天不务正业,再外面闲逛,这久而久之,家族的长辈都看不下去了。于是有一天,老头子把我狠狠打了一顿,然后赶出了家门。并对我说,若是我不学好,就再也别回来!”
我缓了口气,继续道:“被赶出家门后,我想了很久,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我是家中独子,若我一直堕落下去,这早晚有一天会败光家业的。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就漂洋过海来到云州,想加入落月宗来学点丹药手艺。可没想到的是,落月宗和我想得有点不一样,这每天都在干苦力活,何时才能学成归乡呀!所以我想,宗门是指望不上了,那就自学成才吧!”
“所以你就想研制出既廉价又完美的修为丹,以此来让令尊刮目相看?”千蒹顺着我的思路,替我说出了后话。
“我家族的大半收入,可都是靠买卖修为丹的呀!”我顺水推舟,继而再加一把火,“当然啦,如果有你这么个乖巧漂亮,又精通炼制修为丹的媳妇进门,我想家族的长辈一定会喜上眉梢的!”
“讨厌,谁答应要嫁给你了!老是自作主张!”千蒹满脸羞红地低下了头。
“咦,不对呀!”千蒹忽然想起什么,顿时抬头看我。“既然令尊把你赶出了家门,那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灵石呢?还有,你既然不学无术,不懂丹药之法,又如何炼制出天品级别的云龙丹呢?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诶,问得好!我前面铺了这么多垫,就是等你问这句话!
“世上只有妈妈好嘛,被赶出家门后,母亲大人偷偷塞了一点小钱给我。”我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
“你管这叫小钱?!”千蒹指着一旁装得满满的材料箱,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算了,你个公子哥也就这样了,那丹药呢,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其实和你一样!”
我说着话,手掌一翻,一只小小的丹炉便出现在了我的掌心。紧接着,我将丹炉往身旁一抛,小丹炉滴溜溜打了个转后,忽地变成了一只三足双耳的大型丹炉。
“幻化丹炉?!”千蒹惊讶的叫出了声,“你!你是……,你是金丹期前辈?!”
我就知道她会有如此反应,要不,我为何事先编造了这一连串的谎言呢。
“得了,别大惊小怪的!”我厌嫌地觑了她一眼,“若我真是金丹老怪,我早把你给洞房了!”
“那……那这怎么可能?”千蒹仍不愿相信,一脸惊慌失措。
“怎么不可能!”我反问道,“允许你有法宝‘纹水盾’,难道就不允许我家里传下个丹炉?”
“不一样的!我的纹水盾是苔藓族圣物,是代代相传的血脉法宝。而丹炉又不经过凝练,只不过是器具而已,若没有高深的修为和法力,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催动呢?”千蒹再次提出质疑。
她说得很有道理,也只出了最关键之处。但奈何我会忽悠呀,千蒹这么单纯,又怎会是我的对手呢。
“小妹妹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到的东西多了去了!”我轻拍着她的肩膀,“既然你早晚是我们王家人,我也就不瞒你,这丹炉非但经过凝练,而且还是一只阴炼的丹炉呢!不信你看……”
我指向丹炉中正熊熊燃烧的碧绿色火焰,问道:“这炉火你见过不?”
千蒹摇了摇头。其实不管她知不知道九幽灵火,我都有办法将谎言圆实咯。
“你瞧,小丫头没见识了吧。哥哥告诉你,这火是采集自九幽之地的灵火,蕴含着大量的阴灵之气。你不妨细细感受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种很恐惧的感觉。”
九幽之地是人界最靠近冥府的地方,从那里采集来的火焰,能不带着阴魂之气嘛。
千蒹将信将疑地放出神念,刹那间,她整个人一激灵,仿佛被闪电劈中似得。
“好强的阴魂之气呀,我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要被吞噬了!”千蒹害怕地抱住了我的手臂。
“别怕别怕,在我这个主人面前,这些小魂魄是不会伤害你的!”我装模作样起来,“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之所以能催动此丹炉,皆因它是一件阴炼的法宝。当然啦,就像你的纹水盾一样,是经过我王家九十九代传承,这才能让炼气期子孙,也就是我使用!”
“九十九代!哇,你的家族好古老呀!”千蒹显然没抓住重点。但没关系,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她已经对我的故事深信不疑了。
“这算什么呀,比起苔藓族的悠远历史,我的家族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我笑道,“怎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很有缘?有没有一种想要立刻嫁给我的冲动?”
我反复强调这些有的没的,并非仅仅是调戏千蒹,其深层次的含义,是在转移她的视线。因为无论多完美的谎言都经不起推敲,只有遗忘才是最好的遮掩。
“有什么缘呀,不过是巧合罢了。”千蒹不屑地放开了我,“谁要嫁给你这个大混蛋!”
“好了好了,嫁不嫁以后再说,”我开始步入正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还有什么灵草可以替代黄龙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