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点醒梦中人!
难怪当年侏儒说九叶青竹有堪比法宝的威能,但我每次御器飞行时,总感觉慢得像龟爬一样。原来不是我的法力问题,是自身平衡出了状况。
火龙童子继续道:“大家刚才也看到了,王二他差点失去平衡,最后用法力来稳住了身形。这一点来说,并没有问题。但记住了,法力总会枯竭,而天地之气,则是无穷无尽的。将天地之气转化为内息,而用内息去保持平衡,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我去,原来让我出来,就是找个反面教材来演示呀。他还真是看得起我!
但话又说回来,我确实感到挺惭愧的,自己已经是筑基修士了,却连这一点都不懂,真不知道自己炼气期的时候,都在干些什鬼事情。
不过想想,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在合欢派师父成天迷迷糊糊的,只知道闭关修炼。而那些师姐师妹们除了喜欢和我打情骂俏,哪和我谈论过真正的修炼心得呀。
所以,我觉得这或许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能让我回炉重造一下,去真正了解如何修炼!
火龙童子又道:“更何况,气息的转化亦是吐纳的精髓所在,是修仙界最高深的奥义。这非是功法吐纳那般,有一套完整的方式和流程。必须靠自身的领悟,方能得获大道。”
他扫了一眼众人,意味深长道:“外部环境越是恶劣,往往越能激发出自身的潜能。所以如何选择,皆看你们自己!”
说完,一双小手背负到身后,似在等待弟子们的选择。
我昨夜钉木桩的时候,哪想过这么多,以为仅仅是惩罚我助人为乐而已。所以一开始还很认真,钉了几根笔直的桩子,到后来就懈怠了,随随便便把圆木插进沙子里敷衍一下得了。
可万没想到,居然还成了火龙童子完美的教学用具。
当然啦,或许他没想到我竟然如此消极怠工,但又不能失了威信。心念直转,这才说出一番大道理,搞得像他故意这么弄得一样。
想到这,我不由偷瞧火龙童子。没想到他也正眯眼看我,并且一幅“你这小子搞得什么破玩意”的表情!我慌忙移开目光,只当没看见。
这时,白玉烟率先从队伍里飞了出来,跃到了我身边一根木桩上。这根木桩不算笔直,但也说不上多倾斜,属于不上不下的中间程度。
我心里大为满意,心想:看来昨夜对她的调教很有成果,她回去后一定思考了很多东西,这才懂得稍稍收敛自己的好胜心。
我本想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但忽然又顿觉不妙。二十几根木桩她都不挑,非挑我身边的那一根,岂不是要我命?!
果然,见此一幕,千蒹小脸一沉,不由分说就飞出队伍,跃上了我另一侧的一根较为笔直的木桩上,双眸射火,冷冷地盯着我!
我慌忙向她抛出一个无辜的目光,想用眼神告诉她:这真不关我的事,我先来的!我也没办法!
千蒹哪管这么多,依旧愤愤的看着我。而另一边的白玉烟似乎毫不在意,俏脸上尽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我本来想好好沉心静气的来训练一下,以弥补我平衡性方面的不足。现在忽然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简直是负重训练呀!
我不由看向了火龙童子,希望这位师叔能了解我的苦衷,救我一命。却未曾想,他报复似得把小脸一别,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一时失了方寸,气息莫名不稳,身子剧烈摇晃起来。还好仗着修为高、法力足,强崔之下,这才勉强稳住,不至于掉下木桩。
待所有弟子像小鸟般都飞上木桩后,火龙童子这才幽幽飘了过来。
也不知是存心,还是无意,居然悬浮在我的头顶上道:“此次训练以日落为限,掉下木桩一次,罚跑一圈,以此类推。若日落前未曾掉下来者,可免去长跑,直接享用晚膳!现在,开始吧!”
我站了半个时辰,你丫现在才说开始?
不就是瞧见了你丢三落四嘛,至于公报私仇,骑到我头上拉屎拉尿?!
不过算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更何况我本就修为高一阶,若是想达到训练的目的,除此之外还必须给自己加重才是!
想到这,我长舒了一口气,放空心绪,不受外界干扰,闭目凝视,吐纳调息,试图达到忘我境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光也由晦转明,直至烈日当空,艳阳高照。
火辣的太阳,伴随着酷热的海风,不断挑逗着我们的汗腺。许多弟子就像刚刚从海里捞出来一样,发丝挂露,衣衫尽润,但无一不是苦苦支撑。
可心志是一码事,能力又是另一码事。有些事情一旦到了极限,哪怕你心如磐石,都不得不服输。
一位先前不知天高地厚,选择了倾斜度很大木桩的弟子,终于支撑不住,嗷唠一嗓子,从木桩上掉了下来!
在旁监督的筑基期男执事一看是轩辕派系的弟子,兴高采烈地掏出一个小本子,勾勾画画记录了下来。而女执事则投去了鼓励、无奈、又略带责怪的目光。
那弟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沙滩上爬起,又灰溜溜跃上了木桩。
日光偏移,很快便至午后。
这是一天中骄阳最毒之时,也是最难忍,事故频发的阶段。
随着一个又一个弟子摔下木桩,海滩上弥漫出一股令人不安的危险气息。
失败这东西就像打哈欠一样,是会传染的。一旦多名弟子掉下木桩,势必会影响到别人的心气。
于是乎,木林间白色落叶纷纷飘落,搞得就像下雪一样。
而这个时候,我才深深感受到天赐的纯阳之体是多么幸福。因日照而带来的火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体内,天地之气瞬间与内息融为一体,心幽空寂,让我爽的别说是站在木尖上了,就是飞上天都行!
但神念之中,身旁两位佳人似有不妙,皆都是淡眉凝蹙,银牙紧咬,香汗如雨般滴落粉颊,显然有点支撑不住了。
我很想施以援手,但想起昨夜火龙童子的教导,又觉得不能这么做。更何况二人皆在我触手不及的地方,无法隔空输送法力。
我很纠结,很心疼,但又无可奈何!
猛然间,我想起了一件事,顿时徘徊杂念,开始搜索神识。
片刻,我稳了稳心神,也顾不得许多,同时向二人传音道:“别看我,也别露出任何表情,静下心来听我说!”
二人的反应也出奇一致,皆都乖乖回传了一声“哦”!
随后,我吟诵了一段法决给她们,并嘱咐她们牢记后,依照法决调整自己的内息。
白玉烟天资比千蒹好,很快便融会贯通,原本僵直的身体渐渐舒缓,看似不再那么难以支撑了。
而千蒹虽资质稍逊一筹,但好在我偏心,不断地向她讲解和教导,渐渐地,她也舒展开眉头,稍显从容之色了。
火龙童子先前一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串念珠,只时不时才会扫我们一眼。可就在白玉烟和千蒹发生异样后,他顿感不对劲,于是倏地飞到了我面前,用一种质问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赶忙耸耸肩,回敬了一个极其无辜的小眼神。这一来二去用的都是传音,哪怕他是元婴老怪,也定然拿我没辙。
看了一会后,他找不出问题所在,于是悻悻地又离去了,但目光始终在我们三人间徘徊,似乎认定我在从中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