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函?”
梁安接过来扫了一眼,没当回事又扔给了陈七,自己转身又回到床上躺着。
“安哥,你就一点不急啊?”
陈七追上去,急道:“下一步就是起诉了,到时候咱这生意就做不了了。”
梁安无奈地睁开眼,这么闹腾一下,他肯定是没法睡了。
“我让你挑几个机灵地去学法律,再考个律师执业证书,这事办得怎么样?”
“啊?”陈七怔了一下,立马回道,“还没到时候,等他们学成,最少最少也要明年了,安哥,这远水也就不了近火啊!”
“谁说这是近火了,”梁安又拿起那份律师函,指着倒数第三行说,“来,读。”
陈七不疑有他,照着就念了出来。
“望贵司收函以后主动解除合同,结束侵占他人经营场所……”
“到这就行了,”梁安摆摆手,接着说,“指望我们主动解除合同,我让你安排人去学,你不学啊?”
“我…最近有点忙,安哥。”陈七低下头。
“忙什么?”梁安皱眉看向旁边的宁山,“我不让你跟着小七一块干吗?你俩忙活啥呢?”
宁山这时候也赶紧低下头,两兄弟就像刚被老师训斥过的学生,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梁安来气了。
“不是,安哥,”宁山这时候赶紧解释道,“是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事儿都推给七哥了,你要怪就怪我吧。”
“要怪就怪你吧?”梁安上去给了宁山一脚,“怪完你之后呢?怪你有个屁用。”
宁山继续低着头,不敢说话,梁安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忙什么,家里有事吗?”
“没…没有。”
梁安懒得跟他耗,直接问陈七:“小七你说。”
陈七又是一怔,但还是下意识和宁山交换了眼神。
梁安一看他这眼神,作势要打。“都想挨揍是吧?”
陈七赶紧摇头。“晴姐让前老板给抓走了,宁山去要,没要回来,还让人给打了。”
“什么?”梁安当时听到毛都要炸了,他直接抓过宁山,想骂,却骂不出来。“什么时候的事?”
宁山本以为梁安会把他打一顿骂一顿,他都做好准备了,偏偏没想到梁安会这么冷静,冷静到可怕。
“一周前……”
“这中间我出去了三天,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宁山低着头回道,“我看你也焦头烂额的,不敢…不敢找你。”
“你特么不敢找我,敢一个人去要人是吧?”
梁安真想一脚给宁山踹地上,但临了还是没下得去手,反问他:“伤哪了?”
“没,没伤哪。”宁山支支吾吾地说。
“小七。”
“欸。”
陈七二话不说,上去就掀开了宁山的体恤。
梁安这才看清宁山的后背上像打补丁一样打满了纱布,左一块右一块,还有几道长长的不知道是鞭痕还是刀痕,此时还没有完全结痂。
“这是什么?”梁安凑上去看,竟在其中一道长疤那里看到了线头。
“缝了几针。”陈七回道。
梁安看着宁山,但宁山却不敢抬头看他。“所以在你宁山眼里,我梁安是不管兄弟死活的人是吧?”
“不,不是!”宁山赶紧辩解,“安哥,我错了,我就是……就是想自己试试看。咱们现在腹背受敌,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去…去……”
“去什么,”梁安问他,“去麻烦我是吧?”
宁山沉默了。
“咱俩做了这么久的兄弟,怕麻烦是吧?”梁安的声音陡然提高,“当初咱俩混得差,饭都没得吃,每次去你家,晴姐都给咱俩煮肉丝面,在外面就请咱俩吃猪脚饭。”
“她把你当弟弟,也把我当弟弟。”
“当初喊你上金雕岭,我有问过你和大周吗?我知道你俩一定会来,因为咱们是兄弟,你特么就这么跟我做兄弟的?”
“就是一条狗你给它顿饭吃,它也知道冲着你摇尾巴,我梁安连狗彘都不如了是吗?”
梁安声音越来越高,直到楼下都有兄弟听见,但被陈七站在窗口给呵斥走了。
此时宁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竟然直接跪到了地上,哭着喊着:“安哥,我错了,求你别说了,我宁山不是那样的人。”
“我特么让你跪……”梁安实在压不住火,上去一脚把他踹到地上。
“安哥,你消消气,”陈七回来赶紧给梁安倒了杯水,但等他看到梁安眼睛都红了的时候,吓坏了。
“知道地方在哪吗?”梁安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问道。
陈七赶紧点头。
“行,”梁安直接起身,“带我去。”
说完他又看向还半躺在地上的宁山,怒道:“我会把晴姐带回来,以后她还是我姐,但你不再是我兄弟了。”
“安哥!”
宁山大喊一声,当场崩溃大哭。
梁安没有管他,直接带着陈七下了楼。
叫上大周和王龙两兄弟之后,梁安直接驱车离开西街。
路上三人都没敢说话,周、王兄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七则是知道梁安还需要一段时间缓缓。
快到城区的时候,梁安放慢车速看向副驾位置上的陈七。“地点。”
“不夜城会所,光明区东风路上的那家。”陈七小心翼翼地回道。
梁安知道谁是不夜城会所的负责人,一个叫金凡的光头胖子,起家很早,手底下也有几十号人,一直没有扩张,守着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做生意。
当初梁安还在中宏酒吧街混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个人,起因就是他贪恋宁晴的美色,非要宁晴给他做小。
宁晴不堪其扰,被梁安知道后带着兄弟差点和他的人干起来。
那次以后,宁晴就换了个场子工作,梁安担心金凡事后报复,还曾经商量过要不要动员一波把对方给吃掉,但评估了一下舍得,觉着不划算就放弃了。
后来宁山跟着一起转型做生意,宁晴也彻底辞职,梁安才彻底放心,还要宁山去约个时间,他准备找宁晴好好聊聊。
结果还没聊上,人就先被绑了。
梁安可不管眼下这个节骨眼的合不合适,他与人做局,战战兢兢,不就是为了自己和在乎的人安全吗?
现在有个撞枪口的,看来太久没在道上行动,被人当成小虾米了。
此时周、王两兄弟小声问这是去干嘛的。
梁安回道:“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