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剩下那些酒吧老板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但大部分人心里其实是没有怨言的，以前梁安打造了不收保护费的西街生态，现在西街乱套了，他们只想求个安定的经商环境。
说白了，只要能保证他们做生意安稳，这个钱给谁都无所谓。
更何况东人塘口还是东昌最大的势力，只是发家太早，很多生意都已经洗白了，这才给人一种东人塘口好像存在感不强的感觉。
最后站出来一名胆子大的酒吧老板，试探性地问：“瑞龙少爷，那这出勤费……怎么算？我们…我们是小本买卖。”
听到这话，李瑞龙眼睛都睁大了。“你们开酒吧的还是小本买卖？”
“啊这…我们…瑞龙少爷你说吧，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
“梁安也收你们出勤费？”李瑞龙问。
众人纷纷摇头。“梁老板不收，而且还帮我们组建了巡逻的队伍。”
“那特么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会收？”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刚才问这个问题的酒吧老板直接就给跪了，瑟瑟发抖道：“瑞龙少爷您消消气，千万不要拔我舌头啊！”
李瑞龙无奈翻了个白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那家酒吧老板见久久没有回应，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李瑞龙已经走到门口，赶紧又把头给低下去。
这一边李瑞龙刚走到门口，迎面和陈七撞个正着。
刚才陈七接到消息，说是有人拎着两名酒吧老板去了小巷子里，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他就赶紧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现在遇到李瑞龙，又看了一眼现场的状况，林启正也朝他微微点头，陈七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到了门外面，陈七开口道：“三东兄弟，谢谢你了。”
三东是李瑞龙在东人塘口里的诨名，除此之外还有大东二东和四东，陈七和他关系不如梁安那么好，自然得叫道上的诨名。
李瑞龙摆摆手，回道：“顺手的事，叫我名字就行，我梁哥还没消息呢？”
陈七摇摇头，没有说话。
“刚才我已经交代过了，梁安不在的时候，西街就由东人塘口罩着，直到我梁哥会来。”
陈七一惊，赶忙问：“那你父亲会不会……”
李瑞龙一听这话就烦地挥挥手：“绝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怕的是我爸啊？”
“不是，主要是……”
“得，你不用往下编了，”李瑞龙接着说，“你们这么想也没毛病，我年龄在这摆着，道上肯给面子都是看在我爹的份上，所以这东人塘口虽然名义上的话事人是我，实际上还是我爹。”
李瑞龙的声音颇为无奈，他早早体验了普通人无法体验的一切，过的也是人上人的生活，但那些人敬他畏他实则是狐假虎威罢了。
“瑞龙兄弟大可不必这么想，”陈七改口道，“这是你的必经之路，跨过去了，前路尽是坦途。”
李瑞龙没有正面接陈七的话，他知道那只是恭维，也改口道：“以后西街的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了，我知道你们这儿的规矩，肯定不会发生流血事件。”
末了，李瑞龙又补充道：
“我其实不赞成你们这么自缚手脚，想当初你们可是一群狼，连我想动你们都得掂量掂量。现在倒好，你们把獠牙拔了，把爪子剪了，谁都敢骑到你们头上拉屎撒尿。”
陈七当然知道李瑞龙想表达什么意思，他也跟着叹了口气。
“兄弟们也压着火，但这是安哥定的规矩，我觉得……还是有一定道理。”
“呵呵，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安哥有消息了记得通知我。”
“好的，瑞龙兄弟。”
两人互留了号码之后，李瑞龙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林启正从酒吧里走出来，他想上去跟李瑞龙打声招呼，顺便也是要感谢人家。
但李瑞龙扫了林启正一眼之后，挑眉问：“就是你女儿叫林冰凝？”
林启正微微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提冰凝的名字，这让他瞬间警惕起来。
见林启正脸色都变了，李瑞龙不屑地笑出来。
“没事儿，你养了个好女儿，哼！”
说完李瑞龙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看着李瑞龙的车子开远了之后，林启正才焦急中带着懵逼问陈七：“刚才这是……”
陈七脑子灵光，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个……安哥不是在跟您女儿谈恋爱吗？”
突然听到别人这么问，林启正还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我听安哥说，李老板想撮合安哥和他女儿。”陈七小声说道。
“什么？”林启正当场愣住。
“李老板……不是和梁安结拜了吗？那梁安他答应了吗？”
陈七突然嘿嘿一笑，这也是他几天来唯一被逗笑的一次。
“林老板，担心我安哥答应啊？”
“诶，不开玩笑。”
陈七无奈道：“你想，要是答应了，李瑞龙对你态度会那么差？”
“噢……”林启正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又问：“我再问你个事，梁安他……还能出来吗？冰凝这几天给我打电话说梁安配合执行卧底任务了，但市里传的明明是……”
“是我安哥杀人被抓了是吧？”陈七反问。
林启正点点头。
“林老板，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既然你都不知道安哥能不能放出来，我心里就更没底了。”
陈七知道林启正哥哥的身份，所以这话，他相信林启正能听懂。
“好吧，我知道了。”
林启正叹了口气，闲聊几句就回酒吧去了。
陈七颇为无奈，夜市街肉眼可见快要荒了。
人类是从众的，如果不能扭转局势，最后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
陈七愿意再回到当时一穷二白的时候，当初能靠着收保护费过活，现在有手有脚，怎么都不至于饿死。
但这么多兄弟，他一个人说的可不算。
“安哥，现在的局面还在你的计划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