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昌市扫黑除恶特别行动小组办公点。
林启正和宋文国刚结束对滨海市现场的侦查，两人肉眼可见的疲惫。
“大败而归啊，”宋文国感叹道，“老林啊，我就不该跟你合作，多少年没碰到这么难啃的案子了。”
“比江东的那个案子还难啃？”林启明问。
“不是一回事儿，”宋文国解释说，“那都是上个世纪的悬案了，碰巧被我拿下，但眼下这个案子，我连头绪都没有。”
“不急，”林启明说，“关键线索人物都在我们的控制中，只要不发生新的凶杀案，我们就能……”
话音未落，副手就急匆匆闯进来，连门都没有敲。
“林队，你可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林启明说道，“路上你跟我讲金凡彻底清醒之后决定不起诉的事儿？这个不急，梁安已经是滨海凶杀案的嫌疑人了，哪怕金凡不起诉他，我们也不用放人。”
宋文国看了林启明一眼，好奇道：“老林啊，你这不急不急的，去了一趟滨海倒是让你松弛下来了。”
“什么松弛，”林启明不由得叹了口气，“都是无奈之举罢了。”
这时副手不得已打断两人对话，急道：“不是，林队，宋队，又发生凶杀案了。”
林启明和宋文国几乎同时愣住，两人下意识交换了眼神。
一语成谶，这也让林启明吓出不少冷汗。
“谁？谁死了？”
“张怀仁，是张怀仁。”
“什么？”
这下林启明和宋文国不淡定了，张怀仁，那可是他们盯得最紧的目标，死了？
“怎么会？”林启明瞬间皱起眉头，“我走之前不是让你们把张怀仁盯紧吗？昨天你还汇报说看到他从别墅里出来散步。”
副手也回答不上来，最后林启明和宋文国当即决定去案发现场勘查。
路上两人才得知案发现场就是张怀仁在市郊的别墅，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的尸体。
那阿姨还有心脏病，差点给人吓晕过去。
法医已经跟第一波出警的同事去了，等林启明和宋文国赶到的时候，现场痕迹已经差不多采集完成，法医那边也给出了初步结论。
一刀插在心脏上，直接毙命。
林启明和宋文国面面相觑，张怀仁死了，情妇死了，私生子女也死了。
显然这是针对张怀仁的清洗行动，已经不再是他们以为的报复那么简单。
具体死因还要进一步等待法医的尸检报告，林启明和宋文国在现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之后只能原路返回。
现在根据他们已有的线索，做不出任何推断，有动机杀张怀仁的，甚至只有李建国。
毕竟东人塘口和山河帮一直不对付，李建国也一直和张怀仁不对付。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要贸然去请李建国来做笔录？
不说会不会打草惊蛇，就是程序上也不合规。
最后两人一通商量，得出统一意见：提审梁安。
之前有没有抓错人他们不知道，但审问方向肯定是错了。
审讯室里，林启明和宋文国正襟危坐，很快梁安被带进来。
看到两个人一起坐在这里，还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被摁到铁板凳上拷好。
林启明正要开口发问，梁安突然很大声地打了个哈欠。
“困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梁安率先开口道，“您二位几天没个影子，突然提审就赶在我睡觉的时候，还有林大队长，今天您不用避嫌了吗？”
几天没见，林启明只觉得梁安更加惹人嫌。
这时候宋文国接替林启明问道：“梁安，关你是为了让你冷静冷静，现在想清楚了吗？我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梁安在那边连连点头，嘴上更是连连称是。
“对对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我实在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啊，你们说滨海死人了。是我杀的，我也认了，然后呢？”
“你杀的？”宋文国冷哼一声，“是你杀的为什么现场你都复述不出来，连用了什么武器都一问三不知，你当这里是过家家吗？”
梁安摇摇头，笑道：“那我就没办法了，记不清楚了吧，酒喝多了。这点你们可以问我兄弟啊，我们三个没日没夜地喝，哪记得那么多细节。”
“你嘴里的兄弟已经交代了，”林启明突然说道。
梁安微微一愣，脸色出现了一秒钟的异常，不过转瞬即逝，随后便见他嘿嘿一笑，道：“交代了那你们还来问我干什么，直接给我定罪呗。”
“梁安，你什么都不肯交代是吗？”
“那倒不是，”梁安摇头道，“主要我说的你们也不相信啊，那我能怎么办？”
林启明和宋文国见梁安依旧是油盐不进，最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宋文国开口道：“张怀仁死了，这能让你清醒点吗？”
“死了？”梁安微微一愣，随后便说，“死了好啊，死的妙，那等我出去以后是不是就没人找我算账了？噢不对，还有一个张超义，看来还没死完。”
“你……”林启明本来很生气，不过恰恰是梁安这句话点醒了他。“这是你的计划？”
林启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把旁边的宋文国也给搞蒙了。
“计划？什么计划，”梁安又打了个哈欠，“我人被你们关在这里，我能有什么计划？你们怀疑我兄弟杀人啊？那跟我没有关系，查他们去好了。”
梁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林启明。
宋文国眼看情况不对，及时叫停了审问。
两人来到走廊上，宋文国赶紧开始做林启明的思想工作。
“我说老林啊，你做这一行都多久了，怎么脾气还那么暴？急也别用啊。”
林启明被气得胸膛起起伏伏，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才慢慢缓过来。
“不，”他说，“你不知道，我太了解这小子了，他刚才那副神态就是在憋着坏，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
又是话音未落，副手急匆匆跑来。
“林队，宋队，不好了，张超义…他死了。”
“什么？”宋文国当场叫了出来，“张超义不是在拘留所关着吗？怎么会死？”
还没等副手回答，林启明就怒不可遏地冲进了审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