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夜市，项目？”
“嗯，”孙雅琪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他是我父亲介绍的，直接以顾问的形式空降到我身边。但他要地要的太急了，我感觉不对劲，就在一直拖着。”
“后来呢？”
“后来他说他解决了，”孙雅琪接着说，“不知道找的谁，我听他打了几个电话。”
“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吧，”孙雅琪想了一下，回道，“在我去找你之前不久？记不清了，这段时间…我……”
“嗯，我知道，不要紧，”梁安点点头，轻声说道。
孙雅琪大概是觉得梁安没有追问，这让她心里感觉舒服不少，又补充道：“从那以后他跟我联系的就少了，但对我的态度也更加恶劣。”
“怎么说？”
“就是完全把我当成下属指使。”
“他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梁安也不禁吐槽，不过孙雅琪大概这时候还不知道彭湖金的体量，也难怪。
“很多次直接闯进我的办公室，要我签字，或者让我跟他出席应酬。”孙雅琪接着说道。
“你不可以拒绝吗？”梁安问。
孙雅琪摇了摇头，自嘲道：“呵呵，没用的，我这个CEO就像假的一样。只要拒绝他，我父亲的电话很快就来，还说什么彭顾问的话就是他的话，让我必须执行。”
说完，孙雅琪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
梁安看出她的表情变化，就没有说话，果然没过多久孙雅琪就开口道：“我觉得…不会是什么合法的项目。”
这点梁安倒是不意外，彭湖金做的事有意见是合法的吗，就连林启明都想到了，孙雅琪没理由想不到。
只是对孙雅琪而言，她之前和彭湖金毕竟是一边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对过去做出很大的否定了。
梁安笑笑，说：“既然这样，那还好当时我没有答应，否则不就中了孙总和彭顾问的套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孙雅琪赶紧解释说，“你走之后，我跟他说再给他找地方。”
“反正要坑一个人的，对吧？”梁安追问道。
孙雅琪张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但最后解释化作无声的点点头。
“他指明说要正在经营的场所。”孙雅琪补充道。
“呵呵，意料之中。”梁安笑嘻嘻的说。
“梁先生，我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孙雅琪以为梁安还是在误会她，又接着解释道，“你很年轻，我见过很多优秀的人，但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年轻，我很……欣赏你，所以后面再找你合作，没有为你挖坑的意思。”
“真的？”梁安将信将疑。
孙雅琪连连点头。
“呵呵，真假都无所谓了。”
“不，梁先生，我……”
“我说真的，真假都无所谓，”梁安打断她说道，“不管以前我们是敌是友，既然现在你来找我，那就像你说的那样，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孙雅琪脸色一喜，就要说话，却又听梁安讲：“但是在这之前，我想问问孙总，你的内心足够坚决吗？给我一个理由，我否我很难不怀疑你会不会是彭湖金的卧底。”
“不要侮辱我，”孙雅琪脸色又阴沉下来说，“且不说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单单我父亲让我以他的话为意志，我就永远不可能是他派来的卧底。”
说完，孙雅琪直接站起来转身就走。“如果梁先生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就算了，当我没有来过。”
梁安笑了笑，没有阻拦。
他看到孙雅琪伸手去开门的时候，身子大概顿了两秒钟，梁安没有开口，任由她打开门离去。
“呵呵，有点意思。”梁安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
大概过了十分钟，梁安的心思从窗外收回来，拨通了孙雅琪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之后对面才接起来。“梁先生你……什么意思？”
话筒里，孙雅琪的声音有些愤怒。
梁安完全能够理解，他能感觉到刚才这个女人卸下了防备跟自己说了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
但事关生死存亡，他必须慎之又慎。
“没别的意思，”梁安对着电话说，“就是想问问孙总，刚才这阵功夫，你有想到什么其他出路吗？”
“哼，这就不劳梁先生操心了，没事我就先挂……”
“我需要你成为彭湖金派来的卧底。”梁安打断她直截了当的说道。
电话那头明显怔住了，许久没有回应。
梁安也不说话，他知道孙雅琪需要一点时间。
但或许是梁安想错了，硬是过了几分钟，孙雅琪也没有张口，但电话也没有挂掉。
“你还是……想当一个叛逆的小女孩啊！”梁安微微叹气，就准备挂断电话。
他能理解孙雅琪，但合作扳倒彭湖金可不是什么小事，他必须要确定孙雅琪有足够坚决的内心，以及必要时可以舍弃一切的勇气，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她甚至连彭湖金的体量都没摸清楚，拿什么去斗？
“什么…意思。”孙雅琪的语气缓和不少，甚至听起来都不像是在发问。
“如果你把他当敌人，仅仅只是因为你父亲让你以他的话为意志，那他就成了你父亲这么多年以来的一个缩影，你想反抗的是什么？”
梁安接着问。
“反抗父权？还是你不幸的童年？又或者你想再次证明自己，可是你证明给谁看呢？”
孙雅琪又沉默了许久，才说一句：“你的嘴一直这么毒吗？”
“惭愧，惭愧。”梁安厚着脸皮回道。
“呵，你可一点都不惭愧，你心里得意死了，”孙雅琪声音冰冷，“但我如果不答应呢？”
“那你也没别的选择了，”梁安笑道，“令尊走了，凌云集团群龙无首，你觉得你能压得住那帮老家伙吗？”
“不能。”
“但彭湖金需要你能，他会帮你。”
“呵，只不过是需要我当傀儡罢了。”
“对，”梁安接着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恐怕令尊也是他的傀儡，所以现在需要你这个小傀儡上台了。”
孙雅琪沉默了。
“而且你没有选择，”梁安沉声道，“他很快就会知道你来过我这里，这意味着你必须我和他之间做出选择，而且大概率是他逼着你做出选择。”
“必须是卧底吗？”
“必须，”梁安坚定道，“你先找到了我，所以他不可能完全信任你，等他利用你彻底掌控凌云集团，或者毁掉凌云集团，你就会被一脚踹开。所以你必须做我的卧底，如果有必要，也可以是双面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