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集团?”其余兄弟也很快反应过来。
梁安没有说话,陈七这时候说道:“没错,只有他们了,咱在道上的其他仇家没这个动机,也没这个手笔。”
说完陈七还看向梁安问:“我说的没错吧安哥?”
梁安点点头,二话不说带着兄弟们回到会议室,接着就开始沉默起来。
其他兄弟两人梁安一言不发,也不再吱声,他们知道这时候梁安需要仔细思量清楚。
但不是所有兄弟的性子都一样沉稳,每个人可以忍受的极限是不同的。
大概二十分钟过后,王龙坐不住了。“要不今晚我带兄弟去把我他们给砸了?”
“砸你妹啊,”大周在桌子底下踢了王龙一脚,低声道,“别打扰安哥想事儿,憋不住就出去。”
王龙欲言又止,他哪里事憋不住,是压不住火。
宁山这时候笑嘻嘻说:“嘿嘿,我能明白龙哥心里怎么想的,换以前我也会这么办。”
“看给你嘚瑟的,”梁世杰鄙夷道,“你们两兄弟手谁也不遑多让。”
“嘿嘿我不会了,”宁山接着说道,“经历过这几次之后,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安哥说的对,遇到事先动脑子,别动拳头。哪怕脑子让你动拳头,也要反复思量再三才行,然后再每日三省吾身……”
“闭嘴。”梁安突然出声,兄弟们一时间全部安静下来。
“安哥?你只管吩咐,兄弟们……”
“不用,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梁安打断道,“正好趁着这几天兄弟们都去休假了,你们也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梁安特意补充道:“但有一点啊,别冲动,下次小龙再犯二,你们直接揍,揍到他老实为止。”
“好嘞安哥,放心吧您就。”宁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龙瞳孔地震:“安哥?卧槽,我冤枉!”
陈七这时候出声问道:“安哥,真的什么都不管?”
“好歹做点什么吧,”梁世杰也出声道,“安哥,凌云集团真要跟咱们撕破脸皮,那咱们也没必要给他们什么好脸色了,干呗。不就是商战吗,大不了咱们跟他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梁安冷笑两声,“就因为我跟你们说过凌云集团被西街的地皮圈住了所以才来找咱们合作,所以你们就认为咱能跟他们鱼死网破?”
兄弟们没有吭声,梁世杰更事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梁安这么说,就肯定是自己没想周全。
“如果我们真这么想,那已经不是天真了,”梁安沉声道,“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们觉得凌云集团傻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咱连马都不如。”
“如果咱能跟他鱼死网破,他们是神经病吗,还敢来跳脚?”梁安接着说道,“他们是一个成熟的集团,不说管理机制上的优越性,单是用钱砸也能砸死我们。”
“所以别想着什么鱼死网破了,咱们不配,他们出手,就是抱着弄死咱们来的。”
梁安说完,兄弟们彻底沉默。
良久,陈七才皱眉问:“真要是这样,那咱们岂不是连反抗都没意义了?”
兄弟们以为梁安会说一些不同的见解,谁知他直接点点头说:“是的。”
“所以我才让你们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去。”梁安又说道。
可兄弟们不服气啊,一个个憋红了脸。
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像以前当混子那样,不服就干,干不过哪怕是死也能咬下来对方一块肉。
至少对方敢这么敢,就不怕被砸场子,甚至巴不得人去砸。
“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梁安的生意也低下来,接着说,“是我判断失误,太冒进了。”
“这跟你有鸡毛关系,”宁山叫道,“安哥,他们就是眼红咱们,所以才……”
“行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总该有一个人负责,”梁安拍板道,“我是大哥,决定也是我做的,理应由我负责,你们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五天之后,生意还要继续。”
兄弟们一怔。“啊?继续啊?”
“不然呢?”梁安反问。
“他们不是要打价格战吗?”
“对啊,安哥你刚刚还说他们就是拿钱砸也能砸死我们。”
“要不找他们谈谈?”
梁安却是笑了笑,摆手示意兄弟们别说了。
“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梁安说,“不耽误。”
兄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梁安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尽管梁安刚刚做过错误的决定,兄弟们内心还是相信梁安。
不管是哪个心里都很清楚,如果没有梁安的话,他们在一开始就阵脚大乱了。
“行了,那就散了吧,我们也给安哥一点时间想想。”
“对,咱们不要打扰安哥。”
“安哥,我没地方去,就留在街上当监工。”
“我去联络回城的弟兄,这时候一条心,一起扛!”
“我去打探一下那些商户的消息,凌云集团肯定不可能铁板一块。”
“那我去……我去给你拿瓶水,安哥!”
“……”
兄弟们都散了之后,梁安起身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几圈,眉头紧皱。
最后干脆躺倒会议桌上,呈一个“大”字展开,眼神空洞。
他在反思。
不管出招的是孙雅琪还是彭湖金,对方一开始就把他的行事逻辑给摸透了。
先是利用律师函把他给调动起来,让他以为对方想用打官司进行长期消耗,这也是一些大企业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强大的法务团队以及雄厚的现金流,可以耗死任何小微企业或者个人。
但就在梁安排除所有问题,甚至进行自我革新这一系列举措之后,对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并购光明大道沿街的店铺,连装修进度都要与夜市街统一。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就显而易见了。
价格战,打到死为止的价格战。
对方预见了他账上现金不多,所以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再消耗他一波,最后打价格战。
这么做甚至不是为了保险起见,而就是要杀人诛心,让梁安意识到自己被当猴耍了,让他绝望。
对梁安来说,这几乎是一场耻辱性的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