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企眼神闪躲着，“我打开了密码锁。”
鱼巫还想问高企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她想到了一些事情，便漫不经心地推开门，“高企，你真的帮到沈詹了，我想，那个人还会回来替沈詹向你道谢。”
走廊上一直关注着病房门的苏遇连忙走过来，“说了吗？”
“说是说了，就是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鱼巫的视线越过苏遇寻找着应方，“人呢？回实验室一趟，得再检查一下沈詹的骸骨。”
“还有什么好看的？凶手不都已经把骸骨特殊处理过。”
“还没找到沈詹真正的死因，有些事是藏不住的，多看几遍，会有线索的。”
冯溪正准备把沈詹的骸骨和他其他部分冷冻到一起，收到应方的电话，又赶紧把骸骨摆回手术台。
“是高企说了什么了吗？”冯溪跟应方打听。
鱼巫用手术刀切开沈詹右腿骨膜，调试扫描电子显微镜以后重新扫描骨膜内部结构。
“嗯？”冯溪连忙戴上手套过来帮忙，“有骨蚀的情况，是因为遭受外伤的原因吗？”
鱼巫用手术刀把里面病变的骨头切下来放到体视显微镜下，“是因为骨质疏松，拿去药理实验室检测一下，看有没有洋地黄残留。”
“跟高企有关？”苏遇其实在门外的时候一直在偷听，听到洋地黄他便脱口而出，然后又一脸尴尬地盯着地面。
“多年前第九监840号犯人是死于洋地黄引发的心脏病，不过因为他是犯人，虽然查出了死因，但并没有继续追查下毒的人，在法医报告上也只是含糊地一笔带过。”
鱼巫用激光扫描共聚焦显微镜重新扫描沈詹的骸骨，又把图像传到三维呈现室去，“可以肯定的是毒素来源于高企，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果沈詹的骨骼确实有洋地黄残留，这就好解释凶手为什么把沈詹的骸骨寄给高企。”
应方跟着苏遇和鱼巫钻进三维呈现室，屋里没有大灯，只在墙脚线和天花板边缘处安装了两排隐约能看清楚地面的小灯泡。
沈詹的骨架立体呈现在屋子中央，鱼巫戴上动作捕捉手套把沈詹的骨架放大千倍，骨头上的空洞让应方瞬间出戏，完全想不到人的骨头长这个样子。
“看这里，”鱼巫在沈詹的第六胸椎和第七胸椎之间找到了一处对称凹痕，“是两刃的细长刀具，从后背处次中心脏且是一击致命，似乎是在凶手抱住沈詹的时候动手的。”
“这是沈詹的死因？”应方靠过来像模像样地看着，其实他根本没看到鱼巫说的什么胸椎处的摩擦，“凶手把沈詹救出重型监狱是为了杀他，凶手这不是脱裤子……”
苏遇捂住应方的嘴，“不懂别乱说话。”
鱼巫用呈像仪模拟出了沈詹的死亡过程，对比沈詹的身高和伤口角度，凶手是个身高在185，体重78公斤左右的青壮年男性，和在颅骨处留下记号的人不符合。
“我们有不只一个嫌疑人。”鱼巫有些头疼。
“怎么说？”应方拿开苏遇的手问。
“留下记号的人身高170，体重62公斤左右，现年龄应该在43岁到47岁之间，”鱼巫用数据模拟出人形和杀害沈詹的人形对比，“体重、个头、年龄都不一样，我们在找好几个人，这些或许就是孙磬说过的那些朋友。”
鱼巫伸手去拉应方，苏遇噌地把自己的手塞进鱼巫手里，“去哪儿？”
鱼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丢掉苏遇的手，问应方，“给孙磬整容的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有一个可信度比较高的线索，老石正让人跟进，好像是个在公园里给人画画的人打过来的，说是在公园的时候经常看见一个像齐诩的人在附近散步，还说他那里有画下来的齐诩画像。”
“你们给的多少悬赏金？”苏遇问。
“一万啊，反正孙磬已经死了，现在只是找生前的线索好把孙磬说的朋友给挖出来。”
“嗯，有消息记得告诉我，”鱼巫看见冯溪从门外走过，摘下手套叫住冯溪，“有结果了？”
冯溪把报告给鱼巫看，“切片内确实存在微量洋地黄沉积物，但剂量不大，不足以致死。”
“是慢性中毒，”鱼巫把报告还给冯溪，“高企在医院跟我说，他有在帮助沈詹，只是打开井盖的暗锁是在帮带走沈詹的人，那不是沈詹，下毒才是帮沈詹。”
“他要杀了沈詹，这怎么能算帮忙呢。”应方反驳鱼巫。
“他在帮沈詹解脱，高企胆小懦弱却又一心想自诩为圣人，在医院他说要跟我单独说话，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想告诉我‘事实’以后就自杀，可他还是怕了。
那个840号死前一个星期曾把一个新去的犯人殴打成下肢瘫痪，平时对监狱里的管教和狱警都很不尊重，张口骂爹，闭嘴骂娘，到处惹是生非，是个让所有人讨厌的家伙。”
鱼巫低头看着沈詹的骸骨，“需要回医院去，如果能撬开高企的嘴，就能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了。”
医院的两个电梯都停在高层，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下来。
“嗡嗡嗡……”
“我们就在楼下，这就上去。”给应方打电话的是在楼上看守高企的小李。
“应哥高企跑了，你们快拦住他！”电话那头的人有气无力地说着。
“小李！你怎么了？小李！大爷的，”应方骂了一声，迅速朝消防通道跑去，“高企要跑，我从楼道堵他，你们俩守着电梯。”
说来也巧了，应方刚刚进楼道，两个一直没动的电梯一前一后径直朝一层落下。
“叮”的一声，左边的电梯先打开了，里面没人出来，苏遇走过去查看里面的情况，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进电梯里。
“鱼巫！”苏遇下意识地喊出鱼巫的名字，他所在的电梯关闭，另外一扇电梯开了。
苏遇摁着电梯的开门键让电梯把门打开，可这破玩意儿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
苏遇这才想起来把他拉进来的人，转身看见一个瘦的跟难民似的人，两眼珠子向外凸的好像一眨眼就会掉下来。
“你是什么人？”苏遇背靠着电梯门，手还在摁着电梯的开门键。
“你好，我叫安年。”除了刚才无缘无故把苏遇拉进电梯里，这个安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你拉我进来干什么？这电梯门为什么打不开？”苏遇拿出手机准备拨号才想起来鱼巫没有电话。
“被电脑控制了，”安年毫不在意地站在电梯的角落里，“不用担心，等人过来修就好了。”
“你拉我进来干什么？！”苏遇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加上体重，就算刚才他没有防备，可能把他拉进电梯里，这个安年可是有着和身材不对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