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谁?”
旁边的门推开,端着炒菜锅的女人一脸警惕地看着苏遇和鱼巫。
“来找住在这儿的那个大高个,”鱼巫伸手比划着那个隐形者的个头,“我前几天来找过他。”
女人似乎想起来了,脸色更加难堪,哗地一声把炒菜锅里的脏水泼在鱼巫脚边,“你还来找他干什么!”
“有些事上次没问清楚,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鱼巫并不责怪女人突然的举动,似乎那个人出事了。
女人用狠狠瞪了鱼巫一下,转身回屋去了,鱼巫跟在她身后进门,屋里不算太冷,地上放着一个小太阳对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
“妈妈,来客人了。”小女孩儿连忙提醒低头切菜的女人。
“你们进来干什么?出去,我没什么话跟你们说。”女人放下刀,挥手驱赶苏遇和鱼巫。
“他出事了吗?”女人的态度让鱼巫越发好奇,“我跟他算是朋友。”
“朋友你上次还拿刀……”女人想起屋内除了三个大人还有小女孩儿,“那伤口我看的明明白白,那可不像是朋友该干的事儿。”
“他抓走了一个女人,我当时需要知道他把那个女人帮到哪儿了。”
“你胡说什么呢!”这个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麦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胡说八道。”
“前几天两起爆炸事故听说了吗?”
女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坐回凳子上继续切菜,“听说了,那跟麦大哥有啥关系?”
“第一个爆炸的地点就是你麦大哥那天告诉我的地方,我从后窗看见了里面的炸弹,我没进去,在外面把炸弹引爆了。”
鱼巫掏出随身带着的报纸丢到女人的砧板上,“第二个爆炸地点是你麦大哥关压那个女人的地方,他害得那个女人眼睛被人挖掉了。”
女人抓起报纸看了又看,沉默好久才哑着嗓子说道,“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他前儿夜里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鱼巫疑惑地看向苏遇,苏遇摇摇头,要是警察带走了人,步易一定会打电话告诉他们俩个的。
“你怎么知道是警察?”鱼巫问。
女人惊愕地抬起头,“难道不是警察?”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全都说出来。”苏遇说道。
“前天我下工回来,麦大哥忽然来我这儿,他以前怕别人说我闲话,从来不来我这儿,他把挣的钱都给我了,说他没媳妇儿没娃娃没老人,钱让我放着给圆圆上学用。”
怕鱼巫不相信女人指着天发誓,“钱我没用,都存起来等麦大哥回来就还给他,麦大哥还给我一把他家里的备用钥匙,说我要用什么就去他屋里拿。
我还没问清楚麦大哥就着急忙慌地走了,我跟出去看他走没几步,从街口窜出来几个人跟他打在一起,麦大哥就被那些人带走了。”
“他对你很好?”鱼巫问那个女人。
女人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麦大哥对我女儿很好,他很喜欢小孩儿,我离过两次婚,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总有人想占我便宜,麦大哥对我很好,对我女儿很好。”
蹲在地上的小女孩儿忽然站起来抱住女人的腿,“妈妈,麦叔叔去哪儿了?他今天怎么没来吃饭?”
“你有他房间的钥匙是吗?打开门,我或许能找到他。”鱼巫看向隔壁示意那个女人。
女人揉着小女孩儿毛茸茸的头发,抹了一下眼泪,她走到桌子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布袋,“请你,不管如何最后给我一个信儿,他是生是死让我知道一下。”
鱼巫欲言又止,她拿了小布袋离开,里面小小的凉凉的是隔壁的钥匙,苏遇有不好的预感,那个人不可能还活着了,可是他没办法把真相说出来,那对这对母女来说,会有多残酷呢!
鱼巫以为一个独身男人的房间会又脏又乱,可这里完全不像,不知道是隔壁那个女人收拾的,还是这位麦大哥自己收拾的。
门口的鞋架上放着两双鞋子,一双黑色的胶皮鞋,一双灰色的棉鞋,都很干净,鞋底都没有多少灰尘。
靠近门的地方有已经冰凉的炉子,里面的煤球还没有烧透,锅碗瓢盆都放在一个带玻璃门的橱子里,玻璃上没有一点水渍油泥,看得出来这位麦大哥很爱干净。
衣柜里的衣服成套成套地摆放在一侧,床上的被褥都被收进了柜子里,屋子的主人知道他一旦离开,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鱼巫没有看到装衣服用的旅行箱,那些跟随工程到处跑的人,住的地方都会有用来装衣服和行李的编织袋或者旅行箱,可是这个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苏遇把脸盆放到地上,把凳子搬到屋子中央站上去,衣柜和碗橱离房顶都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想藏什么东西,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会是最安全的。
“那里有东西,”苏遇把凳子搬到碗橱旁边,从橱柜板的缝隙里抽出来一张卡片,“哦,只是一张扑克牌。”
“是线索。”鱼巫拿过扑克牌放在手心,高塔有一种用途不是特别普遍的信息卡,因为那玩意儿还处在研发期,偶尔会短路,所以基本不用它保留或传递信息。
“嗡,滴。”
那张扑克牌发出短暂的手机振动和短信提示音,然后就变成了一个四边发光的透明屏幕。
那位麦大哥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屋内,鱼巫关掉屋内的灯,“全息投影。”
“高塔上至隐形者0179,12月27号凌晨,接触到深海,被警告离开;12月30号傍晚,收到第二次警告,任务还未完成,所以没有上告善行者;1月2号,下班途中遇见深海成员,逃回住址,任务未完成,准备……他们找过来了。”
信息卡记录匆匆结束,甚至都没来得及上传发送,0197说那些人找过来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似乎是个小型接收器,他应该是关联了附近的监控设备。
“深海是什么?”苏遇一边惊讶鱼巫传递信息的信息卡,一边更加疑惑,似乎有个比高塔还厉害的组织在城市里活动。
鱼巫捏住信息卡的一角,几秒种后信息卡显示体感温度过高,机体即将融化,然后那张信息卡真就溶解成了一滩透明液体。
“咱们……”
“嘘!”
鱼巫把挂在火炉耳朵上的烧火钳递给苏遇,因为关了灯,门外的自然光正从门缝下面伸进来,那些光线却缺少了一部分,在右侧,有东西挡住了那部分自然光。
鱼巫猛地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出头,梳着大背头,穿着蓝色西装,戴着一副粉框眼镜的男人,他跟这里可真是格格不入。
“鱼巫?”西装男一脸兴奋地问。
“你是?”
“我叫常安,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