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衣,”鱼巫站在一间纯粹洁白的房间里,并从镜子里看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在给鱼巫梳头,“你以后就叫点衣好不好。”
扎上漂亮的头绳,鱼巫跟着女人离开房间,穿过悠长的走廊,看到一间实验室,一个满是玻璃罐子的实验室。
每个玻璃罐里都沉睡着一个婴儿,旁边的监测仪器上画出它们的心跳和生命迹象,女人送开拉着鱼巫的手去和那些监测的人说话。
鱼巫走到一个玻璃罐面前,那些液体浓稠半透明,模拟出子宫内部的生长环境养育着罐子里面的人。
鱼巫看到罐子上贴着一个标签,上面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CI-79,鱼巫伸手摸着标签上的字,CI……C……Cultivation……of high inyelligence population,高智商人群培育!!
眼前的画面在想起来的一瞬间完全消失,鱼巫猛然睁开眼,吓到了正在为她擦拭脸颊的绿眼睛的女人。
“Oh,my god.”女人瞪大眼睛大叫着,“No,miss merson is awake.chief,miss merson is awake.”
鱼巫转动眼珠打量着她的处境,旁边的仪器还在嘀嗒嘀嗒监视着她的生命体征,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身下这一张病床。
鱼巫掀开被子,摘下夹在手指上的仪器,身上的黑色流星图睡衣看起来有些眼熟,病床正对着一扇大落地窗,外面是一片蓝花楹铺成的林荫小道,有花农正在打理花树。
“我睡了多久?”鱼巫问那个还在不知所措的女人。
“两个月。”鱼巫一口流利的外语让女人很是惊讶。
“你刚才叫我默尔森小姐,这里是默尔森夫妇的庄园吗?”鱼巫推开窗户,窗外的花香瞬间涌入当中。
“这是我的庄园,”厚重的木门被人左右打开,穿着一身藏蓝色燕尾服的人笑着抱住鱼巫,“为你特意买下来的,我正在举办一场舞会,用来正式欢迎你回家。”
鱼巫仰头看着那人眼里熟悉的异瞳色,“哈里,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会在今天醒来?”
“如果那个医生又猜错了,我就割了他的耳朵下酒,”哈里深深地拥抱着鱼巫,“对不起,我为从前向你道歉,我们好久没见了。”
鱼巫拍拍哈里的后背推开他,“你不用因为从前责怪自己,我们是亲人,怎么会怪彼此,贝琳达阿姨和阿萨叔叔也在这里吗?我想先去见见他们。”
哈里脸上流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他们去世了,在一年前,有一伙儿歹徒闯入了他们在米卡罗的实验室,事后还一把火烧了那里。”
鱼巫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哈里,倒是哈里很快又收起了悲伤,他拉着鱼巫的手往外走,“我在院子里种了一棵他们最喜欢的昆士兰瓶干树,把他们的骸骨合葬在树下,希望他们保佑我早日找到你,我亲爱的妹妹,你总算回家了。”
哈里直接移植过来了一棵长成大树的瓶干树,在这庄园里显得孤独又扎眼。
鱼巫站在树下,她经历过很多离别,也遇到过许多人,对于死亡,她没有太多的认知感,“我该向贝琳达阿姨和阿萨叔叔道歉,哈里,我也该向你道歉。”
“为什么这么说?”
“过去六年我一直呆在联合特勤处,我其实可以提出诉求见你们,但是我没有。”
哈里轻轻握住鱼巫的肩膀,“那不怪你,是他们囚禁了你,还在你脚上安装了定位器,你是在保护爸爸妈妈和我不受那些人的打扰。”
“我至少应该回来看看你们。”鱼巫表现的很是自责。
哈里愧疚让鱼巫想起了难过的事情,“好了,别不开心了,去参加我为你准备的舞会,我宴请了蒂姆叔叔和你最喜欢的弗莱博士。”
“弗莱博士现在都该一把年纪了,你邀请了他?”鱼巫笑起来,看了看身后舞会的方向,小声问哈里,“他还能走得动路吗?不会是坐轮椅来的吧!”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弗莱博士没有子女,所以很喜欢默尔森夫妇的这一对儿女,他本人又是个老顽童,经常带着哈里和鱼巫给其他人捣乱,也传授给两个人很多知识,是哈里和鱼巫的老师。
舞池里有个小老头儿正带着眼镜往点心上到痒痒粉,鱼巫端过空盘子接住那些倾倒而下的粉末,“博士,你又要害大家出丑了。”
“哦!Naughty bag!”弗莱博士扶着鼻梁上的眼镜,“哈里那个笨蛋把你找回来了!啊,来看看这个。”
弗莱博士颤颤巍巍地拉着鱼巫离开舞会来到走廊上,“可以麻烦你关掉这里的灯吗?”
“当然可以。”鱼巫在花瓶后找到点灯开关,走廊陷入昏暗当中。
一点星光出现在鱼巫眼前,弗莱博士掏出手帕擦了一下口水,“还记得你跟我提出过的那个假设吗?你的泳池理论,你说黑洞破坏和消灭一些恒星来维护宇宙岛的平衡。
有失去就要有增加,所以你说白洞会在特定的时间里吐出一些全新的恒星。白洞和黑洞连接着宇宙岛之外的地方。
我这些年一直都在计算你提出的理论,三个月前,我有了新的发现。”
宇宙星图浮现在走廊上,鱼巫看到了弗莱博士说的那个发现,在银河带跨度9亿光年的地方多了一颗全新的恒星。
弗莱博士放大那一片恒星,“白洞在它出现的12亿光年之外的地方,似乎它是奔出白洞之后撞击了一些恒星,然后在那个位置慢慢停下来了,它……”
“它身上有星环,”哈里在走廊上安装的是实时监测系统,星图更新着最新得到的画面,鱼巫移走周围的星星,“弗莱博士,仔细看。”
鱼巫冲走廊上喊道,“麻烦把灯光关掉。”
随着鱼巫的声音,走廊完全陷入黑暗,恒星周围出现一条细如发丝的星环。
“弗莱博士,它不只是一个恒星,它正在生成属于它自己的星环,它想加入这个全新的宇宙岛,它带着智慧出现,或许上面还会有生命存在。”
弗莱博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一颗恒星出现星环需要极其漫长的过程,这颗恒星的星环从无到有却只经历了三个月。
“那上面有生命?!”说道宇宙,弗莱博士总是显得痴迷。
鱼巫把宇宙岛重新浮现,让恒星们旋转在空中,“宇宙总是神秘无常的,谁知道带来这颗恒星的世界想要什么,它离我们有100亿光年到120亿光年的距离,或许它现在已经完成了星环的成长,而我们需要几百年以后才能得知。”
“按照它的生长速度,或许几年之后就可以知道。”弗莱博士本来想给鱼巫一个惊喜,鱼巫却给了他新的发现。
鱼巫笑了笑没说话,那颗新恒星的星环生长速度很快,但有部分晦暗不明的地方,像是被一双大手刻意擦除,鱼巫小时候称呼这种现象为星虫,它们吞噬恒星的星环,直到那些恒星的星环完成生长,星环转动起来的速度会碾灭星虫。
弗莱博士跟鱼巫聊了没一会儿想起来有个实验没完成,急吼吼地走了,蒂姆叔叔没来参加舞会,不过让人给鱼巫送来了礼物,一个一比一还原的神秘博士的电话亭飞行船。
舞会还没有结束,鱼巫回到房间休息,她可不擅长熬夜,还是躺在被窝里睡懒觉适合她。
夜色来临,黑夜笼罩下的庄园静谧而美丽。
鱼巫在枕头里找到一颗糖果模样的小盒子,里面放着两片薄薄的晶体仪。
一左一右贴在耳后,晶体仪上流淌过蓝色的电路花纹。
“Tracer 4。”
“Silnik 7-Name。”
“Retrospektive 12。”
“taustaosa 21。”
“Tracers 39。”
“???????????。”
“Σ?στημαυποστ?ριξη?79。”
“回溯者102号。”
……
在深渊缝隙处隐藏的回溯者在无人之处发起回应,他们低头看着掌心接收器接受到的心跳声,不约而同地看向一个方向。
“回溯者1号,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