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寒风吹拂。
靖霆、王伯安和王善缓缓走在街道上,四周一片寂静。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江怀信依旧是那副活力满满的精神小伙的打扮。
他头上用布条扎了一个高马尾,随着他的走动,布条在空中一甩一甩的,颇有几分不羁的味道。
此时的江怀信,正微微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在黑夜中神出鬼没、行侠仗义的侠客。
“确定要让他跟着我面对罗刹吗?”
王善撇了撇嘴,语气中满是嫌弃。
“呵呵。”
靖霆实在是忍不住了,拼命憋着笑,脸都憋得有些通红。
他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才说道:“善爷爷,我们都商量好了,你和江哥去拖住罗刹,我和王老师从后面绕进去救红桃哥,你别不认啊。”
“不是,他这个样子……”
王善还是觉得心里膈应,他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又悄悄地回头瞅了一眼江怀信。
刚看了一眼,他就生怕被察觉到急忙像做贼似的把头扭了回来,模样十分滑稽。
“哈哈哈哈,善老头,你也好意思嫌弃人家。你可别忘了,你刚得到传承的时候,那可比江小子还中二呢。”
王伯安毫不犹豫地拆起了王善的台。
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王善,继续说道:“你那时候成天就幻想自己是全寰宇第一人,走在路上都恨不得横着走,看谁都觉得人家不如你。”
“你放屁,老秀才,我告你诽谤!”
王善眼见自己的糗事被点破,顿时急了眼。
一路上的欢声笑语在远远看到被挂在杆上的张红桃时戛然而止。
只见张红桃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无力地耷拉着,被绳索紧紧地捆绑在那根杆子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满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这群畜生!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靖霆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他紧紧地咬着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起。
“事不宜迟,我们就在这里分开,按照计划,我和那小子去叫门,你们趁机从后院跑进去。”
王善也沉着脸,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凝重地说道。
“好,你们俩注意安全,要是情况不对,该跑就跑,千万别硬撑着。”
王伯安轻轻拍了拍江怀信的肩膀。
“那是当然,小爷又不是傻子。”
江怀信歪着头,一脸不羁的看向王善,“你到时候可得跟紧小爷,小爷我才不会为了救你让自己身陷险境。”
“哈哈,瓜娃子,老子才不用你救呢。”
王善听闻,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骂了一句。
“老伙计,好好活着,只剩我们俩了。”
王伯安又转身拍了拍王善的肩膀,只不过这一次力度很重。
“哎呀,你们这群文人,就会煽情,我王善活了大几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王善大大咧咧的回道,“不说了,走了。”
王伯安和靖霆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朝着大门走去,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隐入黑暗之中。
“走吧,靖伢子,咱们动作得快点。”
王伯安一边说着,一边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试图抵御这寒夜的侵袭。
“咱们越早把红桃救出来,就能越早赶去帮善老头他们了。我们多耽搁一秒,他们就多一秒的危险。”
“好!”
靖霆应了一声,声音干脆。
在目视着王善二人走进那扇大门后,他们俩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转身,沿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寒风吹起他们的衣角,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也在为他们加油助威。
……
“狗日的罗刹,给老子出来!”
王善如洪钟般吼声在寒夜里炸响。
他猛地向前一冲,一脚狠狠地踹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大门。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发出痛苦的“嘎吱”声,而后缓缓敞开。
王善带着江怀信,毫不犹豫地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王善便扯着嗓子吼道:“知道老子今天来,也不晓得烧点茶,这大冬天的,懂不懂待客之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响。
他话音刚落,院子四周突然亮起了无数个探照灯,瞬间释放出强烈至极的光芒。
那刺眼的灯光直直地射向两人所在的位置,刹那间,原本黑暗的院子亮如白昼。
江怀信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猛地刺中双眼,只感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挡在眼前,嘴里忍不住大骂起来:“你们 tmd 瞎子啊!”
过了好一会儿,江怀信才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刺眼的亮光,随后缓缓地将手放下。
尽管他的眼前依旧像是被一层厚厚的白色幕布所笼罩着,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不清,可他还是能够隐约看到不远处的那扇房门正慢慢地打开。
“请进,下人们不懂事,照顾不周,还请你见谅。”
罗刹冷冷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呵,知道就好,我要喝最好的普洱。”
王善丝毫不惧,将双手背在身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着敞开的大门走去。
而江怀信在稍微愣了一下神之后,也赶忙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