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渡一直坐到了最后,期间其他人都已经写完出去了,为了不被赶出天地学院,他们都铆足了尽,倒是真的没有人没通过。
不过不少人还停留在门外没有走,原因无他,他们想看看池渡能不能通过。
听说她重伤昏迷了几天,今天才醒过来。
“别想了,时间到了。”杨明打断还在撑着头盯着卷子冥思苦想的池渡,将她的卷子抽走。
本来他还以为池渡应该是没有写多少的,但是一眼扫过去,还真的写了不少。
不是说她根本没看吗?
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杨明发现,池渡的分数竟然正正好好60分,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刚刚够。
“好了,你可以走了。”杨明在她的卷子上打上60分,拿着所有人的卷子出去了。
池渡转了几下笔,脸上没什么表情,其他人看她这样子,还以为她没有通过,又走回教室七嘴八舌地开始安慰起来,但是那安慰里,怎么听都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只有杜霖,偶尔附和几句,但是心中却暗暗说着这些人真傻,池姐姐怎么可能考不过。
池渡没理他们,一派阴郁的模样,走回了洞府才放松下来,坐在蒲团上有些累,装了一天,真的很累。
今天这门考试,实际上是天地学院的最后一门测试,虽然之前说是六关,但实际上是七关。
池渡思考着,觉得它更像是一场服从性测试,不仅考的是他们能不能将天地学院的规则背下来,更加考的是有没有人会对这些规则提出意见。
显然,这一届的人都很听话,并没有,或许曾经有,但看池渡受了惩罚后的样子,谁还敢。
天地学院对极品灵根都这么狠,更别说他们其他人了。
而这一关也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所以在他们进了天地学院才考。
天地学院的最后一条规则是,不能将天地学院的所有事情透露出去,违者,神魂俱灭。
这也佐证了这一点。
过了今天这一关,他们才真正意义的成为了天地学院的学生。
她还没有休息多久,洞府门口就传来了顾白的叫喊声,池渡皱了皱眉,不打算出去。
既然不能忤逆天字班的人,那她就先选择避开吧,不然她一言不合就又想杀人了。
但是过了好一会,外面的声音依旧没有消停。
周围的其他同学也被吵得烦躁不已,也在叫池渡赶紧出去。
池渡明白,今天她要是不出去,顾白应该就不走了。
她走出去才发现,不止顾白一人,沧海宗五人帮加上另外两个免试,还有君米都在。
“你没被赶出去吗?”顾白的第一句话就说得极为不客气。
池渡摇头,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合格了?”
池渡点头。
“你哑巴了吗?”
池渡摇头。
“那你不会说话吗?一直点头摇头的。”
池渡没点头也没摇头。
顾白被她这个样子弄得更加烦躁了,但是池渡又没对他们干什么,还回应了,他也不好发作。
“雷灭禁地真有这么恐怖吗?你怎么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陆文风皱眉,池渡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考完试后状态似乎更差了。
测试的时候,她明明那么意气风发,绝代风华,那时候的她,真的很吸引人。
池渡没说话,眼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陆文风的眉头皱得更死了,本来他们来就是为了看看池渡有没有通过考试,通过考试他们自然是开心的。
但是他们现在竟然有些开心不起来。
“你的伤已经好了是吗?”云漠突然出声。
池渡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好了还是没好?”云漠没懂,众人也没懂。
池渡不说话。
云漠有些烦了,“不管你好还是没好,给我一点你的血。”
云漠这话一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池渡,因为上次,池渡就是听到云漠的这个要求而爆发的,他们怕池渡会突然发难。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池渡什么都没做,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拿出了一把小刀,引得大家齐齐退了一步。
池渡抬眼看了看他们,在地上放了一个罐子划破手腕就开始放血,宽大的衣袍遮挡住了池渡手腕上的伤口,让他们看得有些不真切。
鲜血呈一条直线,不停地往下坠着。
云漠望着那鲜艳的血,咽了咽口水,但随即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池渡怎么是这个反应,之前明明那么不愿意给他的,真的是因为雷灭禁地吗?
陆文风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之前他一直让池渡给云漠放血只是为了能够确认池渡的身份而已,现在,看着池渡乖乖地蹲在地上给云漠收集血,他的心里异常难受。
恍惚间,池渡好像又变回了在沧海宗任劳任怨的那个大师姐。
他本应该高兴的,但那意气风发的少女和如今蹲在他们跟前的池渡的身影不停在陆文风脑海里盘旋。
他竟然开始心痛起来。
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被这一幕感染到,都没有说话。
池渡安安静静的蹲在那,任凭手上的鲜血直流。
或许是池渡划开的口子比较大,很快她的鲜血就流满了一罐子。
杜霖站在旁边已经心疼得都快哭了,站在他身边的云希同样也是。
虽然他知道池姐姐现在不可能将自己的血给云漠,肯定是演的,但他好像就是看到了池渡在沧海宗的那些年,每个月都雷打不动地给云漠放血。
“好了,够了。”陆文风再也看不下去,制止。
池渡面无血色,嘴唇惨白惨白的,扯着嘴角对他们笑了笑,然后捂着手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地走回了洞府。
杜霖再也看不下去,冲回了自己的洞府,拿起传音玉简,给池渡发去传音,他要确认池渡到底有没有事。
陆文风看着池渡柔弱的背影,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云漠一眼,顾白的眼里也写满了心疼,上官锦也没了平时嚣张跋扈的模样,沉默着。
池渡变得这么听话,不是一件好事吗?
但他们的内心似乎不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