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县衙门口
此时县衙大门紧闭,一旁的鸣冤鼓上竟被青苔覆盖。
朱棣冷笑一声。
“九江,你去敲鼓!”
李景隆点了点头,走上前。
瞬间鼓声回荡在整个县衙上空。
足足敲了一炷香的时间。
县衙大门仍然紧闭,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朱棣彻底失去了耐性。
直接走到门前。
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向县衙大门。
砰的一声。
门栓应声而断,大门打开。
朱棣快步走到县衙正堂。
“淳安县令何在?给老子滚出来!”
这次朱棣是真的怒了。
几个呼吸之后,一个身着常服,皮肤蜡黄,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这才从县衙的屏风后转入了大堂。
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堂下,面色铁青的朱棣。
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四敞大开的县衙大门。
竟是用力一拍桌子,指着朱棣骂道:“大胆刁民,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擅闯县衙,砸碎县衙大门。”
“你…你难不成是要造反?”
李景隆此时也走了过来,站在了朱棣的身后。
刚刚那人说的话他都听清楚了。
表情上竟是浮现出一丝笑意。
造反?
谁?
朱棣么?
不过还真别说,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俩字跟自己面前的燕王殿下竟是有一种灵魂上的共鸣。
朱棣此时双眼通红。
看见来人也不废话,迅速走到那人面前。
双眼微微眯起,缓缓开口问道:“你,就是淳安县令?”
“不…不错!本官正是淳安县令曹喜!”
“你是何人?见到本县还不跪下?”
朱棣确认了身份后再也忍不住。
直接一把将人从书案后面扯了过来。
紧接着飞起一脚,直接将曹喜踹到了李景隆脚下。
李景隆也不闲着,非常默契的伸手将人提溜起来。
随意的往前一扔,重新把人扔到的朱棣脚下。
朱棣动作不停。
蹲下身,一手揪着曹喜的衣领。
另一只手竟是直接往脸上招呼,竟是打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
曹喜的哀嚎声立时传遍了整个县衙。
县衙的衙役闻声赶来,只见一个年轻人正骑在县太爷身上不断地抽着巴掌。
这一幕让众人都呆在了原地。
直到朱棣打的手酸停了下来,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曹喜此时已经满脸都是鲜血。
混合眼泪和鼻涕一齐不断的流下。
眼神也从一开始的嚣张,惊讶,变成现在的恐惧。
面前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朱棣站起身。
又用一只手将曹喜提了起来。
奈何曹喜的个子太小,双脚竟然离了地。
“我再问你,为何不放粮赈灾!”
曹喜此时已经快说不出话来。
可被提起来的时候,余光看到了身后的众衙役。
心下一横,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来人!”
“把这两个王八蛋给我拿下!”
这一嗓子让众衙役也回过神来,一个个抄起棍子就要往里冲。
李景隆却在此时一步踏出,挡在众人面前。
“大明燕王殿下在此!”
“谁敢造次!”
话音落下,众人的脚步戛然而止。
“燕王殿下?”
“这…这是燕王殿下?”
“殿下怎么会到咱们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彼此窃窃私语起来。
朱棣回过头,重新看向两眼瞪得老大的曹喜。
“本王再问一遍,为什么不放粮赈灾!”
“殿…殿下饶命。”
曹喜的脸早已肿的不成人样,话都说不清楚。
全身抖得像筛子一样。
朱棣彻底失去耐心,直接一把将人扔到了李景隆的脚下。
“九江,杀了!”
“是!”
曹喜甚至连求饶的声音都没发出来,直接被李景隆手起剑落割断了喉咙。
朱棣的眼睛都没眨一下,随即将目光转向众人。
“县丞何在?”
“在在在…淳安县丞田永福,拜见燕王殿下。”
“本王问你,为何不放粮赈灾!”
“这…”
田永福用眼角余光偷偷扫了一眼还在一旁的尸体,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赶紧又磕了个头,结结巴巴的道:“回,回殿下,这都是县令曹喜的主意。”
“是他下令不允许放粮赈灾的。”
朱棣眉头一皱,示意田永福继续说。
田永福会意,赶紧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都说了。
“殿下,那曹喜不知道是跟谁商量好,想要贱买灾民的田地。”
“担心灾民不肯卖,于是就将朝廷的赈粮都给扣下了。”
朱棣听到此处已是火冒三丈。
斜眼瞥了瞥那曹喜的尸体似乎有些不解气。
“田永福,本王问你,你身为县丞,既然已经知道县令害民,你就跟他同流合污,为虎作伥?”
“殿下,卑职冤枉啊!”
此时田永福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自从新安江决口以来,卑职一直忙于救灾。”
“而且对于此事,卑职也曾规劝过。”
“可…可卑职实在是位卑职小,根本无可奈何啊!”
“殿下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田永福回头一指众衙役。
“这曹喜和杭州知府是一党,若我们有半分不从,他…他说要诛我们九族啊!”
“今殿下来此,请殿下为我们做主啊!”
田永福声泪俱下。
身后的众人似乎也被他感染,纷纷跪了下来,向着朱棣不断的磕头。
朱棣属实没料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看了一眼站在堂下,同样有些呆滞的李景隆。
深吸了一口气。
“田永福,从今天起你就是淳安知县。”
“现在立刻开仓放粮,搭棚施粥。”
“从今天起,决不允许再饿死一人。”
田永福听到这,脸上竟然没有半分的喜悦。
甚至还浮现出了一抹为难的神色。
朱棣双眼一横。
“怎么?本王的话你没听到?”
田永福赶紧又磕了个头。
“回殿下,那从省里运来的赈灾粮,不知道被那曹喜弄到哪去了!”
“此时官仓里已经是空空如也,无粮可用啊!”
朱棣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内心深处已经恨不得将曹喜大卸八块了。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粮食。
吴淞押运的粮食至少还得一天多才能到达淳安。
可看刚刚城门口的那些人,哪里还能撑得了半天。
全场瞬间沉默了下来。
突然,朱棣眼前一亮。
对了!老子不是有系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