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巧言欺骗琪琪格这个实心眼的北元女子,说什么白大人年少独身,夜半风寒,暗示琪琪格以身侍寢。还说仆婢会侍寢这种事情,在大明司空见惯。
他将话绕着弯说,并没有点明自己的实际想法。可受到了暗示的琪琪格,还真就这么做了。
陈宁全身而退,悄然藏于帐外,等着看好戏。
此事但凡有了实锤,他就会再上一道折,不怕皇上不对白辰真正改变看法。
没想到,多亏了岳清营帐之中的酒,度数够烈。白辰又胸无渣滓,压根就没有对琪琪格有什么额外想法。
这才使得陈宁此计,再一次落空。
早上起来之后,白辰一边洗漱,一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突然心头一惊,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
琪琪格在他帐中服侍,也有些日子了,一直规矩而且本分,昨夜是吃错了什么药不成?这里边,怕不是有什么猫腻。
若是有猫腻,那也一定在陈宁身上。
白辰不是傻子,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穿越之后,凭空就得到了朱元璋的信任,还在朝堂之上,将胡惟庸斗得束手无策。
“昨夜我喝多了,曾记得约陈大人前来议事,不知他来了没有?”
陈宁像是无意之中,和琪琪格说话。
琪琪格以为,白辰当真喝多了,已将昨天的事情忘了,于是,心中便踏实了不少。她回道:“昨夜大人刚出帐,陈大人就来了,坐了一会儿,又回去了。”
“哦,我说呢,哎,喝酒真是误事。”
白辰说着话,穿好长衫外边的锦裘,又将帽子戴好,迈步走出了营帐。
这事还真是陈宁使的坏。看来,此子不除,难以安寢哪。
白辰第一次有了决绝的心思,想将陈宁一把撸到底。
……
陈宁接到了一个好的差事,代替岳清收几日税。
岳清因为得了风寒,发烧未愈,整日只能躺在帐中避风,已无力再处理公务了。陈宁又向来处理政务机敏,帐目又清楚,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来到市上,陈宁带着两个税吏,挨家察看买卖情况。
很热闹,整个市集之上熙熙攘攘,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除了一些摊位外,现在,已出现了不少固定的店铺。
收税这个事情,陈宁是很热衷的。将钱拿到手里的感觉,哪怕这个钱不是自己的,也会叫人觉得兴奋。
不过,他也深知,这放在手上的银子,瞧上去白花花夺人眼目,实际上,也有可能是钓他的铒料。
岳清真的得了风寒?他不太清楚。
陈宁只是觉得,这两天白辰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很不善。
得小心哪,可不能上了白辰这个小崽子的当!
陈宁在内心之中叮嘱了自己一番,便公事公办,收起税来。
他办事利索得很,而且铁面无私,公平合理,一时之间,倒搏得了一个交口称赞的好名头。
晚上,白辰叫人清点税银的时候,笑呵呵对陈宁夸奖了几句。
陈宁依然是谦虚谨慎,显得低调而又踏实。
过了几日,岳清的病情突然转重,说是得送回京城调养,由一队士卒护送着,离开了营盘。
白辰将陈宁叫来,好生叮嘱了一番,说岳清回京调养这段日子之中,就由他暂署督办一职,办理收税事宜。
陈宁点头答应,连说请白大人放心,他定会将此事办好。
岳清一去两个月,直到新年将近的时候,还没有消息。
在这些日子里,陈宁一直兢兢业业,小心做事,从来没有出半点差池。
蓝春忍不住了,和白辰说道:“我知道你在下饵钓鱼,可你这鱼线未免放得太长了些。陈宁若是一直这么秉公办事,不出错,你就准备一直叫他收下去?”
白辰淡然一笑,说:“他能一世如此,那自然再好不过。只是,恐怕他未必能做得到。”
新年这一天,整个营盘里破天荒准许所有人饮酒取乐,除了司职边哨的兵卒之外。
营盘之中张灯结彩,白辰也将陈宁、蓝春叫到自己的帐中饮酒。
琪琪格在一边陪侍的时候,偶然说起,她有一个同乡,貌若天仙,愿意寻个汉人丈夫。
这个事情,白辰不会去兜揽,蓝春也没什么兴趣,琪琪格便将目光放在了陈宁身上。
“陈大人娶了她吧,长得好看,身子也好,是个能生养的好女子。”
陈宁动心了。
见陈宁有这个意思,次日一早,琪琪格便将她那个同乡女子领来,和陈宁见面。
这确实是个美女,堪称草原之上的明珠。
她肤白貌美,眼若点漆,身段窈窕,而且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陈宁一见,一颗心立刻陷在了里边。
就在陈宁有心想将这女子收在身畔的时候,琪琪格却说道:“想买下她,陈大人得拿出两万两银子。”
陈宁吃了一惊。
“两万两?这么多?她不过是个北元女子罢子,哪值得上一万两?”
琪琪格见左右没人,小心翼翼附上去,对着陈宁耳语道:“她不是普通的北元女子,是前帝的一位公主。”
北元前帝早被推翻,所有党羽也被现在的北元大王一网打尽。这其中也难免会有一些漏网之鱼。
就比如眼下,这位站在陈宁面前,妩媚却不显轻佻,堪称绝色的北元女子。
前公主的身份,使这位北元女子的身上,莫名罩上了一层光芒,也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陈宁心中痒了起来,只是转念一想,自己宦囊不甚宽裕,到现在也不过积存了万两银子而已。
而且,这些银子还是他鸡零狗碎、一点一滴攒起来的。
眼下,从哪里去再弄一万两银子呢?
陈宁的心,一下子转到了税款上。
现在的税款收得不算少,半个月之内,几乎就能收够一万有余。
若是将它挪用一下……
想到这儿,陈宁一个激灵,立刻觉得,这个事情可不敢乱来。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琪琪格又小声说道:“若是陈大人不愿意,那就算了,她只能回到北元,嫁给朝中官员了。人家催得也急,她也是身不由己,苦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