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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作者:舒彦|发布时间:2024-11-08 13:40|字数:5513

  1.棋局里的暗示

  一个万里无云春光明媚的日子,私人侦探阿良在公寓的侦探事务所里一个人悠闲地看着棋谱。下午两点左右,十文字悦子突然来访。她是某推理杂志的编辑,虽然个子不高,但气质很好,颇有魅力。阿良因经常应邀为这家杂志撰写随笔,所以与她很熟。

  “我本来是到舟木先生那儿去约稿的,正赶上他有客人,告诉我过半小时后再去,所以我就跑到您这儿来消磨时间了,多有打扰,您不见怪吧?”悦子客气地说道。

  “哪里,哪里,要是你来随时都欢迎呵,你看我正闲得无聊……”阿良热情地将她让进屋里。

  舟木先生是住在这所公寓9层的一位推理作家。此人30岁出头,一直未婚,同阿良是棋友。

  “你说的来客,是不是一位女的?”阿良开玩笑地说。

  “不,好像是一个男的。因为我见门口摆着男人的鞋。那位先生,莫不是同性恋吧?”她也开着玩笑说。

  阿良取来咖啡壶,煮咖啡给她。

  她见桌子上放着棋盘,便说:“阿良,不同我杀一盘吗?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棋艺。”

  “你也会下棋?”

  “哈哈,下下你就知道喽。”悦子边说边动手摆棋子。

  最后还是阿良赢了,但悦子的棋确实下得不错。

  “对不起,我去去就来。”阿良起身去厕所了。

  解完手,放水冲时,突然听到电话铃声。悦子就去接电话了。

  “是的,这里是阿良侦探社。噢,是舟木先生……是我,嗯,我刚和阿良下完棋……好的,明白了,那好,到时候再……”只听到她接电话时的答话声。

  当阿良洗过手走出厕所时,十文字悦子已经放下电话,在收拾棋子。

  “刚才的电话是舟木先生打来的吗?”

  “是的。他让我再等20分钟。”

  “那么说,他知道你在我这里。”

  “我事先告诉他我有可能在你这里等他的……”

  “怪不得……那么,我再给你倒杯咖啡吧。”阿良又将咖啡壶端去热了一下,给她倒了一杯。

  “阿良,我去舟木先生那儿时,您陪我一块儿去好吗?”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隔着杯子看着阿良的脸。

  “怎么,这是为什么?”

  “舟木先生也喜欢下棋吧。我每次去约稿或是去取稿的时候,总是让我跟他下。而且也不知他是开玩笑还是出于真心,总说要追我,弄得我很为难。所以,要是有您在身旁就好办了。”

  “让我当你的保镖呵。”

  “拜托您了。”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坦诚。

  阿良虽然不大情愿,但又不好拒绝。

  20分钟后,两个人乘电梯上到9楼。按响了905号房间的门铃,却无回音。

  “真怪,难道没人?”悦子拧了一下门把手。

  “哎,门没锁呀。”她推开门说。

  “先生在家吗?我是十文字,打扰您了。”说着她便走进屋。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阿良也随着她进了屋。当走进有几个榻榻米大的房间时,不禁大吃一惊。舟木荣治好像是在和客人下棋似的,坐在有靠背的坐椅上,头伏在象棋盘上已经死了。旁边丢着一个可乐空瓶。好像是被人用这个瓶子击中了头部,头发里渗出了血。

  棋盘周围的棋子乱七八糟丢得到处都是,对面的位置上只有一个坐垫,而没见可乐瓶。

  “舟木先生是在下棋时,被对手杀害的。他只专心下棋了,没注意到对手的举动。”悦子倒不害怕。

  “你是说坐在这边坐垫上的人就是凶手。这个凶器可乐瓶是舟木先生拿给客人的喽。”

  “不管怎么说,他被杀还不到20分钟,刚才舟木先生还给我打过电话,正好是20分钟之前,听他的口气当时似乎有客人。”

  “噢,是我去厕所时来的电话吧?这么说,那个时候,凶手还在这个房间里。哎,他右手里好像攥着什么。”

  阿良发现被害人右手紧紧握着,掰开手指一看是个象棋子--“飞车”。

  “这是什么意思呢?”悦子不解其意。

  “也许是暗示凶手的名字。”

  “那么说舟木先生是在断气之前,从很多棋子中选了这个‘飞车’作为凶手的线索。”

  “的的确确像个推理作家临终的样子。”

  “那么,‘飞车’有什么含义吗?”她歪着头思忖着。

  “你知道舟木的什么情况吗?譬如,恨他的人啦,或者……

  “是呀,单身的先生格外怕寂寞,所以就连他的私生活都毫不隐讳地告诉了我。我知道的就有两个人:一个是先生的叔父。他告诉我,为了土地所有权问题叔父正同他闹纠纷。”

  “另外一个人呢?”

  “另一个是他大学时代的上届同学,电影导演井上龙夫。他在制作艺术片时,向舟木先生借了很多钱,但那部片子失败了,似乎正为此而犯愁。肯定是借的那笔钱无法偿还了。”

  “那么,就查查这两个人看吧,这之前,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报警吧。”阿良用隔壁书房的电话通知了报警台。

  回答完现场勘查刑警的询问后,阿良马上开始了私下调查。

  电影导演井上龙夫的工作间离家很近,步行只需几分钟,是在公寓的6楼。他似乎还不知道舟木被杀的事。当他从阿良嘴里得知这一消息后,顿时板起面孔。

  “反正我觉得他是不会好死的!”他冷淡地说道。

  “这是为什么?”

  “你没听说他一个劲儿地追逐,诱惑来取稿的女编辑吗?那家伙打从学生时代起就爱打女人的主意。所以,你们从那方面查一下怎么样,怀疑我纯粹是找错了门儿。”

  “你不是拍艺术片破产了,而借他的很多钱还没有还吗?”阿良又进一步逼问道。

  “那不是借钱,是出资!公司就算倒闭也没必要偿还。此事在他出资前也是讲清楚了的。”井上面带怒容地回答说。

  “那么,今天下午3点钟左右,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你是问我不在现场的证明吗?今天从3点到5点,我就在这个工作间,看我导演的电视剧。”

  “谁能证明呢?”

  “不巧,这里是连老婆和孩子也不能进的工作场所,没有证人。”井上回答着,并从厨房的冰箱里取来罐装啤酒。

  “喝吗?冰镇的。”

  “不想喝啤酒,倒是想喝可乐。”阿良故意暗示了凶器可乐瓶,观察对方的反应。

  “可乐……那种小孩子喝的饮料,我这儿是没有的。”井上表情冷淡地说。

  “那就算了吧。您会下象棋吗?”

  “小时候倒会,可学会了麻将后,就再不下象棋了。”

  “被害人死时手里攥着棋子‘飞车’,我想他大概是想说明凶手的线索。”

  “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棋子‘飞车’背后写有‘龙王’或‘龙’,你的名字不是龙夫吗?”

  “因此,你就说我是凶手喽。哼!真是愚蠢透顶。就是靠这种幼稚可笑的推理,还当什么私人侦探。”井上龙夫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嘲笑着说。

  阿良走访的下一个是舟木的叔父飞田银造。说是叔父,其实年龄只差10岁左右。是个鳏夫,在一家高级公寓当看门人。阿良在舟木荣治的房间里曾见过他一面。

  他听到侄子的死讯后也是紧绷着脸。转而,又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

  “这下,那块地就完全归我喽。”

  “你是出于这个目的而杀了他吧?”

  “哪里话,这是他的报应。尽管他对我这个叔叔大逆不道,扬言要到法院告我,但看在他是我侄子的份儿上……”

  “究竟有多少土地?”

  “面积不过100坪,可那地方每坪值3oo万日元。”

  “那就是3亿日元,可见你杀人动机是充分的。”

  “怀疑我?还是少在我身上费心思吧。反正是那个家伙自己的事,无非是因女人的事被杀的吧,还是用点儿功夫在这方面去调查调查吧。”飞田刻薄地要下逐客令了。

  “那么,今天下午3点钟左右你在哪里?”

  “3点钟,我正在这个管理室睡觉呢,好像感冒了。吃了感冒药有些发困,就那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从这里到作案现场开车单程只需30分钟吧?”

  “也许吧。不巧,我不会开车。”他讪笑着。

  “那么,你会下象棋吗?”

  “这个吗,我还是业余初段的高手哩,不像荣治那样是个臭棋篓子。小时候,那家伙的象棋还是我教他下的哩。”

  “实际上,他死时手里还攥着一个‘飞车’棋子呢。”

  “什么?‘飞车’……”

  “是的,说不定这也许是要暗示你的名字飞田……”

  “喂,喂,你不要威胁我!要是‘飞车’和‘银将’两个都攥着的话,那么我的名字连名带姓都全了。不要只见一个‘飞车’就认为我是凶手。你不是说荣治被打中头部死的吗?要是那种死法,怎么可能还来得及留下临终遗言呢。”飞田银造好像是个地道的推理小说爱好者,连临终遗言这样的专业术语都知道。说起来他桌子上还真摆着几本推理小说,那都是些翻译过来的小说。

  “即使头部遭到猛击,也不一定会立即死亡,也有被打之后一段时间神志还清醒的。”

  “那也许是偶然抓了‘飞车’,在考虑走下一步时被杀的哩。”

  “是的,有这个可能性。”

  “今晚又要熬夜了,不得不去帮着安排葬礼……”飞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钟已经停了。

  “哎,是电池没电了吧!打电话问问正确的报时吧。”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314三位号码。

  “见鬼,号码拨错了。”飞田咂了一下嘴便把听筒放下了。

  “报时是117吧。”

  阿良告诉了他,这时电话铃响了。飞田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抓起了电话。

  “真怪,马上又断了,是打电话恶作剧的。”

  嘟嚷了几句后他又重新拨了117,知道了正确的时间。

  阿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遂说声:“对不起,打扰您了。”便俏悄地退了出来。此时此刻他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晚上阿良请十文字悦子来到他的公寓。

  “悦子,下盘棋好吗?”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下棋吗?”悦子笑盈盈地问道。

  “呵,顺便和你聊一聊嘛。”

  阿良摆上了棋子。

  下了一阵后,悦子忽然笑道:“阿良,你犯什么糊涂?飞车只能纵横走。”

  “是划十字吗?”

  “没错!”

  “唔,是十字。”阿良盯着悦子的脸说道。

  “啊。”十文字悦子忽然变得惊慌失措。

  “唉,我真想不到你会干这种事。”阿良不无惋惜地说道。

  “你怎么会想是我?”悦子的声音有些变调。

  “首先,舟木为来客准备了一个坐垫,这说明来客辈份要比主人低,而井上龙夫是舟木的大学时代的前辈,飞田银造又是叔父。舟木是不会让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坐坐垫的,所以他二人是清白的。”阿良尽量平静地说道。

  “你在来我这之前,已经杀了舟木。趁我上厕所的时候,你拨打了314,而且放下电话后会马上被打回来,你想借此来隐瞒舟木被杀的时间。”阿良的语调有些发颤。

  “而最关键的是舟木手中的飞车,只能十字移动,这是暗示你--十文字悦子是杀人凶手。我说得对吗?”说到这,阿良觉得一阵心痛,他在为一个好朋友惋惜。

  十文字悦子脸色苍白,她静静地对阿良说:“阿良,你能陪我去自首吗?”

  阿良有点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2.握在死者手里的点心

  法国数学家罗伯今年已经40多岁了,却一直过着单身贵族的生活。在念完博士后,他就一直致力于数学方面的研究,以至无暇顾及个人生活。

  这天,他参加了一个数学成果颁奖大会,他的一项研究获得大奖,光奖金就一万法郎。

  罗伯揣着钱兴冲冲地赶回了公寓,这些钱够他生活很长时间了。罗伯掏出钥匙,刚准备开门,就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回头瞅瞅,却没有一个人影。罗伯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人要是有了钱,就喜欢疑神疑鬼。”

  进了房间,把钱放进保险柜,罗伯倒了杯香槟,慢慢品味着成功之后的喜悦。

  这时,门铃响了。进来的是公寓的看门人。

  他一见罗伯,便高高举起手中的一盒点心,说:“亲爱的数学家,祝贺你拿了奖,这盒点心是我祝贺的礼物!”

  罗伯接过点心,道了谢,看门人便告辞回楼下值班室去了。

  当天晚饭后,看门人打着手电,按惯例开始了对公寓的巡视。他叼着烟,来到二楼,见到214-号房间--罗伯的处所房门虚掩,便想偷偷溜进去跟他开个玩笑。

  他刚走到门口,竟吓得目瞪口呆,半天也讲不出一句话。

  罗伯先生躺在地上,鲜血映红了绿色的地毯,他瞪着恐怖的眼睛,望着看门人。看门人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赶回值班室,向警方报了案。

  警方在勘察了现场后觉得凶杀案十分头痛,现场没有任何线索,而罗伯的房间好像又没有丢失过什么。

  正在他们查找线索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一个黑色礼服的中年人竭力挤开拦堵他的警察大声喊着:“罗伯怎么啦!他怎么啦!”

  原来这个人是罗伯最要好的朋友,数学家洛西,他碰巧路过此地,便上楼来瞧瞧。

  他一见罗伯躺在血泊中,便忍不住抽泣起来,他紧紧握住警长的手,沉痛地说:“警长,你无论如何要抓到凶手,你知道吗,罗伯的死给法国的数学界带来多大的损失!”

  警长叹了口气,拍了拍洛西的肩膀。

  洛西很自觉地站到门外,托着下巴,悲伤地凝视着倒在血泊中的罗伯。他觉得罗伯的眼睛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他。顺着罗伯的胳膊望去,洛西发现罗伯手里紧紧捏着一块点心,点心的一部分都被捏成了粉末。

  警察们处理完现场,洛西也回家了,接连几天,他一直沉寂于悲痛中,罗伯同他的多年友谊和被杀的惨状交替出现。他最后决定去警察局打听打听案情的进展。

  警长热情地接待了洛西,并告诉他凶手抢走了那一万法朗,这是一起杀人谋财案,可现在却没有任何线索。临走前,洛西找警长要了一张罗伯被杀现场的照片。

  瞅着照片,洛西想到了一些疑点。罗伯为何死死攥住那一块点心?点心又代表着什么呢?洛西苦苦思索了好几天,蓦地一个念头闪过了他的脑际。在英语中,点心叫“pie”,派而在希腊语中与pie同音的π就是圆周率,圆周率约等于3.14。难道这是罗伯的暗示吗?不管如何,必须先去查查。

  洛西连午饭也没吃,就直奔罗伯住的公寓。看门人对洛西说:“唉,罗伯真是个好人,可……警察怎么还捉不到凶手?”

  洛西打断了他的话题,问起了314房间客人的情况。

  “那个混蛋呀,我真后悔让他住进来,他除了喝酒,就是赌博!”

  “他还住在这儿吗?”

  “不,罗伯先生被害的第二天他就搬走啦!”

  洛西把他的疑问告诉了警方。警长认为这个想法太离奇。但由于罗伯的知名程度,还是决定查一查。

  很快,警方抓到了凶犯塞斯。塞斯一见警察,吓得腿肚子直打抖,连声说:“我讲我讲,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我并不打算杀害罗伯,可他认出了我!”

  原来,那天塞斯赌博输光了钱,连晚饭都没了着路。路过街口的商店时,他看见橱窗里彩电正进行数学大奖的颁奖仪式。获奖的那个人如此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塞斯凝神细想:“对了。”他一拍脑瓜,“他就住在我的楼上,是个单身汉!”

  为了钱,塞斯决定铤而走险。

  事发当天,塞斯用匕首威胁罗伯,低声喝:“把钱交出来!”

  罗伯却说:“你不是住在我楼下的邻居吗?”

  塞斯愣了,他原以为公寓内有400多人,而自己又刚搬来没半个月,没人认识他。但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此他只好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罗伯。

  讲完这一切,塞斯抱着头,说:“我不想杀人,可他认出了我,我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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