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树和石磊怀着忐忑的心情,买了些水果来到了青梅的住处。青梅开门的时候显得有些喜出望外,赶快招呼着进来。只见一位年龄大些的老者正准备着打地铺,而一位打扮很随意的年轻人正坐着抽香烟,看他又黑又瘦的还不如宝树有精神,见石磊他们来都站了起来。石磊递上香烟跟他们打了招呼,青梅也相互的介绍了一下后,气氛显得有些紧张,石磊说了两个寻常话题也没什么话说,大家都比较沉默。
石磊等了一会寻了个借口出去了,青梅也会意地跟了出来。
弯弯的月儿就像小船一样静止在天空里,不时有几缕清风拂过,悠然地吹落几片枯黄的树叶。
还没等石磊开口,青梅抢先说道:“石磊,你考虑的怎样了?如果你认为可以,我就留下,或者我们一起到别的地方去;如果你说不行,我只有回去了!我也没办法,我爸也是认死理的人,而且年纪也大了。我的未婚夫虽然有种种不好,可也已经跟我道歉了,而且写了保证书,保证将来会对我好的......”
石磊为难道:“我来也是要把话说清楚的,我和你是没有可能,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但是宝树十分喜欢你,他爱你!你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青梅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既然没那意思,还来干什么!宝树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因为他才拒绝和我在一起?”
石磊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宝树对你是真心的!你跟着他一定会幸福一辈子!”
不知什么时候宝树来到了边上,他接话道:“是啊,青梅,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留下来,别走好吗?”
青梅苦笑回道:“你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你,我喜欢他,他却不喜欢我,这叫什么事呀?假如我留下来,你让我怎么面对他?能够平静地生活吗?”
石磊顿了顿道:“我可以走,我可以不住这里,反正我上班的地方离这里太远。”
青梅愤怒地推了石磊插在口袋里的手臂道:“走!你给我走!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恨你!”
见青梅说着就抽泣起来,石磊显得很无辜,摊了摊手不作声。
宝树却很难过地掏出餐巾纸递给青梅,而青梅却一把推开说道:“你也走!用不着你可怜!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认了!你们走吧。”
这时青梅的父亲和未婚夫也出来了,也先后催促他们快走。
石磊看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咬了咬嘴唇道:“好吧,祝福你们!青梅是个好女孩,你们一定好珍惜她!再见了。”
说着他就推着自行车走了。宝树虽然万分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垂头丧气地跟着去了。
路上,一阵大风吹来,漆黑的云团遮盖了最后一线月光,随处可见的落叶又在风的驱赶下飞舞起来,看是要下雨的样子。石磊很快就回到了住处,而宝树却晃晃悠悠的徘徊着,他顶着雨头也回来了,而且带回了一瓶白酒。石磊知道此时怎么劝他也是徒劳,那就让他醉吧,醉醒了也许就过去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陪他一醉!他们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酒虽然烧舌、辣咽喉,可流到心里可真舒服啊!喝着喝着,宝树突然嚎啕大哭!歇斯里底的就像重伤绝望的狼在嚎叫!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石磊。这让石磊很愧疚、很彷徨。
此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赵青梅,她也许像那天的雨消失在夜色里,她肯定会结婚生子过的很幸福吧。宝树和石磊之间也有了隔阂,两人平常很少有交心的时候了,最终宝树提出了分开住,他搬到了隔壁。
石磊经常会去找秦园,似乎又感觉到她对自己不像前一阵子刚遇时那样热情了。心想也许是自己过于心急,让她不适应了吧,感情这事应该有松有紧的好,过于容易得到的也许不会太珍惜。他哪里完全懂得秦园的心事?
她显然已经比两年前成熟了许多,考虑问题也比较长远了一些。在老家已经有很多人上门提亲,而且个个条件都比石磊好!只因父母比较开明,让子女的事情由子女决定,但自己也不能不考虑啊!而且倪总对她非常好,也希望她能够嫁个本地人,从而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偶尔也会开玩笑地张罗着为她介绍对象呢!石磊当然是自己深爱的人,可他几乎还是两年前的那个样子,只是个小跟班,养活自己都不易!他怎么又能负起责任呢?说他不够努力好像也不是,说他竭尽全力了也没有,所以她决定要敲打他一下。
石磊知道秦园到深冬的时候,手上会生些冻疮,又听说经常擦些芦荟可以有效的预防。于是他去花木市场精心地挑选了一盆,然后挂了个小卡片,上面题了首小绝句:
芦荟
生来碧玉装,入世作寻常。
只待真心见,一敷知己伤。
石磊看准了秦园的住处只有她自己在看书,很高兴地捧着芦荟敲门进去了。
还没等秦园开口,石磊微笑着说:“你不是冬天的时候有点手痒嘛,听说经常擦擦芦荟汁可以预防,所以我买了一盆给你试试,嘿嘿。”
他本心想秦园一定会感动一番,自己也算值了!
秦园却不动声色的说:“你的心思怎么老花在这些事情上啊?就不能想点正事吗?还有这诗,成天捣鼓这个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啊?”
说着就把卡片拽下来,看都没看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石磊好像吃了一剂闷棍,呆了一会儿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园用缓和一些的口气说道:“没有,石磊!我跟你说你应该多多想想将来,你想一直在那儿混下去吗?不要再沉迷于诗词啦!这个社会很现实!没有钱你寸步难行!懂吗?”
石磊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话怎么会从她嘴里说出来呢?顿了顿说道:“秦园,你变了,你是嫌弃我吗?哼哼!不要紧,我这还高攀不起了!”
秦园也怒道:“石磊!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长的不错就了不起是吧?我跟你说追本姑娘的人多了去了!哼!”
“好好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见!”石磊怒道。
说着就飞快地走了出去,还重重地带上了门。可没走多远又后悔起来,咬牙跺脚地往回走,没走两步还是犹豫了,高傲的自尊心驱使他还是走了。而秦园在石磊走后便哭泣起来,她从垃圾桶里捡回了卡片,看了又看帖在了胸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自己为爱做不想做的事,又因为爱后悔做了不该做的事,只盼哪一天他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第二日,石磊怀着郁闷的心情来上班,可厂里也发生大事。由于厂里的质量不好,业务量的萎缩,老板最终决定卖掉老四色机,而买一台和子涵厂里一样的单色机。现在人家已经来拆机器了,而新机器还没到位,而且说是要搬新厂子。石磊现在没活干,也就帮忙拆机器拿拿工具,后道帮忙打打包准备搬厂。好在工资是死工资不受影响,就是他的心情不好,而且厂里还要放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