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在谢家的事情传入宁远侯府,他们前来打探消息的频次愈发高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深受太子宠爱。
我每次都会给出截然相反的答案。
秦玉钟明日要去与吏部尚书张大人品茶鉴香。
我说他和张大人看上了同一块沉香,竞价不成,恼羞成怒,要去尚书府打人。
“张大人已经六十岁了,太子真是不要脸。”
秦玉钟后日要去与京营节度使孙大人切磋比试武艺。
我说孙大人上次把太子打得鼻青脸肿,他气愤非常,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
“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太子真是输不起。”
秦玉钟大后日要去与国子监祭酒徐大人谈诗论画,研读古籍。
我说徐大人上次说他做的文章远不如自己的孙子,太子在家跳脚了三日,这是上门说理去了。
“本就文采不通,还这么自视甚高,太子真是没有文人风骨!”
来人总是满腹狐疑。
这还是那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品行风貌八面玲珑的太子殿下吗?
怎么感觉是个小人呢。
其实我是照着我爹的样子去形容秦玉钟的。
毕竟我见过最jian的男人就是我爹。
一次两次还心虚。
三次四次,谎撒得多了,我开始说得冠冕堂皇。
编的瞎话越来越顺溜。
不过最近秦玉钟看我的眼神好像怪怪的。
本来一天只要吃一顿玉浆的,却突然要一天吃三顿了。
秦玉钟在家时甚至要求我连贴身衣物也不允许穿了。
我在书房弯腰研墨,胸口坠的发痛,可怜巴巴盯着他的侧脸。
他一手漫不经心笔走龙蛇,一笔好字铁钩银划。
另一只手探入我的衣襟。
我委屈道:“孔圣人眼前……”
秦玉钟理直气壮:“你勾引我在先。”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嘴里听出一丝咬牙切齿来。
我大脑飞转。
我最近也没得罪他啊?
我只好乖乖被他欺负,像只小猫又叫又抓他。
在书房重地,真是不知廉耻!
欢好后,秦玉钟看着我干净的眼,潮红的脸,气笑了。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自家小妇人和宁远侯府探子的来往对话如雪花般飞上他的案头。
谎话连篇败坏他的名声,连青松最近见到他都忍不住想笑。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不明所以,卖乖亲亲他的下颚。
秦玉钟喉结滚动,蹭蹭我,声音慵懒。
“你啊,就是个小骗子。”
我心虚地往他颈窝里拱。
在心里默默道,可是爱你都是真的。
正在你侬我侬时,青松送了消息进来。
青松在门外不敢靠近,怕冲撞了主子们,隔老远扯着嗓子喊秦玉钟。
“殿下,楚慈楚大人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秦玉钟起身去见他,把我送回房间:“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他在偏厅见了楚慈。
楚慈甫一见他,满眼嘲讽抑制不住地流出。
“陛下想让你娶谢家嫡女谢秋雁。”
“你要是推脱,苏宝雀和元后娘家所有人,都得死。”
秦玉钟勃然变色!
他的脸顿时阴云密布,再也控制不住内心那头暴躁的猛兽,一把推翻茶几,瓷器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