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秦玉钟没有留我。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太子府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带走。
只有秦玉钟第一次送我的那个耳坠,被我牢牢攥在掌心了。
我眷恋地看着房里所有的东西。
给我做的衣裳,给我买的首饰。
我们欢好无数次的床榻。
收拾着少得可怜的东西,我自嘲一笑。
也是,云策怎么会留我。
他没叫人用板子把我打出太子府,已经是仁慈了。
毕竟是我偷来的东西,原本就是要还回去的。
青松送来一个小匣子,里面是几张地契和房契。
还有一个锦囊,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精巧的首饰,或者是银两。
“殿下叫奴才给您送来的。”
“我不要。”
青松执意让我收下,然后转头就走。
我翻看了那一沓契书,京城的铺子都是开了纤云巧的地方,还有几个极为奢华的庄子。
我一样都没留。
连着匣子一起全都丢进了后院的柴房,包括那个如意锦囊。
哪个下人什么时候瞧见了,再还给秦玉钟吧。
他给我的已经足够多,剩下的,我都不能要。
我要去江南了。
离开的时候冷冷清清。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府的牌匾,慢慢地离开了。
从吃人的宁远侯府逃出来,自以为上天垂怜,用半生愁苦换一个送我进福窝的机缘。
我有了忠贞体贴的爱人,有了自己的事业,太子府变成飘零无依的雀儿的家,也许将来还会有几个孩子。
可惜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黄粱一梦。
我从此不再羡鸳鸯。
乘着马车,我漫无目的地出了京城。
谁知刚出城,后面突然传来阵阵破风声!
“抓住她!要活的!”
几个蒙面大汉飞檐走壁,飞速朝我扑来,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我的面前!
见状,我顾不得他们是谁派来的人,喝令雇来的车夫:“快走!”
车夫一鞭子抽下去,马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开始飞奔!
他们身上功夫都不弱,我乘的只是一匹租来的普通马匹。
官道上人迹罕至,在追杀间尘土飞扬。
不消片刻,就将我团团围住。
“别想跑!”
马车急刹,堪堪停在一处悬崖边。
我已经无处可逃。
领头的那个利刃出鞘,一剑杀了车夫,鲜血四溅!
我喉头滚动:“你们是谁的人?”
蒙面人冷冷道:“娘子不必多问,还是先随我们回去的好,也免受些皮肉之苦!”
我向后一看,顿时冷汗淋漓。
悬崖下是万丈深渊。
我眯起杏眼,攥紧了拳头。
蒙面人步步紧逼,我步步后退,已经站在悬崖边上。
咔嗒。
一粒石子被绣鞋碾过,咕噜一声滚下悬崖。
他的剑尖直指着我。
寒光一闪而过,剑锋上的谢氏族徽若隐若现。
很好。
谢秋雁派来的人。
她真是时刻不放过置我于死地的心思。
我冷笑一声。
“好!”
“那你们就带我的尸体回去交差吧!”
语毕,我紧闭双眼纵身一跃!
蒙面人目眦欲裂,伸手一捞,却和我错身而过。
“该死——”
话音未落,羽箭穿胸而过,一招毙命!
几名身着飞鱼服的暗卫一跃而至,同样大惊失色。
“快去回禀主子,苏侧妃娘娘跳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