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才是那个妖女!”
城中的傀儡人越来越多,在没有搞清楚真相以前,不得不把他们搜捕圈禁起来。
白真云便是在搜捕时被常渊发现的,他把昏迷的她送回了东宫。
赵远渐来时正听到了她的呓语。
白真云浑身颤抖着,血液流出体内后立刻凝结成冰霜。
赵远渐满眼的惊诧,立刻甩开了她的手。
“殿下怕我?”
白真云抬起眼,一双幽蓝的眼睛盯在赵远渐身上。
赵远渐眼中的惊恐愈加明显。
“来人!把这个妖女关进地牢,谁也不许接近。”
元气大伤的白真云被狼狈地拖走,一路上留下鲜血凝成的冰珠子。
然而赵远渐还没有松一口气,下属来报街上的傀儡人越来越多,并没有减少的趋势。
他长臂一挥,茶盏扫落。
“她到底害了多少人!”
赵远渐没有想到,当年那个舍身救他的弱女子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如今敌国大军压境,城内又妖事四起,当真是内忧外患。
他不禁想起曾经和虞明烛并肩作战的日子。
她沉着,细心,有远见,事事都能为他打算。
即使她祭了剑也是在替他为大夏打算。
赵远渐垂着头,一滴泪顺着鼻尖滴落。
从前两小无猜的情谊他怎么会感受不到。
母妃早亡,他一个人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生活了两年。
父皇子嗣众多,他便是可有可无的那一个,可即便如此也总有人明里暗里地害他。
他活得小心翼翼,从不与旁人过多地交往接触,宫里的人都说叠翠轩里的六皇子是个冰坨子,没心没肺更没人情味。
不受宠又背了个不好的名声,赵远渐甚至连自己宫里的下人都使唤不动,吃的用的都被克扣了去。
渐渐地他越来越孤僻,终日里不说一句话,即使开口也是极其冷淡的语气。
他想着,只要能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因为这是母妃的遗言。
她说,来人间一遭不易,纵使天道不公,人情不暖,但唯独自己不能抛弃自己。
后来,这同样的话在他第一次遇见虞明烛的时候也告诉了她。
自虞明烛入了宫,常渊便不能再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照看她,其他皇子公主便常常拿虞明烛寻开心。
要她测算此时门外是何人,明日天晴否,甚至是今日国主夜宿何处。
她不肯便免不了被捉弄。
大雨瓢泼的夜里她被关在了门外。
虞明烛沿着城墙走了一路,各处宫门紧闭,连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她在湖心亭避雨却不小心跌进湖里,再醒来时她面前坐着一个小小的背影。
赵远渐误以为她是一时想不开在湖边寻了短见,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然而虞明烛的发热刚刚退去赵远渐就下了逐客令。
关门时,他说。
“命是自己的,别人可以不珍惜,但是自己不能。”
再见到虞明烛时,她依然没有摆脱被欺负的处境。
破天荒的,赵远渐觉得她有点可怜。
那天,一向总是藏在人群后面的赵远渐走到了人前。
后来,冷清的叠翠轩里有了对话声,嬉闹声,那扇宫门不再终日紧闭。
春日来临,凌霄花爬过宫墙,开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