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证据,又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满眼得意的裴樱,不忿地开口道:“裴氏,你这是要做些什么?”
她耳边的流苏因为被气急,导致微微晃动,而她眉梢眼角间,却带有不悦,让裴樱更加兴奋。
“姐姐这是什么话?我想要做些什么,难道姐姐还不清楚?”
裴樱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向面前的赵玉沁,恭敬开口道:“王妃,我的证据究竟是什么您一看便知,决计不会是莫须有的东西。陈姐姐无非是在为非作歹,她居然想要将府上的人全都对她尊敬不已,这怎能是轻易做到的?”
赵玉沁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出打戏唬的失去一半的理智。
她按压着太阳穴,强打着精神看向面前的证据。
“打骂奴仆,这也并非是什么严重事,可你也知道,这传出去了不中听。陈氏,我先前不是都已经同你说过?”
赵玉沁当了这么久的王妃,早已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场,单单是极为平静地坐着,只需要一开口,便能听出来这语气和平日里是极为不同的。
赵玉沁摇了摇头,无辜地眨着眼,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任何反驳的话,真真儿百口莫辩。
“去将那些人都叫过来,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玉沁已然没什么耐心,可她也知道,此事不能闹大。
捋清楚事情的前因经过最好。
裴樱见状,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她早早便知道赵玉沁会这么做。
“既然王妃要见他们,那便只管见就是了,反正我已经将人提前带到。”
她话落后,便同丫鬟使了个眼色,不多时,按手印的各位就已经出现在赵玉沁面前。
他们见到赵玉沁,直接跪下磕头。
“王妃大人有大量,还请为我们做主!我们当真不是故意想要对陈小主不好的,我们一如既往地按照这王府里的规矩做,尽心尽力地服侍小主,可是小主却总数觉得我们做得不对,让夏竹姐姐对我们又打又骂。”
她们见到赵玉沁,如同见到判官,便将所有委屈一股脑说出。
一时间,陈婉君陷入了众人的指责之中。
赵玉沁瞧见眼前这样荒谬的情景,也不由感觉到头疼,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道:“先住嘴。”
她此话一出,其他人便不敢多言。
“眼下王爷公务繁忙,便不好给他再增添麻烦。可王府里的奴才们却也不至于让你这肆意打骂,若是做得不对,惩戒便是了,何至于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赵玉沁对陈婉君不满地数落着。
后者被她这么一说,便更加愤懑,“王妃,他们自己做活儿偷奸耍滑,难道我教育他们也成了我的不是?”
经她这么一辩驳,赵玉沁当即皱眉,改了话。
“你如何处置下人,这自然与我无关。但若是一直闹得府中不得安宁,这我也无法容忍。我先前便是已经忍让你多次,可现在竟然扰的府里上下乱了风气,陈妹妹,这可使不得。”
赵玉沁一字一顿,只需要三言两语,便把这一名头扣给了陈婉君。
后者被生生气笑,而看着身居主位的人,竟然无法反驳半分。
“既然我都已经警醒过你们,可你们竟然不将这当回事,那必然不能怪我手段严苛。”
赵玉沁冷言道。
“王妃打算处置什么?”
远远地,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宇文耀走近。
他一身黑衣,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眸色幽幽,三两下便将众人看在眼底。
他沉吟几分,主动落座。
陈婉君原本无辜的眼睛,在看到宇文耀出现后,忽然变得紧张。
赵玉沁闻言,也是直接站起,同宇文耀行了一礼。
“王妃不必多礼,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缓缓抬眼,眸色深邃,目光扫过众人,仿佛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尽数了解了个透彻。
不等赵玉沁接话,他便主动拿起了手边裴樱所收集好的证据,白纸黑字却是十分清楚。
在宇文耀看着眼前这些证据的时候,却没有人敢去说些什么,一时间,空气中安静的仿佛一根银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目十行地扫清了上面的文字,只是面色冷然,询问着身旁的赵玉沁。
“所以眼下的这一切,是因为陈婉君打骂奴仆而起?”
他的语气平淡,赵玉沁看不透他,只好如实说明。
“王爷说的没错,可是这件事情本身却并非只是因为陈氏打骂奴仆。打骂奴仆这件事也很难定义,究竟是因为奴仆懈怠,不好生照料主子,还是因为其他。”
赵玉沁见其他人不语,又继续淡然地开了口。
“只是陈氏与裴氏的争斗,想来王爷就算是这些日子没有时间去了解前因后果,但也应当是略有耳闻。妾身也是实在忍无可忍,所以才决定处置。”
“裴氏搜集证据想要揭发陈氏去打骂奴仆,此事本身就应当不算得了什么,况且若是此事当真是经常发生的,那便是检举,至于来龙去脉,这上面都已经写的极其清楚,难不成是所有奴仆都要联合起来对付你陈婉君?”
宇文耀冷笑一声,他面上充满了不容质疑。
在场之人也自然从未感受到过他的愤怒,偶尔察觉到他的怒意,所有人都纷纷大气不敢出一声。
即便培英表面上没有被斥责,却也不愿意侥幸的去说些什么。
“王爷,妾身当真不是故意的。如今妾身已经知错了,还请王爷轻些责罚。”
陈婉君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滑落,听着便让人能够感觉到她无辜至极。
可即便如此,宇文耀却并未因此而变得温柔几分,对陈婉君进行了严厉的斥责。
“扰乱这府上的风气,让人人自危,变得害怕你畏惧你,这本就不是一个身为主子该做的事。况且你还不是主子。”
宇文耀这后半句,让陈婉君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分明没说些什么,可这些话却如同巴掌似的打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