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的公子易为水又点了我前往府中弹奏琵琶。
酬金给的不少，云妈妈为难的看向我，我点头应允坐上前往尚书府的马车。
到了尚书府，我跟着前来接引的婢女向易为水的院子走。
【那叶大夫对我们小姐可真上心，竟亲自下厨为小姐做饴糖呢。】
【将来等他们成了婚，一定是羡煞旁人的一对。】
耳中传来府内婢女议论声，心中轻轻泛起了一片涟漪。
看来，行舟真的是很喜欢这位小姐。
我心思沉闷，走过拐角时不小心与人相碰。
那人手中的物什摔落在地碎成了数片。
我慌忙后退一步，正要道歉，余光中却看到叶行舟神色着急的赶了过来。
“为春，你没事吧？”
他走到女子跟前，看着她割破了一个小口子的食指满目担忧。
“我没事。”
女子声音细若柳丝，秀美的五官中藏着几分病态，便是这病态让人徒然生出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想必，她便是行舟的心上人易为春了吧。
叶行舟确认她无虞后面带怒色的向我看来：“怎么走路的……”
与我目光相接时，他后面的话没了影。
时隔半年未见，没想到再会是这般情形。
他眸底一沉，凛冽的如同冬日寒风。
牵引我的那位婢女连忙替我出声：“小姐，叶公子，朝颜姑娘是来给公子弹曲的，一时不察，还请小姐恕罪。”
易为春没有搭话，而是用可惜的眼神看地上的陶瓷碎片。
“好不容易烧制好的……”
我收回视线看她：“小姐，我可以赔的。”
“赔？你拿什么赔？”
叶行舟突然出声，轻蔑的话语让我愣了一下。
而当我再次看向他，他一字一句道：“为春高贵，而你不过是供人取乐的妓女，你如何作赔？”
易为春眸中满是惊喜的看他，语气轻快：“行舟哥哥，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叶行舟垂眸瞧她，眼中又是一片柔情。
“你为这个陶人耗费了很多心血，怎能就这么算了？”
“妓女轻贱，便让她跪在这碎片上弹奏一曲为你解气吧，你昨日不是喊着想听曲吗？”
易为春蹙起了眉头。
“这……会不会不太好？”
他眼眸似水，温声作答：“只要你消气便是好的。”
随后，他看向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朝颜姑娘应当不介意多弹奏一曲的吧？”
“自然是……不介意。”
早晚都要死，怎会介意？
我慢慢蹲下双膝跪在了那些瓷片上。
拿出琵琶弹奏了一曲【痴情冢】。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一曲罢了，膝盖已经麻木，我一手撑地缓慢起身，落眼时看到跪过的地方一片红殷。
竟是伤了吗？为何我方才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
我苦笑一声，抬眼看向叶行舟。
“公子和小姐可还满意？我……”
后面的话我没来得及说完便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余光中我看到廊外那颗木兰花绚丽多姿，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