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没尊严地爱了周衫七年。一朝幡然悔悟,决定重拾自尊,离开周家。
朋友聚会上,那些平日里就对苏浅嗤之以鼻的人,此时更是毫无顾忌:
“苏浅,我们几个兄弟打了个赌,你这次能忍住多久不去找衫哥啊?”
“那你们赌我能坚持多久?”
“就三天!”
他们哄笑着。
苏浅笑了:
“我赌一辈子。”
不再理会众人错愕的眼神,转身就走。
三个月前,苏浅从周家别院搬出来的那天,半个圈子里的纨绔们都来看她笑话。
数孟倾熙最带劲,一定要亲眼看看,她是怎么灰头土脸地滚出周家的。
准确地说,苏浅也不算灰头土脸,毕竟长相在这儿,
就算落魄,也是落魄美人。
苏浅叫的车还没来,她立在门口。
孟倾熙目光随意地在行李箱上一扫:
“怎么,又想玩离家出走这一套老把戏?”
在众人的认知里,苏浅好不容易才攀附上周家这棵参天大树,她怎会轻易放手?
“你如今好歹也顶着周家未婚妻的名号,离家出走连个管家派车护送都没有?”
“周家总不至于连给你叫辆车的这点薄面都不给吧?”
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满是奚落。
孟倾熙故意的。
周衫常年驻守国外,家里周母说了算,所以孟倾熙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她,
反正也不会有人出面制止。
苏浅神色淡然:
“孟倾心身体不太好,你说话还是留点口德,小心报应找错了对象。”
孟倾心是孟倾熙的亲妹妹,自幼体弱多病,常年静养,是孟倾熙的致命软肋。
以往苏浅一心想要融入这个圈子,面对他人明里暗里的嘲讽,苏浅通常只是默默咬牙忍受,
可如今她既然已决定要离开周家,心中便再无畏惧。
苏浅嘴角浮起笑:
“就算你们妄图把孟倾心送到周衫的床上——”
“那也得她有这样的命才行。”
孟倾熙瞬间愣住,脸上的神情先是一僵,紧接着阴沉得可怕。
他猛地扬起手臂,狠狠地朝着苏浅抽了过去。
苏浅迅速偏头,然而还是未能避开。
“臭婊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要不是你死乞白赖地赖在周家不走,衫哥何至于有家难回?”
挨了一巴掌,苏浅却反常地大笑了起来,她直视着孟倾熙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这一巴掌,我会牢牢记住。”
孟倾熙脸上的不屑之意更浓:
“那又怎样?有本事你就彻底搬出去,别再死皮赖脸地回来!”
苏浅的手心不自觉地紧紧攥起,指甲带来的疼让她清醒,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根本无力抗衡。
就如同她深知,周衫对自己毫无爱意一般清晰明了。
在他们这群人的眼中,她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即便在周家受尽屈辱,也依然舍不得离去,
而孟倾熙的这一巴掌,将她心底深处那仅存的一丝不舍彻底驱散。
苏浅转身,决然地朝着周家大门走去。
她的背影在这奢华却冰冷的宅院里显得那么落寞孤寂,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