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之中,夏晚歌捂着胸口一路走着。太阳很温暖,微风凉爽,草地青青而柔软。夏晚歌赤练踩在上面,尖尖的叶子刺得脚心微微发疼,她的额头流出了冷汗,似乎胸口的疼痛也减轻了些。
夏晚歌一路走着,走过她和妈妈还有夏夜笙住过的小破房子,她看到了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的贝贝,看到它围在夏夜笙脚边打滚卖萌。看到妈妈在给她织毛衣,看到很久都没有见到的爸爸。她还看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在对她笑,非常温柔,可是夏晚歌想破可能脑袋也想不出他是谁。
她捂着胸口,不敢用力呼吸,她觉得越来越疼了。她似乎听到了那个男人焦急的呼唤,她想向他走过去,和他说话。可是夏晚歌的视线逐渐模糊,身体也越来越轻,天旋地转,她重重跌倒在地。
恍惚间,有人拿着湿湿的软软的东西在碰着她的唇,喉咙中的干涸感也逐渐消失。
病房内,宗政樵握着夏晚歌的手,问安君,“怎么还没醒,都快两天了?”
安君看了看心电图,再看看夏晚歌不断颤动的眼睫毛,“快了。”语气冰冷得就像一个机器人。
安君的确像一个机器人,他总是固执的执行着自己的时间表。什么时候上厕所,什么时候看书,什么时候娱乐,他都会一一遵守。这一次因为夏晚歌,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计划,把另外两个病人的手术时间延迟。辛亏没有出什么事,否则,他一定会弄死夏晚歌的,而不是现在这一副死人样。
当然,这些想法他绝对不敢被宗政樵知道,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宗政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因为他的话,皱了皱眉。
“你也得好好整理一下自己了,要不然,她醒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说不定又被吓晕过去了。”安君说完就立刻走出了病房,只留下若有所思的宗政樵。
他摸着自己冒出来的胡渣,不需要照镜子,他都能想象到自己的狼狈样了。他和一直呆在医院里,这个病房里有洗漱的浴室,放心不下宗政樵害怕夏晚歌会突然醒过来又没人照顾,每一次洗漱都是匆匆忙忙的。自己邋遢对夏晚歌却事事亲为,细心呵护。
宗政樵正想着要不要剃一下胡子的时候,病床上苍白的人却嘤咛了两声,悠悠转醒。宗政樵激动得不知所措,他想去碰夏晚歌却又怕伤口解开,想给她喝水手又抖得不行,最后只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一阵兵荒马乱后,夏晚歌总算得到了妥善照顾。她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宗政樵也放松了些。他坐在病床前,看着虚弱的夏晚歌,他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安慰道,“没事了,一切有我。”
没有比这句话更能让夏晚歌安心的了。她嘴角一勾,神色放松,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夏晚歌皱起了眉头,甚至挣扎着想起身。或许是因为伤口太疼,或许是因为太过着急,收回去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与额头上滑下的汗融在一起。
宗政樵的心被无形的网紧紧揪住,难以呼吸。他把夏晚歌按住,不让她乱动,皱眉厉声斥道,“不许动!”
夏晚歌却误会了,她以为宗政樵这样的态度是因为夏夜笙也出了什么事,更加着急了。她双手不停挥动,嘴唇抖着却说不出话,唯有眼中是一片绝望和无助。
宗政樵转头一想,总算想起了夏夜笙,“夜笙没事。他在上课呢!放心。宝贝,放心。”他摩擦着夏晚歌的掌心,安抚她。
真的吗?
夏晚歌担心男人只是在哄骗她,愈加担心了。
“真的,他在上课。我这就联系他。”
宗政樵掏出手机作势就要播出去,却被夏晚歌阻止了。她可不想打扰自己正在上课的弟弟。夏晚歌用嘴唇动了一下,宗政樵凑到她嘴边才听清她说什么。
“好,下课后我让蓉芷把他接过来。你别担心,他真的没事,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好好恢复,其他的事情就都交给我。”
夏晚歌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在宗政樵温柔的目光下再一次入睡。
宗政樵给她拉了拉被子。现在,是该解决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亮堂冰冷的空间内,铜墙铁壁的房间里,一个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的男人被铁链锁着。墙的一边挂满各种古时候的刑具,另一边则是各种高科技产品。
郎溪坐在几米之外的椅子上,桌子摆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文字。而电脑的一边是一张a4纸,纸上只有几条信息:刘沫。
“你早就该说了,何必再要受这些折磨。”
海燕扯扯嘴角,又是一阵疼痛,不过这点小小的痛,比起刚才的折磨,实在算不了什么。“我说了,你们就会放过我吗?”现在的他已经是有气无力了。
郎溪冷笑,“放过你?绝对不可能,我只是给你一条比较轻松的路而已。”
说完,就拿着a4纸走出了房间。宗政节还在外面等着结果,而宗政樵也要开展报复行动了。听着轰隆关上门的声音,杀手,也就是海燕,第一次认识到了绝望的滋味。
他说得对,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呢?尤其是宗政樵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