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的是黄金比例的身材,身上的鳞片化作了盔甲一般的衣服,而颜色依然是不带任何颜色的纯白,额头上一根螺旋状的角,眼中的黑瞳摄人心魂。
他一手持长枪,一手短矛。
阿克苏右手做出一个投掷骑枪的动作,他身后的虚影开始逐渐模糊,化作数不清楚的白色光点,汇聚在阿克苏的右手,组成一杆长枪的模样。
阿克苏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浮在半空中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他的耳边仿佛听见了孩子的笑声。
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爷爷。
“啊!!!”他这一声呐喊仿佛是用尽了他这一百五十年来积蓄的所有力量,用尽了他那所剩不多的生命。
——爷爷来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长枪被他投掷而出,目标不是那几步之外的斯雷克,这包含了阿克苏一切的一切的长枪,穿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只为了将那人的儿子葬送在这依比利斯城堡之中!
阿克苏由半空中跌落回了地面,这半神之下第一人,实力堪比整个教廷圣阶强者的阿克苏,自七十年前就担任奥拓帝国摄政王的他,结束了他的人生。
一百五十岁,对于一个圣阶强者来说也是该寿终正寝的日子了,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会嫌自己命长?
活得越久就越惧怕死亡,可是这样一个本该寿终正寝,然后死后可以被记入安卡维森家族族谱的他,却在生命的尽头做出了以下犯上的谋反之举。
没有人可以评价他这样究竟值不值,这份答案可能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
在他双眼合上的那一刻,他仿佛透过那黑暗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儿孙满堂,在他的膝下嬉戏,他的身旁站着他两个的儿子在嘱咐孩子们注意安全,而那黄金龙王则是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这些小孩,怀中还抱着一个好像才出生的婴儿。
不说值不值,至少不会后悔。而人活这一辈子也不就图一个不悔吗,这么说来大概应该也是值了。
斯雷克,看着那被投掷出来却又消失不见的长枪,他立刻想到了那个纯白的房间,可是就算是神阶的他,也不可能在那长枪刺穿杨云身体之前到达那个房间。
可就算是这样,他却依旧要搏一搏,紫色的光瞬间包裹了他的身体,下一秒他的身子已经消失在了议事厅
——快一点,再快一点!
杨云是安卡维森家族的希望,他不允许也不可以让他就这样死在阿克苏的手上,为那个倒霉的安卡维森家族子弟偿命!
神阶强者跨越空间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他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就从议事厅,到达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三个小孩,同时诧异的看着急急忙忙的赶来的斯雷克。
“我???我真没说你变态老爷爷!我发誓!”德里安像是地上有刺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就在斯雷克进来前的三十秒前,他才给杨云吐槽了斯雷克对他们有多变态。
——完了完了完了,要挨电了
想到这里,德里安就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斯雷克看都不看一眼德里安,他径直走到杨云身前,确认他完好无事才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轻声说道,然后才把视线放到了德里安和巴托丽身上。
“嗯,九阶中级,不错不错。”他说道,“等你们突破圣阶之后,我带你们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说完这个话,他转过身去消失在了原地,此刻他要去证实一个事情。
斯雷克下一个出现的地方是剑三千的房间,他看着这个满是裂缝的房间里,看着依旧环坐着的剑三千,“你挡下来的?”
剑三千点了点头,“那是他选中的人,只要老头子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到那孩子。”
第七十八章我来替你守护世界
距离阿克苏与斯雷克那一场战斗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对外宣称的是因病去世,虽然圣阶强者通常是不是生病的,可是毕竟阿克苏在几十年前就是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所以这个理由也不是没什么根据。
阿克苏的葬礼依旧是按照安卡维森家族首席大长老的规格来进行安排,作为首席大长老的他,自然是有资格被葬入安卡维森家族的陵墓。
那是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墓地,里面埋葬着安卡维森家族历代的长老,打开陵墓大门的方法很简单,但对于除了斯雷克之外的人来说却是根本不可能,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神阶的魔法师。
阿克苏死后安卡维森家族乃至奥拓帝国的日常事务由四位长老进行管理,斯雷克依旧是当着自己的甩手掌柜。
剑三千这三天一步都没移动过,他始终盘膝坐在那个房间里,他的面前摆放着已经冷掉的饭菜。
他坐在这里,仿佛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千年之久,如果不仔细听,甚至连他那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心跳的速度放慢了无数倍。
他的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他与光明神最后一战的画面,那时候他斩出了他人生中最巅峰的一剑。
这一千年来,他只要开始冥想,脑子里就会想起那一剑,可是他却再也找不到挥出那一剑之时的感觉。
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播放着——
同时一饮而尽的红茶,同时往上抛去的茶杯???同时斩出的剑招。
一转眼,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今天给他送饭的是个金色头发的少年,算不上出奇的五官,却又罕见的生了一双金瞳,配上那一头金色头发,却是说不出的耐看。
少年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放在了剑三千的面前,菜肴说不上丰盛。这样的菜肴就算十顿也比不上紫星帝国一个贵族的下午茶。
不过与之前不同,今天的晚餐多了一杯红茶。
少年正在收拾着中午那已经凉透的饭菜,根本没有注意到剑三千已经睁开了眼睛盯着那杯红茶一言不发、
“你想练剑吗?”看着少年手中收拾饭菜的动作,剑三千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上一次他说这句话是对着克劳蒂尔的后人,是在三十年前那个孩子才被接到教廷的时候。
可惜那个本该作为教廷下一任审判长的他却一怒之下叛出教廷。
少年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这个可以三天不吃一点东西的老人,“练剑是不是很累啊?我最怕累了。所以算了吧,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