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这个样子我感到恶心,我不能原谅他,如果我们再这样发展下去,还不知道我哪一天会死在他的手里。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被丈夫毒打?过去在报纸或杂志里看到有关家庭暴力的事件后,自己还嘲笑那些女人,为什么当初嫁人时不把眼睛睁大一点,好好地看看对方。现在家庭暴力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才深深地懂得,有些事是事先无法预料的。
韩海见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站起身抱紧我,抚摸我、吻我,流着忏悔的泪水,请求着我的原谅。我坚持着自己的冷漠,不让自己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心理,任他去掉他的鳄鱼眼泪,任他去挖空心思地说着忏悔的语言,我不能再给他机会,让他彻底地失望。韩海起身走出房门,我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突然,一声揪人心魄的惨叫,韩海重重地倒在我的身旁。我慌忙睁开眼睛,只见韩海赤裸着身体,在他的右腿上被钢刀划破倒在血泊中。顿时,我的头嗡地一下炸了,只觉得天旋地转,我哭喊着要去给医院急救中心打电话,韩海却抱住我,让我发誓从今以后不要再跟任何一个男人交往,他说他爱我已经爱到无法容忍在我的生活中,有其他男人的地步。
看着韩海由于疼痛而扭曲的面容,我知道自己在这一轮的较量中又以惨重的失败而告终。面对这样一个生命,我没有理由再拒绝他,只好点头答应了他。韩海并不满意,他让我发誓,从今往后在我的心中只允许装他一个人,不允许我三心二意。我不情愿地发誓,在我的心中只有他一人。韩海心满意足,幸福地把我搂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着:“宝贝,我爱你,我爱你,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向你证明,我永远爱你。”
“你这不是爱我,是害我。”我大声地喊着挣脱开他,急忙给干爹打电话。干爹得知后很快带着他的医生来到这里,面对韩海的这种行为干爹已经习惯,没有任何的震惊。看来,韩海不只是跟我结婚以后才这样,难怪小刘叔叔在知道我和韩海结婚后,是那么的不安呢?医生给韩海的伤口进行了处理,并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针,又留下了一些消炎药,干爹无奈地看看韩海没有说什么,我送他到楼下,干爹对我说,如果韩海再打我,尽早地给他打电话,以防事态更加严重,等韩海的伤好了,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送走干爹我急忙上楼,见韩海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我心疼地亲亲他的额头,却被韩海一把拽住,像蛇一样缠裹着我让我难以喘息。
三十九
暴力、折磨、哀求、自残成了韩海的家常便餐,有时我心里实在承受不住,就会趁韩海不在的时候大哭一场,哭过后又马上擦掉泪水以免让他看见。
韩海的表姐曾经暗示过我,不行就放弃这段婚姻,不要勉强,更不要去感化他,一切都是徒劳的。我问表姐,是不是韩海早就有暴力的行为?他没有跟我结婚前是不是也殴打过别的女人?表姐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我太单纯了。父亲回来后,我找他质问韩海的事,他却根本不承认韩海过去有暴力,对于韩海的性无能父亲闭口不谈,我又问他志伟的事,他生硬地说这一切都是为我好,我只好把矛头直指母亲,母亲就会在我的面前掉泪,说她对不起我,请求我的谅解,她当初的确是不知道韩海日后会对我这样。我痛恨他们,他们明明知道韩海的情况却把我往火坑里推。为什么?为什么?难到是为了巴结干爹,牺牲我来作为他们向上爬的跳板吗?我想去找小刘叔叔问个明白,但他还是没有回来,难道他也是在故意躲避我吗?在万般无奈之下,我找到了席文。我非常平心静气地把我现在的婚姻状况告诉了她,席文听完后哭了,说这一切都是我父亲操纵的。
原来,我父亲很早就知道了我和志伟的事,为了能让我安心地把大学上完,他始终保持着沉默。老谋深算的他在我即将毕业去实习的时候,开始了他的行动。他首先派秘书找到席文,请求她无论如何先说服志伟,让她们假装成为恋人,逼迫我在事实面前只好知趣地离开志伟。条件是父亲把席文留在北京,让她帮父亲经营饭店。给志伟一笔钱,让他回老家。起初志伟宁死不从,他说无论给他多少金钱,他誓死不放弃我。父亲又找到志伟的姨夫,他姨夫迫于父亲的压力,又写信志伟,如果志伟不接受了我父亲的决定,他回母校教书的指标会被撤消。志伟倔强地回答说,他就是带我去要饭也决不放弃我。父亲见这条路走不通,又派他的秘书去找志伟的几个好朋友,让他们去做志伟的思想工作。志伟却坚定地说,除非太阳从西方出来,否则他决不放弃我。遗憾的是志伟还是太年轻了,他怎么能斗得过狡猾的父亲,父亲让秘书从某个医院里弄来一份关于我有先天性心脏病的诊断书,说我经受不了贫困的生活,一旦我为生活劳累过度,我非常有可能瘁死。秘书又告诉他,我父亲之所以反对,就是怕我日后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有这么一个女儿,不可能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吧?秘书又进一步解释说,我身体孱弱的原因就是来源于我的心脏病。面对这样的一个事实,志伟没有再坚持,为了我的身体,他只好同意了父亲的条件。不过志伟没有要我父亲的一分钱。志伟回家后的第三个月就给席文来了一封信,告知他和当地的一个姑娘结婚了。
席文非常羞愧地希望我能谅解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原不原谅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