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千瑾一转身,发现夕月的脖子当真是极美的,她那般安静,却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董千瑾终于忍不住,轻轻抱住了她,将下巴抵在夕月的头顶上。
“我在河边瞧了你一整年,我本该早点接你过来,好叫你不要遭罪的。只是,之前的时间里,我在军中的地位并不稳当,我不希望将你接来让你担惊受怕。”
“我知道。”
是的,夕月只是没有波澜地说了一句我知道。
董千瑾几乎要被感动到了,他不需要自己喜欢的人趋迎奉承,只希望她在某些时刻说我知道,我明白你就行了。
那段时间当真是董千瑾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的所有快乐都寄托在夕月身上,他恨不得将天下间所有的好东西都收罗来给夕月。
军中开始盛传董王爷宠爱姬妾的传闻,董千瑾并没有什么所谓,他就是喜爱夕月,想给夕月这世间所有一切美好的东西,包括他董千瑾的爱。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董千瑾耳边听了不少副将劝诫的话,他并不以为意,知道属下也是为了自己好,因此总是一笑了之。
直到有一日,一直跟随董千瑾出生入死的黄副将称夕月是敌国奸细,要董千瑾将她处死。
董千瑾当真是怒了,他立刻将黄副将斩杀,他可以容忍别人说他椒房专宠,他也可以容忍别人不待见夕月,但是他不能容忍他人污蔑他的夕月。
而他最最害怕的就是,若是有一天他失去了夕月,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又过了半月有余,董千瑾以为已经时过境迁,不曾想福晋竟在某个深夜亲自前往边疆,董千瑾心内痛楚之极,他知道他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唯独不能不听福晋的。
福晋告诉他,夕月确实是敌国的奸细,他再也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了。
董千瑾第一次哭了,那是他活着的二十几个年头里面第一次落泪,他将头埋在福晋的双腿间,小声地抽泣着,福晋叹了口气,轻轻扶住他的头。
“让我带她回去如何?”
福晋如是说,董千瑾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若是他再将夕月留在身边,那么总有一天不是他死就是夕月亡,他艰难地点了点头,要求同福晋一起回趟王府。
回府之后,福晋便叫工匠悄悄打造了一个地下室,将夕月关在了里面,董千瑾时常怀念夕月,因此将王府的“欢喜池”改名为“夕月池”。
夕月对于被囚禁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她还是那般安静和镇定。
董千瑾心想这样也没关系,等再过几年,边疆的战事不再这么紧急了,他便向皇兄请求回府修养,到时他还是能和夕月在一起朝朝暮暮,所以他告诉自己不要难过。
只是他当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就是那件事让原本温顺可人的夕月变得陌生,变得像恶鬼一样开始报复董千瑾。
“王爷!”
董千瑾本是在沉思之中,思绪却被后头来人打断,只见刘副将一路小跑到董千瑾眼前,气喘嘘嘘的样子,显然是找了董千瑾好久。
“王爷,原来你在这里,属下可找了你好一会儿!众将都在营中等你商议事情,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哦,这样啊,那我们便回去吧。”
说着董千瑾率先回头,朝着营地的方向而去,刘副将虽觉得董千瑾神态举止有些怪异,但是也不敢多问,只好安静跟着董千瑾回去了。
第二十九章:危险即来
帐篷中,龙则天坐在案上,盯着手中的酒杯发出一丝冷笑,龙则清掀开帐篷帘子进去,不知龙则天召他过来所为何事。
“四弟,你来了啊,来,过来陪你哥哥我喝一杯。”
龙则清有些奇怪地看着龙则天,方才他不是还满身怒火地走了,怎么如今看起来怎么像是挺高兴的样子?
不过他想了想倒也觉得并不奇怪了,龙则天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他会如此是再正常不过了的事了。
龙则清走到案边,坐在龙则天的跟前,并不说话只是望着他,龙则天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他,自己则一仰头将桌上的酒喝了个精光。
“四弟,今日之事是为兄的不是,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龙则清更加吃惊了,他认识的龙则天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向都特立独行,从来没见他向任何人道过歉。
不过龙则清本就是个心事坦荡之人,他不过是觉得昨日龙则天那般对赵初夏实在有些不够光明,并非心中对龙则天本人有什么意见。
“三哥,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说这样的话!”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龙则天伸手用力拍了拍了龙则清的肩膀,拿起酒壶又为他倒了杯酒。
龙则清最是喜欢逍遥自在的人,和龙则天之间重归于好也让他心下愉悦了不少,因此也十分干脆端起酒杯就喝。
兄弟两人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酒,不觉已经日落西山,龙则天像是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渐渐就趴在桌面上。
嘴里喃喃地说着两人小时候的往事,龙则清也时不时插上几句。
“小时候你就是个胆小鬼,根本连去树上捣鸟窝都不敢!”
“哈哈,记得第一次还是你带我去的。不过后面母鸟回来了,为了不叫它伤心,我们又将那些鸟蛋放回了原处。”
“额,那是你的想法,当时我可是想吃鸟蛋想疯了都。”
“呵呵,小时候母妃常常不能来探望我们,晚上都是你陪着我睡的。”
“是啊,你又爱踢被子,又喜欢拿腿压住别人,我晚上总是要醒过来好几次。到第二天上学堂的时候打瞌睡,老被老师骂。”
“但你却是我们兄弟中学习最好的一个,虽然你总是逃学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用说,你从小就只对习武之类的东西感兴趣,文艺上可是一窍不通,市时常要我在父王面前帮你掩饰过去才行。”
“呵呵,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你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我也二十有五了。”
“来,为我们共同的童年干杯!”
龙则天像是突然精神了一般,端起桌上的酒杯又和龙则清干了起来。
渐渐地龙则清只觉得眼睛模糊,神情有些恍惚了起来,摇摇晃晃朝着帐篷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龙则天从案上下来,走到龙则清身旁用脚踢了他两下,龙则清像是醉死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