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他值夜班时，有个叫涂健的小伙子经常来火锅耍，有天晚上又轮到他值夜班时，涂健来了，他向涂建笑，涂健也向他笑，快下班时，他看涂健还没走，就问涂健：“涂健，你还在耍？”
涂健说：“我等穆芝。”
他看着穆芝就知道穆芝是谁，但说名字就不清楚了，何况穆芝还只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就问涂健：“穆芝是哪个？”
梁仁有事请假，小林帮梁仁值班，小林回答：“穆芝就是那个最漂亮的女孩。”
他在脑海里面搜索火锅店的女孩，好像有一个漂亮，但比起和他同事过的漂亮女孩，不算漂亮，就把她否决了。小林看他还没印象，说：“就是最矮、最漂亮那个。”
他依然没有印象，小林只好评价：“你把心都用在工作和自修上了。”
他问小林：“你咋个会认识涂健呢？”
小林说：“涂健以前在火锅店上班，当过领班。涂健就是在这里和穆芝认识，开始耍（恋爱）。”
他奇怪：“涂健辞职走时，为什么不带女朋友走？”
小林说：“穆芝不想走。”
他又想问穆芝是谁了。
他准备回寝室了：“走了。”
小林说：“等下服务员，大家一起走，太晚了让那些女孩回去不好。”
他问：“不会出事吧？”
小林说：“不会。给她们做伴。”
他和小林站在路灯下等她们。
涂健出来，走到小林旁边跟小林聊天，小林对涂健说：“涂健，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看下。”
涂健把手机拿出来。手机亮着灯，外观小巧。背景灯熄了，小林在手机上按了下，手机又亮了。他的注意力被吸过去。他接触手机后，就喜欢上了这种高科技电子产品，限于条件，能接触到的手机不多，他不敢奢望能拥有一款时髦的手机。
他对涂健说：“我看一下你的手机。”
小林说：“给他看下嘛。”
涂健把手机递给他。涂健的手机是摩托罗拉，型号是2988，背景灯照耀着的外壳晶莹剔透，他的心脏跳得怦怦的。
小林问涂健：“用了几个月了？”
涂健说：“有两三个月了。”
这是款新手机。
涂健对他说：“把手机给我。”
他恋恋不舍地把手机还给涂健，心留在手机上了。
正文第十八章
这几天生意很好，上午有许多顾客来用餐，下午和晚上也有许多顾客来用餐，黄老板决定扩招服务员，招了几个，都是才出校门的小女孩，穆芝的姐姐穆兰借此机会也来火锅店上班，黄总安排工龄较长的服务员带她们熟悉工作和环境。他听小李小苏说，穆兰的老公是驾驶员。同事半天，小李和小苏都觉得穆兰性格豪爽，很好相处，穆兰尊重他，他对穆兰也有好感，一天上午，小章带了个相貌俊秀的女孩进来，对他说：“唐师傅，把冰柜里的菜全拿出来，我教新来的服务员熟悉菜品。”
他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也看着他。小女孩容貌姣好，身高在一米六十上下，有浓浓的书卷气。
他愣了一下，解释说：“菜品太多，如果全拿出来，会迅速解冻，可能导致菜品变质。”
小章听了，说：“我去找经理。”
他看着怒气冲冲走出厨房的小章，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过了一会儿，唐经理进来，问：“哪门（方言：咋个）不让小章教新来的服务员熟悉菜品？”
他回答：“小章要我把所有的菜品都拿出来，我说把所有的菜品都拿出来，菜品会迅速解冻，我建议她们自己打开冰柜看。”
唐经理“嗯”了声，出去了。
几分钟后，穆芝进来，轻声说：“唐师，麻烦你把冰柜打开，我教新来的服务员识别菜品。”
他把对唐经理说的话重复一遍，穆芝思考几秒钟，去大堂带新来的服务员进来，按照他的建议教刚才那个小女孩熟悉菜品。熟悉了菜品，穆芝又把厨房的每个部门告诉小女孩。
几个服务员在厨房外面洗杯子，穆兰说：“唐岚可以。”
张筝说：“唐岚离过婚。”
穆兰大声说：“离过婚？”
小章说：“唐岚在自修大学（在四川，一般人也把自修大专叫自修大学）。”
穆兰再次大叫：“唐岚在自修大学？”
穆兰第二次进来时，不再对他表示好感了。下午吃饭时，他听同事说，那个相貌俊秀的女孩姓程，正在读中专，现在来火锅店打工是为了完成社会实践。
晚上七八点时，乐宜问他：“唐经理对我说你不准小章带新来的服务员熟悉菜品，你是不是不准？”
他怔住了：唐经理咋个这么说？他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乐宜，乐宜说：“这们个事。”
他不明白唐经理这么做的目的。
几天后，火锅店庆祝周年，穆芝和他同桌，出乎意料地主动向他敬酒。
他经常听同事议论：“穆芝经常向穆兰发脾气。”
他不相信。一天晚上，快吃饭时，他正在厨房做事，张筝坐在麻圆厨房外面耍，说：“穆芝又在跟她姐姐吵架。”
小李进来说：“穆芝又在跟她姐姐吵架。”
他走到厨房外面，穆芝正在整理单子，穆兰轻声建议，穆芝发火了：“说啥子嘛！要说出去说。”
穆兰眨了下眼睛，平静地说：“我穿了火锅店的衣服，就可以说。”
穆芝愤怒地说：“哪个要你说嘛。”
他仿佛看见了穆芝的喷射着火焰的眼神，不由暗暗咂舌。
下班后，他躺着看书时，小李一边看电视和梁仁、张筝议论穆芝穆兰：“穆芝和穆兰辞职了。”
他激动起来，想去找穆芝，叫她不要辞职。
梁仁说：“是穆兰辞职。两姊妹天天吵架，穆兰只好辞职。”
他松了口气。他诧异了：我为什么不希望穆芝辞职？因为穆芝尊重我？
第二天，小苏传菜时，华师傅问小苏：“小苏，穆芝咋个会辞职？”
小苏轻声解释：“两姊妹经常吵架，已经无法正常工作了，穆芝只好辞职。”
过了几天，他下夜班后，像往天样急着回寝室，刚走到马路上，就听见前面有人喊他，他仔细看，是涂健，涂建蹲在马路旁边，手里拿着几款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