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宜说：“啥子老乡不老乡！她那们漂亮，把她上了。不上白不上。她以后嫁给别人了，你想上都上不成了，那个时候后悔就迟了。”
乐宜掏出烟盒，从烟盒子里取出香烟，散发给肖哥、曹哥、华师傅，然后自己衔了一支，点燃后，吸了一口，用手指夹着香烟，口里吐出蓝色烟雾，表情得意、满足。乐宜月工资八百，没有负担，每月房租费一两百，买的烟比较贵，下属忙过了，便散发香烟给下属，他粗略地算了下，乐宜每个月买香烟要花三百元多，实际能攒四百元左右。
他回答：“我老乡有男朋友了。”
乐宜说：“哪管她有没有男朋友哦。她跟你去寝室耍，说明她对你有好感，嘴巴甜一点，多说点好话，花点钱请她吃火锅吃烧烤，用不了几天就骗到手了。你不需要女人嗦？”
他说：“需要。”
肖哥笑着问：“唐岚是不是性功能不行？”
华师傅大声说：“唐师，你在你老乡身上试一下，看下你的性功能有没有问题。”
他脸红了，说：“我的性功能很正常！”
乐宜说：“试一下才晓得。你不想上你老乡，去找妓女试？”
他忙摇头：“不。”
肖哥大声说：“唐师去嫖妓？哼！有莫得经验哦？”
他红着脸说：“我没嫖过妓。”
肖哥中气十足的声音开始在大堂和厨房外面、吧台响起：“和妓女上床，干之前要看下身有没有湿疹样的东西，要是有，肯定是性病！”
他面红耳赤，看看乐宜，看看华师傅，看看曹哥，都津津有味地听着，肖哥绘声绘色地说有性病的女性的外生殖器表征，他把手抹干净，去洗手间，想让外面的空气洁净混浊的脑海。
厨房外面，穆芝和几个服务员坐在餐桌旁边铰大红辣椒（成都的火锅店用的大红辣椒要求铰成两段或三段。），聚精会神地听肖哥传授经验。
他心里不舒服：穆芝可能还是处女，就接受了这些知识。回厨房后，肖哥说：“嫖妓的价钱降了，莫得‘裤子一松，过一冬’的说法了。如果是处女，身段好，长相漂亮，还是可以卖个好价钱。”
晚饭后，他换上便服下班，小李笑着问：“唐哥，你的衣服好漂亮，是不是去拍拖？”
他回答：“不是。”
张筝问：“唐岚，你穿这们漂亮，是不是去相亲？”
他走得很快，觉得张筝的话好笑，回答：“不是。”
他去十字路口，张筝大声问：“唐岚，你去耍嗦？咋个不带穆芝去耍？”
穿过马路去二环路，走在与火锅店垂直的人行道上，看不见火锅店了，他全身轻松。
空中有凉风，在风中行走，身心舒畅。远处的空中，星光闪烁；抬头看天上，星星近了，还是高。他看着骑着自行车赶路的本地人、外地人，想到一句话：你我匆匆皆过客。这是哪首歌的歌词？是诗吗？几年后，我有能力在成都安家吗？再过几十年，到我风烛残年的时候，和我打过交道的成都市民还记得我吗？
第七十章
我和许多中国人构成城市历史的某个部分，世人、后人却不知道我们。
他看几个闲逛的市民，看他们的衣着，猜他们是不是本地人，就算是外地人，也可能拥有大量资产，住在某个不显眼的大杂院儿，不回贫穷的农村去了。看一对对情侣悠闲地散步，他想起黄晶，黎涓，解桦，她们却不属于他。
快到黎涓的住处了，他给她打电话，黎涓说马上出来，他站在原地等她，几分钟后，他听见了穿高跟儿鞋走路的声音，知道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是黎涓来了，他开始寻找声源，看见黎涓出现在与马路成直角的光线昏暗的石板路的另一端，人像夜色里的小花。
他向她走去，想到将走进她的生活，想象她的生活环境，打量了下周围环境。石板路的一边是某集团的园林，一边是围墙，园林里面，游客很少，植物吐着芳香，路灯的光线柔和；旁边的围墙很长，里面响着居民的喧哗声。
相距不远了，他看清楚了她的打扮：上身是件白色衬衫，领口敞开着，脸色和身体的肤色有些暧昧；下身是牛仔裤，他感觉到了她的曲线。风吹走了空中的杂质，他的脑海特别清醒，特别有精神，黎涓突然走得慢了。
她看着他，看着他的衣服裤子，说：“太帅了。”
他笑着说：“还可以。”
他肯定这套衣服好看，因为这套衣服花了两百元，想到那两百元，他的心就开始痛。
黎涓在距他一、二十厘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他闻到了她的体香，他的神经兴奋起来，使他能够运用最美好的词汇和她交谈，身体也兴奋起来，他感到舒畅，激动，有些飘飘然。
黎涓问：“好不好看？”
他看着她，看她的胸，他的脑海被她的身体完全占据了，他的身体进入战斗状态，他呼吸急促了，咽了口唾液，回答：“好看！”
她凝视他的眼神，似乎在看他能爱她多久，他也凝视她的眼神，进入她的情感世界，进入她的内心世界，被她控制了，他被情欲控制了。
他眨了下眼睛，黎涓看他的衣服裤子，看他已进入战斗状态，她的脸红了，她呼吸急促，颤抖着娇声说：“衣服漂亮，裤子也漂亮。”
他有些难为情，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说：“是我以前跑业务的时候买的，我平时舍不得穿，今天晚上来你这里，我才穿。”
黎涓说：“我想到你要来，下了班吃了饭就洗澡，看这套衣服最漂亮，才穿这套衣服，好看嘛？”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他感到脑海眩晕，想进入她了，她看着他的脸，走到他面前，端详他的脸，他看着她，笑着说：“好看，我控制不住了。”
她凝视他的目光，笑着问：“控制不住了？”
他回答：“控制不住了。”
她挽着他胳膊，说：“走。”
他跟她走，马路上的引擎声越来越远了。
第七十一章
他搂着她的腰，问：“里面还有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