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逸晴处出来的肖梓皓,有一种淡淡的茫然,视角随着这辆宾利的车窗满满游走转换,像是在寻找着一种焦距,但思想中的那阵疾风,总是时不时地将这种刚刚寻觅到的焦距重新吹散,落了一地,是满目疮痍的现实和曾有的憧憬,希望,还是那么的渺茫!然而希望,就在脚下,因为路就在脚下,我是不是离群太久,离家太久了?肖梓皓忽然在心中这样反问自己,暮的从心底腾升起一种对家的强烈渴望来,却又被那一阵冰冷所覆盖。
“明泽中学!”肖梓皓淡淡道,嘴角勾起一个久违了的弧度。
不是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而是我肖梓皓又回来了!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视野,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一切,却是陌生了的感觉!
现在是放暑假的时间,同时也是高三毕业班同学拼命加班加点争分夺数的时间,学校里的背影,匆匆中都略带有一点成熟了的味道,肖梓皓还依稀记得这所学校中的那种张弛有度的感觉,只是淡忘了时间的蔓延和世事的变迁。
穿过一个不大的花园,走过一座绿杨依依的小塘,那是一抹浅浅的微笑,仿佛随着那阵稀有的夏日的凉风,缓缓刮过...
(下文参见第一卷第一集众里寻她千百度)
又是一阵风过,带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的同时,卷起一地的残叶,片片已经飘落的泛黄重新融入那风所导演的一场舞剧之中,凄美的舞动着那已经没有生命意识的躯体,那是一种绝对静态中的动态美,给人一种重生的错觉或者是希望。
恰就在此时,眼幕所能包容的场景中,随风而动的并不只是那片片落黄,还有那被一顶白色的小帽压住的那一头乌黑的青丝和那一张张雪白的宣纸,同时被这好事的秋风悄悄的抛起,凌乱着,翻滚着,揉动着,在秋的气息中,酝酿出一种诗意的画境来。
风又起,弦动,恍惚间,轻轻作响。
一张似乎已经被铅笔渲染过的宣纸轻轻地被风揉贴在了肖梓皓的脸上,后者将纸拿下来一看,原来还是毕加索风格的抽象画,只是铅笔的涂抹似乎没用多少力,淡淡的,更添一种神秘,肖梓皓看了半天愣是没看清楚那画的是什么。
“对不起。”女孩来到他面前轻轻的说道,从他手中接过那张画纸,同时冲他轻轻微笑了一下,低着头,就匆匆离去。
待肖梓皓反应过来时,她已从在他的眼睛里远远地飘了过去,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就像是一首诗,娴静而脱俗。
他喜欢长发及肩的女孩,所以刚才第一眼他就选择了她,且至终再无他选,她就像是整首诗中那点睛的一笔,盘活了整首诗的意境,那是一种纯净的美,不着一丝渲染的痕迹。好美的诗,好抽象的画,然而,她是谁呢?生活中充满了这种不期然的邂逅,就像是两条直线,在某个寂悄的黄昏中静静地交叉在了一起,然后,又沿着各自的延伸轨迹延伸开去,没有停顿,亦没有犹豫…
尝梦至一山,纯玉,峯稜稜如小。费小雪!
肖梓皓的内心像是被针轻轻却又密密地刺了一阵,痛得麻木也就不再痛了,淡淡一笑,不再细想,继续向前走去,绕过这个小塘,迎面而来的就是明泽中学的整个教学楼了,错综有秩,蔚为壮观,可说是与这全市第一名校的名头名副其实的了,从曾经所熟悉的那些窗台前一一走过,心中不知作何解的自己,忽然,被一声熟悉的声音所吸引而轻轻地走进。
“Thereisnopointinremaininginadangerousplaceifyoucan’tdoanythingtohelpthepeoplewhohavetostayhere.Thereisnopointindoingsth.做某事也是毫无意义;这里point表示作用,用途。”讲台上的纪雅讲解完,正在等下面的同学认真地去做好笔记,忽然惊奇地教室后门竟然无声无息地被人悄悄打开了,在仔细一看,只见肖梓皓惦着步子慢慢走了进来,并轻轻地在后排一个空位坐下了,并冲她张扬了一个很阳光的笑脸,看的纪雅一阵惊奇的同时又有一阵深深地无力感,看到大部分同学都做好了笔记,还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此时表情有点不正成的老师,纪雅赶紧紧了紧那刚刚走样儿的神情,接着把未上完的课上下去了,肖梓皓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在后面认真听了一堂课,全班同学竟然都没怎么发觉,偶有注意的也只是将他当成是近来转来明泽复读的新同学,并未有太大关注,此时这帮新一届的毕业班的同学们关注的都是自己那可怜亦可叹的分数。
第九十六集无耻之极
“考的怎么样?”纪雅一边和肖梓皓走在一条还算凉爽的小径上一边感兴趣地看着他这个人问道。
“嗯,LancomeTresor,尤其适合纪老师这种含蓄,冷静,祥和的女子,不错的选择哦。”肖梓皓一边有点肆无忌惮地嗅及着纪雅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阵阵芬芳,一边由衷地赞道:“难怪明泽又把老师请回来辅导毕业班英语课了,也只有纪老师,才能将如此一门枯燥无比的语言课讲的生动引人。”
纪雅被自己这个学生赞的俏脸微红,硬撑着不自然地笑了笑,虽然她是老师,可还没有古板到将学生对自己的这种带有挑逗性的赞语完全当成是一种变相的轻薄,只轻责似的微微瞪了他一眼,又接着问道:“想考哪所大学?”
“W大!”肖梓皓淡淡道,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不解和好奇,微笑着解释道:“别用那种眼光看我好不好,感觉自己都不像是个地球人了。”想了想又道:“并不是本人的每一项决定都是惊世骇俗的,像上大学这种,就有点人云亦云的味儿了。”肖梓皓说的这句话大有根据,因为当初决定上W大很大一部人是因为周雪,至今自己都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没有,只是我比较奇怪。”纪雅低头微微一笑道。肖梓皓又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将两张脸放到同一个水平线上,用只有大约五厘米的差距空间淡淡道:“此话不可入第三个人之耳,只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