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对方说:“我很佩服你的冷静,现在你可以选择挂断电话,如果你这样做,我保证你在两个小时内看到你儿子的尸首。”她说:“你说什么?我这里信号不好。”对方说:“你必须为你的自作聪明付出代价,现在我们要取下你儿子的另一只耳朵。”然后她听到了儿子杀猪般的惨叫,这叫声拖着哭腔,她仍旧保持着平静,说:“社长先生,原来我一直佩服你是个英雄,你现在的表现让我瞧不起你。你是个懦夫,没本事去对付那个真正坑害你的人,只能在一个孩子身上撒气。”
社长笑着说:“看来你的电话信号好多了,现在我给你一个惊喜,我要把你儿子的一条腿卸下来。”话音未落,就听见她儿子猛烈的哭声,她终于失去了耐心,说:“社长先生,我知道你这样做不过是想跟我做一笔交易,请你提条件吧!”社长笑着说:“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兴趣和你作做任何交易了,我正式通知你,你的儿子要死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周年。”
她说:“社长先生,我知道我不过是一介女流,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到你,但请你想一想,我的夫君已经被关在了禁闭室,我们对你形不成危害,你就算杀掉我儿子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身为一个社团的负责人,一定要讲义气才能够把社员们的心凝聚在一起,就算是作恶,也是为了生存而迫不得已,但凡要是有一点余力,就要做善事。来换取社会对社团的理解和支持。而现在你这样对一个手待无寸铁又已经沦为残障人士的孩子,你考虑过江湖上的人会怎么评价你吗?”
对方在电话里沉默很久,终于说:“好吧!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开出的条件能吸引到我,我就可以饶你儿子不死。”她说:“我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呢?还是你来提比较好。”对方说:“这是我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我就挂了。”她说:“我就是个女流之辈,我能给你的只有那个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社长愣住了,心里想如果可以和前副局长的夫人之间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实在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于是说:“很好,你到我指定的地点去,我在那里接你。”她说:“办完那事,你就能放了我的儿子吗?”对方说:“我只能保证他不被杀害。”
她说:“你说地点吧!”对方说:“在距离爱的本店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咖啡馆,你在那里等我。”她说:“咖啡馆门口?”对方说:“对。”对方挂断了电话,她立刻打电话到警局,如此这般一说,希望警局能派人保护她。警局自然不能拒绝,他们先把这件事告诉新任的副局长老爷,他说:“这件事本该请示局长,不过眼下他在家里,不如这样吧!我们先派两位男警员开着车远远的跟在她后面。”
众人连连称是,副局长说:“吉泽君、武腾君,你们两个执行这次任务,穿好防弹衣,带着最新配发的手枪去。这次你们面对的是暴力社团穷凶极恶的歹徒,一旦情况紧急,可以开枪杀人。”他们答应着去了,吉泽君是个小个子,鼻梁上搁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他的皮肤很不好,脸上总是爬满了各种造型的痘痘,他是一只资深的书虫,看了许多部侦探小说,做梦都想成为像福尔摩斯、柯南那样的大侦探。
武腾君是个大个子,皮肤黝黑,脸上爬满了胡子茬,嘴里永远叼着一支烟,平常总喜欢戴着墨镜,尤其是在夜里。原来他是武术冠军,梦想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谍报工作者,他希望自己可以像詹姆士·邦德一样,在充满危险的工作中游刃有余,在工作的中总能遇到漂亮的女同事,或者长相妖艳的女对手,然后在彼此的碰撞当中擦出感情的火花,然后情不自禁,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一切想象中可能发生的情况。他时常想入非非,但他却没能够考进东京帝大,而只是在警校混了几年,出来谋了个刑警的职位。
两个人穿着便衣上了车,枪里装了子弹,随时准备射击。前面放着对讲机,听见副局长说:“请赶往歌舞伎町的情人酒店门口,注意隐蔽,不要被人发现。”汽车被发动起来了,武腾君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咱们今天晚上能活着回来吗?”吉泽君一听这话,立刻呸了好几声,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吉利。”武腾君说:“我是想生活平淡无奇,如果今天晚上我们去了,一点危险都没有遇到,我这是给你一点刺激,免得你无聊。”
吉泽君说:“没有危险不是很好吗?警察也是人,警察不想好好活着吗?”武腾君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说:“我的内心比沙洲还要寂寞,还要冷。”吉泽君说:“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希望咱们能够安全的回来,继续过无聊的生活。”武腾君把一支烟塞到了吉泽君的嘴里,然后给他点着,然后把自己嘴里的烟点着。两个人一边冒着烟儿,一边听着歌儿,倒也十分惬意。从音响里流出的是山口百惠的歌,山口百惠在日本是殿堂级的明星,她是一个时代的象征。
在她二十一岁的年纪选择了退出演艺圈,那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在演唱完多首歌之后,山口百惠把话筒放在舞台中间,然后义无反顾的离开了这个她曾经为之奋斗多年的舞台。山口百惠的决定在当时的日本社会引起了广泛的争议,特别是一些女权人士根本不能理解她的这一做法,曾几何时,她曾经是凭借个人努力改变命运的典范,怎么她会放弃主宰命运的机会,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从事后看,山口百惠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她拿到了她需要的东西。两个男人已经陶醉在了美妙的歌声中,汽车开进了歌舞伎町一番街。
她先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对着镜子化了淡妆。那些习惯了浓妆艳抹的人是很可怜的,因为她们始终没有明白一个道理,即浓妆艳抹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几乎是在公开宣示自己的皮肤是很糟糕的。一件粉红色抹胸,一件乳白色的T恤,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薄绒裤,脚上踩着高跟鞋,外面罩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一个皮包挎在肩上走出去。
进入电梯的时候,她感到十分不安,但她还是努力保持平静,之所以她能够保持平静,是因为她相信风俗社的人特别是社长应该是一个具有理性的人,既然如此,他就是可以打交道的。当她走出情人酒店大门的一刹那,警察立刻就盯上了,他们悄悄的跟在后面。吉泽君吐了一口烟说:“这妇人生的如此端庄可爱,却走上这么一条路,实在是可惜了。”武藤君也冒一口烟说:“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吉泽君说:“我怎么就没这个命呢?”武腾君笑着说:“你也想娶她这么一位老婆。”吉泽君说:“难道你就不想吗?”武腾君说:“我才不愿意一脑袋绿毛呢。”吉泽君说:“若是跟了我,任由我脑袋上开了绿帽子场,我也心甘情愿。”社长仰卧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说:“古巴的雪茄就是好,有女人大腿的味道。”石原凉子说:“难道古巴女人的大腿比日本女人的大腿好吗?”社长听了哈哈大笑,说:“我只喜欢你的大腿。”
石原凉子并不搭理他,社长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坐了起来,那人立刻过来说:“社长老爷,有什么吩咐?”社长冷冷的说:“去,把那厮的另一只耳朵也割了。”那人说:“老爷,若是这样做了,咱们还拿什么跟他们做交易呢?”社长说:“老子让你割你就割。”那人不敢多嘴,只管拿着刀子来到那厮身边。那人有一只手来抓他的耳朵,他立刻就躲开了,那人笑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认命吧!”
他哭着说:“我父亲是警察,他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社长了听了哈哈大笑,说:“是吗?我告诉你一个你有可能感兴趣的消息,你那个所谓的父亲,他已经死了。”此言一出对方立刻愣住了,约莫过了两分钟,他说:“你胡说,他才不会死。”虽然他这样说,却哭出声来,嘴里仍旧说:“他不会死。”他这样哭绝不是因为因为死了父亲伤心,而是担心害怕自己会被弄死。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袋被摁住了,然后刀子有架在了他的耳朵上,他来不及多嘴,耳朵又被切了下来。他放声痛哭,社长放声大笑,说:“要恨你就恨你这个该死的父亲,他不该为了自己的富贵而出卖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通报,说来了四十八个人要来拜见社长大人。社长一听到四十八这个数,心想肯定是那四十八个被警方通缉的人来投奔了,社长说:“开门迎客。”石原凉子说:“社长,若是条子伪装成这四十八个歹徒,咱们岂不是中了奸计吗?”社长说:“放心吧!不会是这种情况。”门被打开之后,那四十八个人并没有进来,而是在外面行跪拜大礼,这个时候领头的两个人把上衣仍在地上,然后跳进来,然后各自从肋下的口袋里取出一瓶酒,呷一口酒喷在对方脸上,然后跪在地上说:“东海青天一片云,鲤鱼游进了鳄鱼群。满屋都是英雄汉,谁是君王谁是臣。”
那人一个箭步上前,说:“天王盖地虎。”靠左边那位光膀子歹徒说:“宝塔镇河妖。”那人说:“脸红什么?”靠右边的光膀子歹徒说:精神焕发。”那人说:“怎么又黄了?”对方说:“防冷涂的腊。”那人奔到社长跟前跪下说:“社长,他们是诚心来投奔。”社长站起来走到门口,那二人退出去跪在门外,剩下的四十六个人也跪下了,齐声说:“大社长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社长微笑着说:“你们都起来吧!我们风俗社,向来都是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为什么我们会这样呢?难道我们不知道干这样的买卖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吗?社会不给我们出路,我们就只好以命相搏。”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之后社长说:“我还有一点小事需要处理,你跟我去。”那人答应着跟过来,社长说:“你就这样去吗?”那人说:“还要怎么样呢?”社长说:“你不带枪吗?”那人立刻去拿枪,社长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两个光膀子歹徒走过来说:“社长,我们跟你去吧!”
社长说:“你们枪法怎么样?”这个时候,两个人掏出手枪朝着一个目标设计,打了五枪,都打进了一个弹孔里。社长都快要哭了,说:“人才啊!你们两个跟我去。”然后让那人守着营盘,并嘱咐他石原凉子的指挥。又对那两个歹徒说:“你们去换一身体面的衣裳。”那人说:“跟我来。”他们被带到换衣间,外面丢给他们一套西服,白衬衣、黑领带,牛皮鞋,还有一副墨镜。穿戴好了出来,社长笑着说:“这下就顺眼多了。”他们三个人上了一辆车,东京的夜晚是那么迷人,美丽的霓虹和浩瀚的星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社长说:“说说你们的名字吧!”
那个稍微胖一点的歹徒说:“社长大人不是知道我们的名字吗?”另一个歹徒说:“既然社长大人问,我们回答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个稍微胖一点的歹徒说:“我叫犬养一郎。”另一个歹徒说:“我叫宫崎次郎。”社长说:“你们能知道自己在执行什么任务吗?”犬养一郎说:“请你吩咐。”社长说:“这次你们的任务是保证我的安全。”宫崎次郎说:“社长大人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社长看他们两个还算机灵,心中十分高兴。约定的地点是银座,远远的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里,车停在哪位女士脚跟前,要下车窗,招了招手,她上了车。汽车开走了,吉泽君和武腾君赶紧开着车跟上去,武腾君拿起对讲机说:“总部,我是007,请求支援。”副局长说:“我是总部,你那里什么情况?”
武腾君说:“报告总部,岸田夫人上了一辆车,我们正在跟踪。”副局长说:“继续跟踪。”出人意料的是,他们一直在街上转悠,一直转到天亮。这个时候局长来到了局里,看见副局长坐在指挥台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一双熊猫眼睛,让他感到十分好笑。说:“你这也太拼了,上级也看不到啊!”突然电话铃响了,副局长抓起电话说:“我是总部,情况怎么样?”
武腾君说:“我们跟了一天了,这样下去算疲劳驾驶,能不能多派几辆车把它截住。”副局长说:“我们不知道他要开到哪里去,派人去那里围堵它呢?”局长说:“什么情况?”副局长没有理睬他,继续说:“你们先跟着,我去请示局长。”挂断对讲机后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局长一听就跳了起来,说:“岂有此理。”说完就出去了,副局长追出去说:“局长老爷,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局长说:“我亲自去会会那厮。”副局长说:“要不我去吧!”局长说:“你着急立功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这回你要让我去,我一定要把她给追回来。”
然后就去了,副局长说:“就算去,你也应该穿上防弹衣。”局长说:“救兵如救火,来不及了。”说着开车去了,副局长担心他的安危,立刻派两辆车在两旁保护着局长的车。副局长在指挥台前坐下来,一边打着瞌睡一边说:“007能听到吗?”武腾君说:“能听到,请指示。”副局长说:“局长亲自来增援你们,希望你坚持住,不要把目标跟丢。”这个时候局长拿起了对讲机说:“喂。我是山本一郎,请告诉我那辆车现在的具体位置。”
武腾君立刻说了,局长说:“你们做好战斗准备,我去截住它。”社长自知被人跟踪,也拿出对讲机说:“请石原凉子说话。”石原凉子说:“是我,死鬼,你又在那里风流。”社长说:“你也太不体贴我了,我现在被人跟踪了,跑了一夜都没能甩掉他们。”石原凉子说:“这样吧!你先坚持住,我亲自来接你。”
社长说:“今天的情形不大对,你派其余的人来帮助我,让人把那孩子的手脚砍掉,然后丢在郊区。”石原凉子说:“有这个必要吗?”社长说:“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残忍,看着这个恶毒的女人想要我的命,他的儿子还有活下去的道理吗?”石原凉子说:“行,我知道了。”话音未落,她在车厢里大哭大闹起来,社长说:“傻人自有傻人福,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相信吗?”她说:“你不得好死。”
社长笑着说:“本来我还打算好好的跟你玩一玩,现在看来我想多了,你原来并不想让你儿子活下去,那我就成全你杀死儿子的企图。”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挡在了前面,后面那一辆又追了上来,社长心中暗暗叫苦,他说:“跟他们拼了。”宫崎次郎说:“我们手上还有这个女人。”社长吐了一口气说:“但愿天照大神保佑。”
就在这个时候,她不停的挣扎,宫崎次郎挥起拳头打在她的脑袋上,她当即昏过去,社长拿出大喇叭说:“车里面的人听着,请你们立刻出来投降,抵抗是没有用的。”话音未落,后面突然有一排子弹打过来,社长说:“我们的人来了,快冲过去。”局长一看后面来了许多人,心里也慌了,武腾君和吉泽君看见前面局长受到了袭击他们立刻撞过去,社长冲出包围圈,临走前说:“把山本一郎给我宰了。”
山本一郎心中不住叫苦,就在这个时候副局长带着大队人马到了,社长一看不对,他逃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也拿出大喇叭说:“现在这个女人危在旦夕,你们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吗?”副局长说:“不要在乎那个女人的死活,把风俗社就地剿灭,更有意义。”局长说:“任由人质被杀,这不应该是我们警方的做派,跟我去救人质。”局长带了一个小队追了过去,这个时候风俗社的成员还是面临着很大的压力,石原凉子把剁掉手脚的那小子丢在一个废墟旁边,拿起对讲机说:“警局的兄弟们,前副局长的儿子在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你们要不要来救呢?生死关头,不要怪我残忍哦。”
明知道这是分散警方兵力的计谋,可你又不能做让孩子被杀死。不得已又分一支人马去搭救那孩子,尽管如此,现场警方的力量的还是处于绝对的优势。社长要对付扑来的局长,石原凉子要对付前来救援的人马,这里群龙无首,眼看就要被消灭了。突然石原凉子出现在现场,一枪打中了副局长的背部,子弹从胸口钻出,血柱喷出两米高,警队立刻丧失了打下去的能力,他们护送着副局长赶往医院。石原凉子立刻带着人去支援社长,这个时候社长整备堵在一个巷子里做困兽之斗,局长洋洋得意,嘴里叼着雪茄烟,一边冒烟儿一边说:“宝贝儿,投降吧!”
社长说:“你爷爷宁死不投降。”局长说:“这样硬撑下去没意思。”社长说:“你要是敢向前一步,这个女人就得死。”局长哈哈大笑,说:“拉倒吧!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舍不得杀她。”社长说:“生死关头,她没有那么重要。”局长说:“那好,你现在杀了她。”社长拿着枪,手却在发抖,就在这个时候,石原凉子大吼一声,说:“你可真行,居然舍不得杀这个女人。”话音未落,一颗枪子飞了过去,欲知她性命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