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敲门的节奏,田中隆三的心脏跟着起伏。他想一定不是山本藤原回来了,索性不去理会他,只顾自己在屋子里干活。突然听见有人拿钥匙在开门,他立刻扑过去把门打开,这个时候他的脖子上突然顶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田中隆三说:“这是干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惨白,脑子里的颜色比他的脸色还要白。在他的面前站了一个歹徒,身高一米九,面色黢黑,身体健硕,巴掌伸出来比田中隆三的脸还大。
歹徒的一双眸子里放射出两道贼光,厉声说:“去把你们家的现金全部拿出来。”说着歹徒抬腿往进走,田中隆三一步步往后退,进门之后,歹徒把门轻轻地掩上,说:“去拿。”田中隆三再后退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歹徒吓的刀掉在了地上,田中隆三眼疾手快,把刀攥在手里,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声音的在颤抖,他的双腿也在不停的打颤,歹徒冷冷的望着他,心里早已经打起了鼓。田中隆三下面突然开始滴水,突然改成流,进而改成了喷。水色泛黄,冒着热气。
歹徒指着他放声大笑,说:“你这个脓包,刀在你的手里都能尿了,你真是弱的可以。”田中隆三说:“不要杀我。”说完之后哇一声哭了出来,歹徒怕他的哭声把保安招来,立刻安慰说:“怪怪的去拿钱我就不会杀你。”田中隆三哭着说:“我自己的钱可以给你一部分,但不能都给你,都给了你我就没办法生活了。”歹徒说:“你先把钱拿出来,然后咱们俩分,这里还有别人的钱?”
田中隆三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刻说:“没有我自己的钱。”歹徒手一挥拍在了刀刃上,瞬间就看到歹徒的两个手指被削了下来,血水立刻涌出来,像喷泉一样。田中隆三吓得坐在地上四声裂肺的哭着,歹徒咬着牙说:“疼的是老子,你哭什么?快给老子拿钱,不然老子一定宰了你。”田中隆三闻听此言立刻吓得面目扭曲,叫声更为剧烈。歹徒气的快要昏过去,说:“老子掐死你。”
伸出两只大巴掌要掐死田中隆三,田中隆三立刻举着刀迎上去,一下子刀子扎进了歹徒的手掌。歹徒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眼睛里泪珠不断的往出跳,田中隆三缩成一团,嘴里不停的喊道:“杀人了,杀人了。”歹徒大声说:“你毁了我的两只手掌,还叫喊着杀人了,谁要杀你?”田中隆三不言语了,歹徒说:“快去拿钱,老子还在赶时间。”田中隆三说:“我现在动不了。”歹徒说:“什么动不了?快给老子拿钱去。”田中隆三说:“我真的动不了。”
歹徒咬着牙说:“那好,你的死。”田中隆三吓得举着刀胡乱挥舞,等他挥的胳膊酸了再睁开眼睛一看,歹徒脖子上血淋淋的脑袋让他大吃一惊。他赶紧把刀子抛开,歹徒压在了他的脚上,他一脚把歹徒踹开,他很想趁机跑掉,可他像是被抽调了骨头一样动弹不得。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等他恢复一点力气之后并不敢报警,而是打电话给山本藤原,当对方接起电话之后,他却紧张的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山本藤原不耐烦的说:“有话快说,我还忙着呢。”
田中隆三还是说不出话来,就是在那里哭。山本藤原挂断了电话,咬着牙说:“真麻烦。”小泽静惠坐在她的办公桌上说:“亲爱的,我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你,你总也不来,你让我情何以堪?”山本藤原捧着她的一只脚放在鼻子跟前说:“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我的面子重要?”小泽静惠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说:“瞧你的说的这话,你是堂堂首善之区的知市,我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歌舞伎町一番街一个普通的织女罢了。”
山本藤原说:“你能跟我好上,说明你也不是等闲之辈,往后不可以这样妄自菲薄,不然会伤到我的脸面。”小泽静惠说:“他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是为什么呢?”山本藤原说:“我怎么会知道?那厮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话音未落电话又响了,山本藤原抓起电话没好气的说:“你烦不烦,不知道老子正在工作吗?你那点破事不能等我回来再说。”电话那头传来抽泣的声音,这让山本藤原觉得极为扫兴,恶狠狠的说:“往后给我打电话先把尿水子挤干。”
小泽静惠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说:“不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对肝不好。”山本藤原说:“我真后悔跟男人玩儿这个。”小泽静惠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轻声说:“这会儿想起女人的好处来了,早去做什么了?”突然听见田中隆三说:“快回来吧!我杀人了,我可不想坐牢。”山本藤原说:“你去骗鬼,我没有那么笨相信你的话。”田中隆三说:“你不回来我只有去死。”
说着放声大哭起来,山本藤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拍拍小泽静惠的肩膀说:“亲爱的,改天我再去会你。”穿好外套来到街上,跳上一辆公交车,很快就有乘客认出了他,大家立刻围过来,有人说:“知市老爷,你是出来探访民情的吗?”也有眼尖的乘客说:“大人,你的裤子上为什么一坨湿印,方才你做什么去了?”更有不着调的乘客斜着眼说:“知市大人也站着撒尿吗?”
此言一出,现场爆发出一阵哄笑,山本藤原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这个时候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拧了拧他的脸蛋说:“真的是人皮。”山本藤原瞪了一眼,现场立刻就有人说:“眼睛会动。”山本藤原闭着眼睛不发一言,司机看到这一幕立刻说:“请大家注意车内秩序,防止发生踩踏事件。”
车厢里立刻恢复了平静,山本藤原长出一口气,到家之后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只见地上鲜血弥漫,突然后面一个人厉声说道:“快出来,这是案发现场。”一转身,他看见一辆白色的汽车停在那里,上面警灯闪烁,车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手里端着一把枪。
当这名警员发现来认识知市老爷的时候,他立刻愣在那里,立刻把枪丢在地上,敬了一个礼。本来看见屋子里的情形受了惊吓,转身发现有人用枪指着自己,山本藤原立刻坐在了地上。地上立刻湿了一坨,一股刺鼻的臊味随着风飘过来。那警员立刻捂住鼻子,忽然发现山本藤原正冷冷的注视着他,他想知市大人下面流出的液体,自然与别人不同,一定有一种贵族的味道,这么一想,果然发现在这浓浓的骚臭味当中,似乎隐隐的夹杂着薄荷、柠檬、橘子的味道。看见那警员深深的沉醉在这股味道当中,山本藤原反而不好意思了,说:“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那警员说:“其他人都回警局了,我在这里留守。”山本藤原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警员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有人死在了屋子里。”山本藤原叹口气说:“这么可怎么好?”那警员说:“你不用着急,赶紧请聘请律师参与对本案的调查,最大限度的保护田中先生的合法权益。”山本藤原说:“好,我这就打电话给东京最好的律师事务所,一定要聘请一位顶级律师,我不能让我的小宝贝儿被判处死刑。”那警员说:“在决定聘谁做辩护律师之前,应该先跟我们局长商量,找一个跟警方最有默契的律师,双方都有利益。”
山本藤原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那警员说:“大人你快走吧!”山本藤原说:“你们局长在警局吗?”那警员说:“出了命案他一定在警局。”山本藤原说:“你让警局派一辆车来接我。”那警员立刻拿起对讲机说:“喂,指挥台吗?现在知市大人来到了现场,请派一辆车来接驾,他要到警局来见局长大人。”指挥台说:“收到。”过了一会儿,果真看到一辆警车开到了山本藤原脚跟前,打开车门进去,坐在驾驶位置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泉弘毅。山本藤原说:“给你添麻烦我感到很不安,这件事你能不能帮忙。”小泉弘毅平静的说:“大人不要着急,田中先生的事我已经做了初步了解,基本可以肯定他是正当防卫。”
山本藤原说:“这么说他现在可以回家了吗?”小泉弘毅说:“等把所有的程序都走完了,他就可以回家了。”山本藤原说:“走完所有程序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小泉弘毅说:“怎么说也得十天半月,总之你不要期待这个问题短时间内能解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没有一个月是不可能的。”山本藤原说:“你觉得我需要为他请个律师吗?”小泉弘毅说:“我觉得没有必要,当然如果你想事情朝着尽可能对田中先生有利的方向解决,那请一个律师还是有必要的。”
山本藤原想了想说:“你觉得我请哪一位律师比较合适呢?”小泉弘毅说:“东京有名的大律师有很多,你请谁都可以。”山本藤原说:“我想请一个跟警方关系比较熟的,容易跟警方在工作的时候产生默契的律师,这样可以让案子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好的解决。”小泉弘毅说:“卑职冒昧说几句,如果是针对别人,我绝不会说这样的话。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向你举荐一位律师。”山本藤原说:“说说对方的情况。”
小泉弘毅说:“你听过西乡律师事务所吗?”山本藤原摇摇头说:“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一个西乡格玥的人创办的,她好像主要接民事的案子。”小泉弘毅说:“对于律师来说,接什么样的案子都一样。”山本藤原虽然不是很情愿,单位了能让田中隆三出来,他还是决定接受小泉弘毅的建议,说:“请问律师费是多少?”小泉弘毅说:“这个案子我估计进步了庭审阶段。只要证据充分,确定他没有杀人嫌疑,我们就可以放人了。”山本藤原说:“如果是这样,对方会轻易接受吗?”
小泉弘毅说:“到目前为止,死者哪一方没有一个人来到警局询问情况,只要检方不提告,田中先生可以少受许多折磨。”山本藤原说:“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那位律师呢?”小泉弘毅说:“这个你要私下里跟他进行联络,我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把一张名片塞到山本藤原的手里说:“价钱什么的你们要自己商量,如果决定不请律师,或者请了别的律师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山本藤原要下车,小泉弘毅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你乃堂堂知市,打车总会不方便。”山本藤原闭上眼睛说:“闹出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没有想到。”说完不住的叹气,小泉弘毅说:“这件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好在这一次证据比较充分,问题会比你想的要接单的,我更倾向于不请律师。”闻听此言,山本藤原心里想着如能够帮助田中隆三摆脱困境,他就是花一点钱也无所谓。汽车来到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小泉弘毅说:“你要去哪儿?”
山本藤原说:“送我去歌舞伎町一番街。”小泉弘毅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手脚冰凉,山本藤原说:“不如你把西乡律师也叫来吧!我们在归来酒店好好的喝一杯。”小泉弘毅说:“这位西乡姑娘滴酒不沾,不如还是算了吧!”闻听此言山本藤原立刻沉下脸来,抬高声调说:“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小泉弘毅说:“怎么会呢?”山本藤原说:“那你为什么替她回绝我的邀请?她来不来是她的事,你凭什么说三道四。”小泉弘毅立刻说:“卑职知错了。”山本藤原说:“老子今儿就不信了,老子偏要她喝酒。”小泉弘毅说:“这又是何必呢?律师处理案件很费脑子的,酒这个东西会减弱的理性,不利于她的工作。”山本藤原笑着说:“我不请她也可以,你的告诉我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小泉弘毅笑着说:“我们主要是工作上有一点往来。”
山本藤原说:“主要之外呢?”小泉弘毅笑着说:“工作之外,我们没有往来。”山本藤原说:“你应该说自己只是跟他在工作上有一点往来。”小泉弘毅说:“多谢赐教。”汽车开进了歌舞伎町一番街,在归来酒店门前停下来,山本藤原说:“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喝一杯就好。”小泉弘毅开着车走了,山本藤原踱步进去,这个时候川岛秋子正在那里组织一群女店员在跳舞,旁边围着一群男店员。看到山本藤原进来,一个男店员扑过来说:“客官,我们今天不营业。”
山本藤原说;“这又是何必呢?我只想喝杯酒就走。”男店员打算把他赶出去却被川岛秋子拦住了,她梳着日本妇女的传统发髻,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和服,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羽毛,冲着山本藤原深深的鞠躬,笑着说:“知市大人,欢迎你光临小店。”山本藤原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笑着说:“古朴、典雅,我喜欢。”川岛秋子手一扬笑着说:“快给知市大人准备上好的酒水和下酒菜,我要好好的招待我们的父母官。”
现场的店员们立刻做解散,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川岛芳子笑着把他引导位置最好的包厢,屋顶水晶灯,脚下木质地板,上面铺着波斯地毯,墙壁上模仿了敦煌的壁画,他被邀请坐了上座,垫子里装的是上好的鹅绒。一位身材窈窕、容貌艳丽的女店员捧着一个景泰蓝的酒壶,在酒壶周围是两个夜光杯。就是倒在里面放射出奇异的光彩,山本藤原看呆了,指着酒杯说:“这个很贵吧!”
川岛秋子笑着说:“不跪,这不过是把洋葱切碎了放进锅里撒上红糖,然后把白酒倒进去,烧开之后取出洋葱就可以饮用了。”山本藤原说:“你说的白就是什么酒?”川岛秋子说:“这是从琉球进口的高粱酒。”山本藤原说:“进口的酒一定不便宜。”川岛秋子说:“这倒不一定,来自中国的产品一直都很便宜。”没一会儿,店员们鱼贯而入,桌子上饭菜摆的满满当当,每样都不多,样数却很多。山本藤原抚掌说:“这都是你们店的厨师想出来的?”
川岛秋子说:“实不相瞒,都是我的主意。”山本藤原立刻站起来鞠躬说:“你是个人才,以后东京都衙门凡涉外的宴客都在这里举行,回去我就宣布这件事。”店员们立刻兴奋起来,川岛秋子说:“有一两次放在我们店这倒是可以的,如果都放在我们这里,怕是超出我们的能力呢?”山本藤原一脸不解的说:“送上门的生意你不要吗?”川岛秋子说:“不是不想要,而是因为力有不逮,不能完成使命,请你原谅。”
山本藤原听了越发觉得这个人有意思,酒足饭饱之后,山本藤原丝毫没有醉意,这大出他的意外,本来他想借口喝多了酒在此留宿,这一回计划落空了。只好出门直奔丽人店,丽人店张灯结彩、焕然一新,小泽静惠俨然已经是这家店的新任店主了。当山本藤原走进店里的时候,看见小泽静惠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和服站在门口冲他鞠躬,山本藤原鞠躬说:“少店主,恭喜你啊!”
此言一出,小泽静惠脸上立刻挂不住了,获野瑰园在进入鉴于之前,早已经在小泽静惠的身边安插了两个资格很老的家伙,这两位女士都不把小泽静惠放在眼里,她们早已经对小泽静惠的做法有所不满,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表达出来。听见山本藤原这么说,这二位女士立刻迎上来说:“少店主吉祥如意,老店主身体健康。”这是存心要恶心小泽静惠,她冷冷的笑着说:“你里面请。”
山本藤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我需要你的服务。”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小泽静惠就这么被带进去了,找一个房间推门进去,小泽静惠把门关上立刻说:“你怎么能这样折我的面子呢?”山本藤原说:“我的心肝儿,你千万不要误会。”小泽静惠勃然大怒一把将山本藤原的脸给抓破了,堂堂知市大人的脸被女人给挠烂了,这样是传扬出去肯定会贻笑大方。他捂着脸蹲在地上,没成想小泽静惠抬脚就踹到了他的脖子上,山本藤原终于怒火万丈。
听见房间里起了冲突,打手们立刻端着刀子冲进去,他们不由分说把山本藤原打的连自己的爹都不认识了,躺在地上不停的翻着白眼,两腿抽搐,双臂紧紧的护着脑袋,胳膊肘的位置留有血迹。小泽静惠这一次真正参与了殴打,再过一会儿,发现对方浑身血肉模糊,这个时候大家都找了慌。大家手忙脚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说也没有好主意让这次危机软着陆。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小泽静惠恢复了理智,立刻拨打电话给医院。没过一会儿一辆急救车就开了过来,大家把他从丽人店的里抬出来,他是被一块白布蒙着的,说是要保护受害者的隐私,所以不能任何一个人拍到受害者的外貌,万一看出来是山本藤原,丽人店非关门不可。
在丽人店里面,有一位织女其实领着双份薪水,一份是丽人店给发的,一份是爱的本店给发的,她只要按时把丽人店里面的情形汇报给爱的本店的东家,就会源源不断的钞票从爱的本店寄来。当警局派人包围了丽人店的时候,小泽静惠几次要自尽都被同事们拦住了,不是同事们舍不得她死,而是怕她的死影响到自己的生意。
天空忽然飘起了毛毛细雨,这碎雨中散发着湿气和阴气,小泽静惠被同事们摁倒在地上,有人趁机在她的背上踩两脚,也有人趁机扯她的头发,如今她真是狼狈之极。这个时候她顾不上疼,也顾不上生气,她的内心完全被恐惧所占据,心想如果东京都知市被她打死,不等被告的家人收拾她,获野瑰园就不能饶了她。在她跟前的织女们一个个也是咬牙切齿,突然有人拿起一个瓶子朝着小泽静惠的脑袋砸下去,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