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咎理,想要问个究竟,你一言我一语,几乎要把福泽秋筱逼疯。福田九郎下令逮捕佳子内亲王和她的男友,这件事其实是非常有风险的。只不过盛怒之下做了这个不计后果决定,如何才能让这件事软着陆呢?起初这件事对外是保密的,可皇室成员忽然失踪,立刻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闻仁亲王因爱女走失,他真是急如星火,立刻打电话给井上纯美,要求谍报组织权力搜查。而这个时候她又接到了福田九郎的电话,要求她看清形势、不要胡来。井上纯美立刻找来甲乙两位副局长商议,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呢?
副局长甲说:“大人,内阁可是实权机构,亲王只是象征而已,我们可不能抛弃现实的利害,而屈就于一个虚头巴脑的象征。”副局长乙说:“不然,内阁的确是个是全机构,可铁打的内阁,流水的首相,谁知道这厮什么时候走人。绑架皇室成员,这绝对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井上纯美站起来踱步,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走了几圈突然说:“我们不要动,告诉亲王大人,佳子内亲王是被内阁给扣押了。”
福田九郎知道纸包不住火,在闻仁亲王找到他之前,必须先拿到佳子的口供,有了佳子的供述,闻仁亲王也无可奈何。佳子内亲王身份高贵,万万不能用刑,只能诱供,内阁让最有审讯经验的一位老警官负责审讯佳子,佳子坐在一把铁皮椅子上,一个大灯对着她照,使得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她只好闭上眼睛,注意用耳朵听对方的声音,希望能够把对方的声音记住。老警官咳嗽了两声,说:“佳子内亲王大人,你也许不知道,此时此刻,福泽秋筱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哭爹喊娘了。你如果不招供,他即使不死,也会落个残疾。”佳子说:“你这是打算诱供吗?”
老警官说:“啧啧啧,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怎么能叫诱供呢?我这叫做审讯,你放心,你就是借我个胆子也不敢对你用刑,至于哪位福泽兄弟,那可就说吃点苦头了。”佳子说:“行了,你也不用费劲了,你想让我怎么招供,你说我写。”老警官万没想到事情会办的这么顺利,果然不到一天时间,闻仁就来到了内阁府。福田九郎知道这个时候决不能输掉气势,他并不像往常那样出来迎接,而是坐在办公室等着闻仁进来。闻仁没有请人通报,直接闯进他的办公室,站在他面前。福田九郎阴沉着脸说:“亲王大人应该自重,天皇陛下不过是个象征,你连个象征都不是,内阁府可是机关重地,你这样擅自闯入,有干政之嫌。”
闻仁气的怒火直冒,扑上去就和福田九郎扭打在一起,一开始福田九郎还打算忍让一下,可一挨打就业急了,两个人打的非常激烈,身边的人根本没办法将他们分开,打完这这一架,福田九郎知道自己这首相算是当到头儿了。但他坚持不递交辞呈,还想办法阻断秋筱宫家与皇位之间的联系,事后他立刻去拜访宣仁,宣仁在内阁有线人,知道这厮打了亲王,这个人如果还能继续留在首相任上,皇室的颜面何在?福田九郎努力像宣仁表明,他的目的就是要扳倒闻仁,没有其它的意思。宣仁对于跟他合谋是有些顾虑的,经过反复权衡,还是决定跟他合作,扳倒闻仁,保证他不会被清算。闻仁因为擅闯内阁府扰乱公务被警方拘捕,这个时候纪子一下子就慌了,立刻给远在英国的真子内亲王打电话。
这些日子真子一直觉得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只是预料自己会遇到什么麻烦,万没有想到家里会出这么大的事。立刻请假回到东京,没过多久黑田正男也回来了。井上纯美因为暗中头向闻仁亲王通风报信,涉嫌犯泄密罪被逮捕,福田九郎到了这个时候,他几乎可以把皇室取缔,自己当头目了。宣仁感觉自己有可能被人利用,他的立场发生了微妙。他来到御所,力劝天皇召见议员们,劝他们通过一个决意罢免这一届内阁。二战结束之后,天皇不干政已经是一条铁律了,这样做搞不好会受人诟病。
事情就这样僵住了,天皇坚持不干政。福田九郎盛赞天皇深明大义,对于皇储的举动,他表示理解和同情。天皇其实很希望美国能够干预这件事,福泽秋筱是个保守人士,所以美国很喜欢这个人,极力扶植女权阵营的势力。美国的不干预政策,更让闻仁一家的处境极为难堪,真子内亲王见到纪子王妃,母女两个抱头痛哭,之后仍旧束手无策。黑田正男说:“这件事只能这样做了。”他花费一个小时写了一片通讯,把他寄给伦敦的泰晤士报编辑部,很快通讯被刊登出来。世界立刻位置震惊,黑田正男在通讯的结尾部分指出福田九郎正在谋求不受限制的权力,世界各大媒体上每天都在刊登日本的消息,被丑闻包围之后,内阁的所有工作全部停顿下来。
福田九郎为了打破这种局面,他不断的宣布一些新消息,从里面传出来的一份闻仁的口供,在口供里面他说自己是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这个时候防务部尚书突然将首相扣住了,对外宣称福田首相已经辞职,同时宣布他正在接受司法调查。空出来的首相位子由民事部尚书接任,他也没怎么犹豫就接受了这个提议。国会接受了这样的变更,福田九郎被解除了职务。他也成了囚徒,如何把闻仁和佳子内亲王放出来,这是摆在新内阁面前的一件大事。民事部尚书说:“这件事让官府的在百姓面前大大的丧失了信用,该怎么收场呢?”防务部尚书说:“福田九郎这样的人必须移交司法,判处重罪。”民事部尚书说:“依什么罪名呢?”防务部尚书笑着说:“拖欠嫖款。”
为了将事先做的一番筹划落实,他们首先将井上纯美释放,并且恢复了她的职务,让她对福田九郎进行了一番调查,调查的方向就是私生活,越是私密的东西越好。每调查出来一些东西都要放到媒体上,释放的消息一次比一次劲爆。起初是贪墨一点小钱,渐渐就涉及到了拖欠嫖款,他不仅嫖德很差,还涉及犯罪,因为给他提供服务的人里面有儿童,男孩和女孩都有。除此之外,他勾结财团破坏市场秩序,总而言之,此人简直就是一堆臭狗屎。福田九郎在看守所一开始还负隅顽抗,后来发现审讯的警官越来与粗暴,甚至直接动手打,下手越来越重,他知道自己怕是熬不过去了。
最后井上纯美参与了对他的审讯,为什么要将佳子内亲王和她的男友投入看守所?为什么要把闻仁亲王投入看守所?福田九郎虽然能头头是道的回答,可井上纯美根本就听不进去,她自己已经写好了剧本,一旦福田九郎不配合,那就动粗。狡猾的福田九郎认识到坚持抵抗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但是他宁可死也不愿意成全井上纯美。井上纯美也彻底被激怒了,福田九郎的家人相继被捕,他的亲戚朋友也都相继入狱。并且都在遭受严刑拷打,福田九郎真是心硬如铁,无论你怎么折磨他的家人,他就是不肯配合。
井上纯美把实情告诉了民事部尚书和防务部尚书,他们一合计,认为福田九郎已经无药可救,要想他不翻盘,只有送他赴黄泉。在一个清晨,井上纯美带着工作组来到福田九郎的囚室,福田九郎看到井上纯美面无表情,眼神中充满了杀气,知道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不容他,七八个壮汉将他摁倒在地,井上纯美笑着说:“福田君,走到这一步并非我的本意,不过你真的必须死,你竟然敢冒犯皇室,动摇日本国的根基。”
话音未落,他的腰带被抽出来套住了他的脖子,越勒越紧,慢慢的他的舌头就吐了出来,而且越吐越长。两眼翻白、呼吸停止、四肢僵硬。井上纯美离开后没多久,一群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将他抬了出去。一个小时后,太阳刚出地平线,福田九郎变成了一堆骨灰。福田九郎背弃了保守阵营,与之对立的人似乎又成了保守阵营的一员。佳子内亲王和福泽秋筱以及闻仁亲王相继获释,真子内亲王和黑田正男在他们正式获释之前就离开了东京,佳子回到学校之后,发现课程落下好多,大菊文学社也解散了。好在大学的课程似乎不想中学时期那么重,即使落一段时间,补起来也不是那么吃力。福泽秋筱重新租了一间公寓住在里面,他向谋到一份新差事并不容易。
他要做一点上面才能够维持生计呢?做点什么才能够保证和佳子之间的有一份幸福的生活呢?闻仁会到秋筱宫之后,因为父子之间已经产生了嫌隙,天皇始终没有来看望他,他也不希望见到天皇。闻仁也感觉到福泽秋筱这个人太容易惹事,他这么想,纪子也这么说,她说:“要不咱们就让佳子和他分了得了。”闻仁说:“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男人不停的惹事,不是因为他喜欢自己找麻烦,而是他有强烈的不安全感,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让他有一份工作,让他看到希望,他就不会胡闹了。”纪子说:“佳子这孩子真是不让我省心。”
闻仁说:“生儿育女是为了什么呢?我觉得是还债,前世我们欠他们的,今生还给他们。”纪子说:“行了,不要抱怨了,纵然经历风雨,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只要大家都还好好的活在世上,有什么要比这个还好呢?”闻仁点点头说:“谢谢你。”新内阁仍旧面临着社会的普遍质疑,传统势力中的一部分人是支持福田九郎的,他们对福田九郎的死非常愤怒,不断的制造混乱,让官府倍感压力。民事部尚书虽然实际上掌握了权力,可他还没有正式的履行手续,什么时候国会能通过对他的任命,什么时候进御所接受天皇的加封,这些似乎看起来都不容易变成现实。传统势力内部撕裂的非常严重,原本支持福田九郎的甚至威胁说要勾结女权组织,推到新内阁,控制官府、重新组阁。
闻仁决定改变皇室不干政的态度,邀请民事部尚书来秋筱宫做客,理由非常的充分,要当面感谢他解救了佳子和她的父亲。佳子在学校非常的失落,她只要无聊的时候就来找福泽秋筱,福泽秋筱因为谋不到生计脾气越来越差,不过在佳子面前,他一直非常的谦和。两个人经常骑着自行车去郊外散心,天气越来越暖和,可福泽秋筱的春天迟迟没有到来。佳子说:“在人的一生中会有波峰波谷,谁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波峰或者波谷。然而这一切都会过去,多年以后再想起我们一起共患难的时光,也许会觉得那是一件美好的时光。”
福田秋筱听了这话,立刻兴奋起来,人生活在岁月的长河中,岁月流失之后,会有什么留在你的记忆中呢?这世上有两类人,有的人喜欢回忆过去,甚至有一点怀旧,这类人多半很务虚,喜欢吟风弄月、舞文弄墨,即使没有触景生情,也要装出一副忧伤的样子,因为这样猜的够文艺。有的人喜欢不断的往前闯,没有时间去回忆过去,这样的人是实干家,这些人在经历过一些是之后,往往会忘得一干二净。福田秋筱是前一种人,这样的人往往没什么出息,没有出息的人容易对现实不满。佳子是第二种人,她生活的很精彩,无需怀念过去。至少她自己是这样想的,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她有些动摇。面对阳光灿烂,他们依偎在一起,上面才能让他们振作起来呢?闻仁在自己书房里几乎要把自己的头皮给抓破了。
闻仁决定约见福泽秋筱,福泽秋筱有的是时间,周二的上午,他乘车来到秋筱宫,会面实在客厅进行的,在这里会面显得正式。茶水和点心放在茶几上,闻仁说:“今天找你来要商量正经事,不能这样下去了,你需要一份工作,需要一份收入,这样才能支持你的生活。”闻仁说:“是啊!可我该做点什么呢?”闻仁说:“总是担心被人炒掉,这很不好,你需要一份不会被炒掉的工作。”福泽秋筱说:“所以我该做点什么呢?”
闻仁说:“如果是自己做生意,你会对什么生意有兴趣呢?”福泽秋筱说:“这对我来说是个问题。”闻仁说:“做个生意人,最早做生意是指把甲方生产的东西买下来卖给乙方,你赚取的是个差价。后来生意的概念扩展了,你生产什么东西拿出来卖,这也叫生意。你生产一种或一类东西拿出来卖,再用卖东西获得的收入以来支付各项开支,这个也算生意人。如果你不怎么会卖东西,对生产东西却很在行,你算个手艺人。一个手艺人有可能同时是个生意人,但生意人未必是手艺人。如果有什么东西被社会所需要,而这东西你可以提供,你也可以活的特别好。既不会做生意,也不懂什么手艺,你只好卖膀子力气过活,这样的人叫做受苦人。加入这三者你都不沾,那么你很可能是官府里的蛀虫。没有什么才能是社会所需要的,只能靠霸占官府里的某个位置生活。前三种人都还不错,第三种人最可耻。”
福泽秋筱说:“我家里没有会做生意的人,我虽然自我感觉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他并不为社会所需要,至于出售苦力,我这样的身板儿怕是不行。”闻仁说:“我认识一些人,每天四点就开始工作,刨去打球和用餐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工作,平常在生活中有许多人,对工作有许多抱怨。工作和生活是两回事,工作只是为了赚钱。对于那些消耗大量精力去工作的人,他们对工作其实没有多少抱怨,否则他们不会那么卖力,对于谈来说工作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他们热爱自己的工作,在工作找到了许多快乐。”
福泽秋筱说:“我也想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这并不容易,因为工作机会不容易有,让自己喜欢的工作就更难找到了。”闻仁说:“我觉得你在文史方面的功底还不错,这可能也是你的兴趣所在。”福泽秋筱说:“我觉得社会越来越不需要这些东西了。”闻仁说:“商业是一种非常伟大的东西,以后无论是哪一行,可能都需要学习如何把自己的东西卖出去。让顾客喜欢你的东西,优秀的生意人可以把木梳卖给和尚,可以把剃须刀卖给长发飘飘的美少女。不会卖东西的人生活会比较艰难,而会卖东西的人会更有成就。”
福泽秋筱说:“你想让我学习卖东西。”闻仁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有一家茶社的老板死了,老板的儿子是个书呆子,就会吟风弄月,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现在他要把茶社卖掉,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一笔低吸贷款,你去银行补全一下手续,然后可以去哪里做交接。”福泽秋筱感到很震惊,因为这件事没有提前跟他商议过,闻仁说:“这家茶社的位置非常好,来来往往的客商非常多,你要让这里变成可以歇脚的好地方。凡是生意人集中的地方,你就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生意经。你放心,人都希望自己的本事被肯定,只要你虚心请教,他一定会不吝赐教。有了这些人的帮忙,你的经商才能一定会突飞猛进。”福泽秋筱说:“做生意不是我喜欢的工作。”
闻仁说:“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做生意是怎么一回事,只要你足够了解它,你一定会爱上它。你会做生意,无论做什么你都会更讲究,因为你知道怎么做能够让你的受众接受你的产品。当教授,一定是最受欢迎的教授。从事写作,一定是畅销书作家。你会变得非常富有,即便是面对皇室,你也可以仰起头,无须有任何自卑。简而言之,学会做生意,你做任何事都会顺利得多,不会做生意,你做任何事都要受阻。会做生意的人不会怀才不遇,让美好的东西滞销,这是一种犯罪,你说呢?”
福泽秋筱心里非常的忐忑,闻仁笑着说:“其实做生意的人非常伟大,而那些赖在衙门里混饭吃的人简直就是一堆狗屎。是做生意的人让财富翻倍增长,是做生意的人让信息越来越通常,社会越来越开明。我很喜欢中国的大商人白圭、端木赐、范蠡、王元宝、沈万三等人。我一点也不喜欢清国的那些所谓的红顶商人,先去投资一位官员,让后靠着这位官老爷的庇护把生意做大,只有那些不依赖官府的商人才是良商。官府不应该过多的介入市场,假如一个社会人们做生意必须讨好官府里的老爷,这样的社会是不健康的。”福泽秋筱说:“我会尽力而为。”闻仁从抽屉里翻出一本书送给了他,说:“这一是本好书,在市场上非常受欢迎,叫做《交易的艺术》,作者是一位地产商叫做唐纳德·川普。”福泽秋筱说:“对这个人我知道的不是很多。”
闻仁笑着说:“关于这个人我可以以后再讨论,这本书你记得要好好读,希望它能对你有所帮助。下午你就去银行补全手续,晚上你去茶社办交接,我会安排人把你东西送到茶社里去,你的租那一间公寓我会安排人把它推掉。”福泽秋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闻仁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吧!”福泽秋筱拿着那本书离开秋筱宫前往银行,纪子从屏风后面出来笑着说:“夫君,你真有办法,这么一匹野马,你把他训得服服帖帖。”闻仁说:“我把他需要的东西提供给他,他当然服帖。”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