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拐角里突然走出一个人,与卓真四目相对。
卓真以为是褚玉扇,满怀期待地抬了头,却发现那人只是一个面目阴冷、眼角有疤的男子,一只手上还缠着布条,想来是受了些轻伤。
他不识得武林盟主江少,可江少却是认得他。
“流水阁的阁主?”江少轻蔑一笑,“我不想杀你,识相的话便速速离去,省得惹上一身的麻烦。”
卓真站起身来,握紧手中的玄铁剑,看了一眼江少的手指,沉声问道:“九大派的掌门,都是你杀的?!”
江少又是一笑,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他们都是被江水榭的蛏散所杀,是中毒而亡。据我所知,普天之下能拥有蛏散的,便只有——江水榭的褚玉扇了。”
卓真将剑指向江少,却是恍然大悟:“原来给褚姑娘设局的人是你!”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阁主,我劝你不要自作多情的好。你口中的褚姑娘早就拿着蛏散与小白脸私奔了,怎么,你还想替她收拾烂摊子不成?”
“住口!”卓真终于拔出玄铁剑来,飞身刺向江少。
江少接了几招,却与卓真不分胜负。
二人正打得难舍难分时,只听江少吹了声哨子,十个黑衣人便出现在二人面前,将卓真与江少挡了开。
江少得以脱身,速度极快地想要离开江水榭,他越过房顶,却不忘对卓真道:“卓真阁主,你可记好了,是褚玉扇杀了九大掌门,以后见了旁的人可莫要说错了。”
卓真被黑衣人纠缠着,听闻此话,愤然道:“荒谬!”
江少不见了踪影,黑衣人便也相继抽身离开,得了空的卓真这才喘了口气。
卓真望着黑衣人离开,想起了褚玉扇,心中十分担心,便顾不得再去追,只将玄铁剑放回剑鞘后便进了江水榭四处寻找。
江水榭的机关已被毁了个七七八八,房子大半也被烈火吞噬变成了一堆骨架,卓真找遍了江水榭,唤着“褚姑娘”三个字,却不知褚玉扇早就离开了江水榭。
卓真最后找到后山处,终于看到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坟头,以及褚娘的血字木碑。
他的耳中响起了江少的声音——猖狂而又蛮横。
“过不了多久,江湖上便会人人皆知,褚玉扇杀了九大门派的掌门。卓真阁主,我劝你还是多远些,免得被溅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卓真恨恨地握紧了手中的玄铁剑,随即在褚娘的坟头前磕了三个响头。
他跪在木碑前,一字一句道:“前辈放心,卓真定会找到褚姑娘,还江水榭一个清白!”
“前辈若是地下有知,还望能指引卓真早日找回褚姑娘。”
卓真站起身来,向木碑抱了拳,随即又回到了栏杆处。
却发现,九大掌门的尸体全都不见了。
卓真道了句“畜生”可是又无计可施,恰巧眼尖地看到不远处的水边旁的草丛中微微动了动。
他踩了水,略过水面飞到了草丛边,略显讶异。
草丛中藏着一个人,那人抖若筛糠,卓真揪起他来,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正是冥鼎派的掌门冥鼎。
“冥鼎掌门,你怎么会在这里?”卓真自诩问的声音比较恭敬,可冥鼎却是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大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卓真松开冥鼎,同时心中明白,冥鼎疯了。至于是吓疯的还是被毒疯的,卓真无从得知。卓真环顾了下四周,想要兜些水来给冥鼎醒醒神。这厢刚走两步,后脚便教冥鼎拽住了衣摆!
冥鼎一副讨好的模样道:“你带我走!我把我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都给你!”
冥鼎一副疯癫的模样,卓真几番思量,终于决定先将冥鼎带在身边。
十大掌门已经死了九个,难保冥鼎不会遇害。况且看冥鼎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卓真扯了冥鼎的腰带,在冥鼎亮晶晶的眼神的注视下将冥鼎的双手绑了起来,自己则拉着腰带的另一头,牵狗似的牵着冥鼎离开了江水榭。
冥鼎眼中暗光一闪,却是傻笑着低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