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底一晃就是半个月时间,章子又学习了识药之法,将矮人世界与地上世界的药物互相对照,弄清楚了用药方法,大体上是相同的,只不过药草形象不同罢了。之前他也在田大夫那里学过识药,眼下两相印证,不过半天就学通了地下的药物作用和分布之处。对于其他的几种知识章子无甚兴趣,花了两天时间粗略看了一遍,心中有了一个印象,并没有刻意多加学习。待要出塔,想起孔力对自己的关照,心中有些忐忑,如果被孔力知道自己在塔下一式武功未学,会不会心中气恼,现在无人催促,章子倒有些放不下,转身又回到武功房中,粗粗看了一遍,捡最简单的一种‘截拳’学习了几遍,这拳法放在矮人世界,几乎人人会打,但是无心法配合,故而发挥不出它的威力,只因学法简单,出拳之际看似威力无穷,所以许多矮人多习此拳法,学的人多则多了,可实战起来却无甚力量,有时候反而会被村姑蛮汉打的抱头鼠窜,所以在大多数人眼中只是花拳绣腿而已。章子配合心法将这套拳法打熟,出拳之际水力激荡,甚至连屋中石墙都有晃动之感,再不敢尽全力出拳,只是一遍遍将拳法打熟,不敢加上水力,半个时辰便牢牢记熟,如同打过几千几万遍一般。
回到塔上,章子在上面几层祖师人像前重重叩头,想不到这些前辈如此甘于寂寞,舍得离开繁华中原到这陌生荒蛮之地救伤,精神实在是如圣人般高尚,田大夫不止一次提到医德,在这里章子终于明白了医者之心,不在于说教,更在于实际的行动。世上医生虽多,但又有几人可以做到不为名利,甘愿默默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尽力救人。
第十章探监
来到塔外,塔门自动关上,山风鼓荡,吹得章子衣袂飘飘,忍不住发声长啸,声振高岗,似乎替天下苍生一鸣不平。这时的章子不但外表变得更加成熟,心志也随着此次药王门之行产生了变化,再不是之前随遇而安,只为一口饭而居于人下的样子,眼中散发出的是坚毅与不屈的神态,虽然仍旧是孩童身材,可气质中流露出的威势让人为之动容。
从山上下来,顺着来路往小村而去,行路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不止数倍,因为来时章子要照顾毕谷,故而未尽全力,这趟回去只是他一人独行,运用水决带出一团雾气,脚下如同行云流水般前进,只不过短短两天就回到了小村。
回到毕谷居住的房子前,章子面带笑容,想象着毕谷看见自己会不会开心地大叫出来,推开院门进去,眼前的景象令章子一楞,院中乱七八糟地扔满了杂物,象是被土匪打劫过一般,连忙到屋中,同样是一番乱象,箱笼倒地,衣服被子扔的到处都是,水缸也被打破,水流一地后,浸泡过的东西散发出一股霉味,而今水渗入地下,只留下满地的泥淖,衣服被子上满是泥印,看上去似乎被无数双大脚踏过,已是脏的象抹布一样,再也穿不成了。章子大急,自己离开不到一个月,毕谷家中竟然遭到如此巨变,不知毕谷现在何处。
他跑出门外,急忙敲开邻居家的院门,出来的是一个小女孩,看着眼熟,当初章子养病时她也常来探病,并带给章子很多美味的食物。顾不得客套,章子急忙问道:“毕谷家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见他人?”那小女孩听章子说的是矮人语言,一时呆住,当初章子可是不会说话,此时居然说的如此流利。定了定神,也顾不上多想,回答章子:“你们还没有走时,集市上有一个老婆婆被人抢走灵芝,毕谷和几个大叔去官府告状,不曾想那个人买通官府中人,将几个大叔抓走,毕谷刚回到家就被人抓走了。我们不敢去官府理论,只是每天送饭给毕谷和大叔他们吃。”听完这番话,章子胸中一口怒气腾起,想不到那恶人抢人宝物,竟然还敢如此对待良善,既然自己遇到,定然不能坐视不理。想了一想,章子毕竟年幼,对于如何救人没有明确的方法,原地打了几个转,这才想起,可以随这小女孩先去看看毕谷再说。也是章子一向弱小,虽然修成了各种道法,但对于自己并没有信心,换做是孔力,怒气勃发之下,定会打上门去,将监狱拆平,捉住那恶人剥皮拆骨。
好不容易捱到晚饭时分,章子随着那小女孩走向监狱,知道她叫丽卡,路上简单地对她讲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丽卡听完,心中大定,脸上泛出红光,对章子说:“章子哥哥,药王门一向是我们这里的一个神奇传说,想不到真的有这个地方,官兵们一向告诉我们,药王门的人非常邪恶,会说骨币上刻着的那种字,听到了说这种话的人一定要报告官府,如果得罪了药王门会被残忍的杀死。可是我的父母长辈们私下里告诉我们药王门是个行医救人的门派,里面的人全都是象神仙一般,你能遇到他们真是幸运,当初你不会说话,到他们那里就被治好了,现在你说的比我还好,你的声音真好听。”小女孩心中无私,还为以当初章子不说话是哑巴,却不料章子是根本就听不懂,后来章子读出那几个字时她不在场,故而一直有这个误会。章子听丽卡夸他声音好听,脸上微微泛红,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称赞他,心里有点害羞又有些甜蜜。也不说破他不是矮人之事,只管跟着向前走,一路上丽卡问的最多的就是药王门的事,充满了好奇与憧憬,就连在里面吃什么东西,用什么东西装也问了一遍。
不觉间走到了监狱跟前,丽卡常来此处,可是看见膀大腰圆的狱卒时,害怕的向章子身后缩,章子看着地些狱卒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也有些惧意,壮着胆子走上去,向门口站着的一人拱手:“我是来给毕谷送饭的,麻烦通融一下。”那狱卒不看章子,斜眼望向他身后的丽卡,口中不干不净地邪笑:“小妞,你又来了,来给大爷捶捶腿。”丽卡满脸通红,愤怒地望着那狱卒,双手紧紧握着装饭的蓝子,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