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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作者:流浪诗人.|发布时间:2024-12-19 11:35|字数:1993

  尖嗓子原名朱德源,福建人,失踪。五年前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传染病防治专家。只是真的让他出名的不是他的医术,搜索上显示,您是否继续查找朱德源的妹妹朱眉。

  我查看了一下,发觉这高科技只有对准人脸辨别,它才显示资料。

  尖嗓子见我许久不动,以为我生气了,走过来给我端了把椅子。

  “朱德源?”我试探地问了下,完全没考虑过早的暴露可能会把自己推入一个危险的装满毒蛇的大坑。

  尖嗓子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喊这个姓名,当即愣了一下。他皱眉,重新拿了把椅子坐下。

  我知道他正在给自己争取足够思考的时间来考虑是否承认,为了让他感觉我和他是同一阵线,我拉过他拿来的椅子,和他肩并肩的坐着。

  许久,他开口了。“是,我是朱德源。”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尖嗓子脸色难看地笑了笑,“这算是小记者的人物专访吗?”

  我点头,“你觉得是就是。不过我希望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朋友来讲一段往事。”

  “一股子仇深似海的记者腔。”尖嗓子说,“小丫头,你算是捡了个大漏,当年那么多记者想采访我都没能如愿,没想到五年后,栽在你的手里。”

  我正经的说:“因为我比较厉害。”

  尖嗓子笑起来,“你倒挺自信。好吧,冲着你这句话,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尖嗓子说起往事有些感概。“我和阿梅从小就相依为命,你不要看阿梅现在的样子尖酸势力,以前她可是一个高中的语文老师,单纯可爱,虽然嗓子不好听,但孩子们都很喜欢她的课。可惜遇人不淑,嫁了一个混(蛋)丈夫。这事也怪我,要不是我感觉靠谱给她介绍那个人,她也不会遭受那些磨难。”

  我没说话,我几乎可以凭直觉猜到这又是一场中国式的家庭悲剧。两个不相爱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一起,问题暴露后催生更多的黑暗。

  “阿梅结婚后很不幸福,她经常回来住,问她只说是想我了。我因为医院忙,而且哪家夫妻没有小摩擦,也就没怎么过问。直到那天晚上。”尖嗓子似乎回忆到不愿想起的事,他拿起眼镜用手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她浑身是血地跑来敲开,说自己杀人了。”

  尖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道:“阿梅说,她杀了她丈夫的全家。”

  一阵穿堂风从大门擦过我的背吹过去,我的心里一阵发麻。我咳了一声,“然后呢?”

  尖嗓子说:“后来我就带着她逃跑了,直到我们在逃亡的时候遇到刘来福,开始跟着他做事。”

  我一下来了精神,“你跟他做事做了五年?”

  尖嗓子看了我一眼,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站起来,转身走进地窖,手里拿了一本册子。他把东西丢给我。“看看。”

  我翻开,这是本买血账本,第一页是从去年的1月1号开始,详细地记录了某月某天哪个村民卖了血,哪家医院买血,多少升,利润。刘来福签字。

  “这只是刘来福的其中一本账单,贩卖人口,倒卖古董,他干过的非法事数不胜数,只是每次做的天衣无缝,想查也查不出来。”

  我有点难以置信,“现在是法治社会,而且这里武汉市区也不是很远,刘来福真的可以在这里为非作歹而没有被发现?”

  尖嗓子自负的笑起来,“这你就不懂了。你别看这是个小村,但地下挖有隐秘的地下通道,有什么危险可以暂避。而且这里几乎是半军事化的管理,每次入村进村只有四条道,每个道口都会有村民值班盘查。”

  我摇头道:“那我和任曦当初怎么没碰到?”

  尖嗓子说:“那是故意放你们进来。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如果你还没卖到山沟沟里……”

  我惊道:“你们真的在贩卖人口!”

  尖嗓子点头。

  我微喘了一口气,继续问:“就没有村民告发你们吗?”

  尖嗓子扭扭脖子,“这里的村民几乎都姓刘,大多有血缘关系。刘来福相当于就是他们的族长。你没看见吗,这里会包饭,一日三餐。一个月还会加餐,业绩好,刘来福还会给奖金。况且,你真认为有人敢举报吗?”

  我咽口水,发觉自己来这里已经快两个星期,所见所闻也不过只是这村子的冰山一角,也不知道尖嗓子还有多少事瞒着没说。

  我指了指账本,随口问了句。“咦?半年前,这笔交易怎么没结账。被赖了?”

  尖嗓子不自然地咳咳声,“每次交易都有风险,烂账。”

  “我把这些资料备份是想为自己和阿梅留个后路,如果刘来福不动我们,这些文件永远不会被人知道,但是,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对付卓老三。”尖嗓子说道,看不清他的脸色。“下一个很可能就是我们。”

  我试探道:“那我们呢?你不怕我们把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你们都没得玩。”

  尖嗓子没有说话,他的脸隐在阴影。

  他犹豫了。

  朱德源犹豫了。

  蓦然,我内心阴暗地冒出了一个另一个可能性。这实际上是一场关乎生死的内政争权战,处于下方的人已经不满上方的统治,急于夺取自己应得的。

  而我和任曦只是他们争斗的备胎方案,是导火索,是后路。

  我整理整理思维。如果是这样,这些天尖嗓子的所做所为都是假的,他只是拿我做一颗棋子。那这人太可怕了。

  良久,我站起来,我得告诉任曦,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就交代在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中。这里的人,空气,阳光,水,都是脏的。

  房间里的小鱼开始咳嗽,断断续续。我停住脚步,还是转过身来。“那个陪刘爷爷一起乞讨的盲人朋友是你吗?”

  尖嗓子愣了一下,点点头。

  “我还是想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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