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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章

作者:流浪诗人.|发布时间:2024-12-19 11:35|字数:1947

  果不其然,任老头情理之中的被拒绝了,为这事他骂了报社老总半年多。稿子被拿到《南方冰点》那边登出来,牵出来一堆“萝卜”。武汉这边报纸在后来的后续报道里,只提到一个大学生失联案件。具体怎样我也没多关注,因为那个时候我自己的生活已经是一团糟。

  很多年后,我再见到周易是在国外一次采访里,中国的记者都被安排在一个区。他已经是《南方冰点》的编辑了,声名在外。见到我,他想了想,可能觉得很熟悉,但最终没记起来。

  临走前,我想起那个风起云涌的晚上,然后突然问了他一句:“你是什么星座的?”

  他颇为惊讶,扶了扶眼镜框。“天蝎。”

  我点点头走了。他与任曦不是一个星座。于是我又得出了一个不同的结论。

  果然天下男人一般黑。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那篇稿件上,我记得写了这样一段话。

  我之所以会想去玩、去哭、去闹,浪费一切可以浪费的时间,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还年轻。朝气蓬勃额头会冒出青春的汗水,长出张扬的痘。

  自从我接触到记者这个行业,我提前预习了死亡与生存、(欲)望与救赎。人永远被喜怒哀乐贪嗔痴掌控着,绝望悲愤、欣喜若狂、呆滞如木,一张张不同的表情从我眼前经过。

  而我只是匆匆的过客,过了这一站,我还要继续奔赴下一站。

  也不知道被删掉没有。

  当然,世界的变化并不妨碍任曦在咖啡馆里泡妞。自从苏姐把店交给他以后,他倒挺像模像样地磨起咖啡豆,煮起咖啡。

  他煮的咖啡味道不错,加上长相还过得去,经常会有附近留校的女学生过来喝咖啡,一坐就是一下午。

  只是他从不碰钢琴,自个儿买了把吉他,没事就在那里唱唱歌,都是些很深沉的民谣。像什么尧十三的《寡妇王二娘》,一堆女人在那里听他嚎“二娘唉,二娘”,反正我只听得懂这一句了。

  据邻桌的妹子分析说:“这首歌被他唱得如泣如诉,可歌可泣,深沉低转,高音嘹亮。”

  分析的这么透彻,看来这姑娘应该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几天,东风的情况不太稳定,有一次早上还见红了。医生嘱咐说第一次怀孕是这样,但千万不能刺激她。

  按这哥们的说话水平,我这学新闻都恨不能一脚踹开他,直接当医生去了。

  “许东城,作为一个女生,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任曦拿着吉他向我走来。

  我把脚在咖啡桌上蹭了蹭,换了个姿势。“任二少,这几天回到久违的温柔乡里,感觉怎样?”

  “简直不能再好。”任曦伸长了腿,放下吉他。“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还是古人说的好,乐极必生悲。”

  “你个乐都没乐过的人,知道个甚?”

  “是啊,乐多了肾亏。”

  “听说最近肾六要在大陆上市了,打算买两个别腰间。”

  我想起那天任曦手机上任顾的来电名,笑道:“‘不是我’,怎么这么奇怪的来电名。”

  任曦反应过来,把腿收了回来。“就是‘不是我’啊,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说道:“放别人身上可能不奇怪,但是你这么别扭的人,真说不准。”

  任曦拿起吉他,修长的手指掠过钢弦,音调杂乱无章。“那你觉不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久了我父亲还没有找到我。”

  “那你是希望他找到还是不希望?”我反问道。

  任曦弹了首《绿袖子》,“听苏姐说你很喜欢这首英国民谣。”

  我把脚放下来,“其实你是希望的,对吧。”

  任曦的右手顿时停下。“最不喜欢你自以为是的样子,许东城。如果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任顾,你信不信他会赶紧立刻马上亲自来把他接到家里去。”

  任曦用了两个“他”,指代不清,我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我拍拍他的肩,起身给他冲了杯咖啡。

  其实任曦像小孩一样,你对他好,他自然就对你好。如果想着给他道歉或者占他便宜之类的,拍他马屁绝对是不二法门。

  任曦的脸色有所缓和,他喝了口咖啡,然后又一口吐出来。“许东城,你加了什么!狗屎还是猫尿?”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我实在是学不会玻璃瓶的酒精灯咖啡机是怎么用的,就给你冲了杯速溶咖啡。没那么夸张吧。”

  “你喝一口试试。”任曦把杯子推到我面前。

  我小心地抿了一小口。冲的时候,只有温水勉强凑合,加上速溶的原本要比现磨的咖啡口感差很多。现在喝起来,好像真有点怪味。

  “噢,我想起来了。”我转移话题,收拾东西往门口走去。“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去检查艾滋。你别忘记了。我去看东风。再会。”

  出门后,我停住脚步往咖啡馆里看了一眼,不远处是一桌说笑的女学生,任曦他一个人独自坐在原地,像是一座孤岛。我看见他摇摇头,把腿伸长了,抱起吉他唱起来。

  哎呀二嬢二嬢,你当我家婆娘不当,你不当不当讲不当豆不当。

  第四十八章任曦得病

  我进到病房,一眼就看到坐在病床旁边的任顾。他和东风一说一笑的,看样子东风的状态相比于前几天要好很多。

  南瓜正在旁边削苹果,看见我就把削了一半的苹果塞到我怀里。“东城,革命的未竟事业就交给你了。”

  我一见那被削去一半果肉的苹果,笑道:“怎么,南瓜,你这是要吃果肉还是果核?”

  南瓜刚要说话,包里的手机响了。南瓜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一转身就走出病房接电话去了。

  我坐到南瓜的位置上,“东风,怎么样了?感觉好点没?”

  东风点点头,看了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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