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里闪过一道清明。
宫郁笙从地上捡起之前苏凉掉落的匕首直接就放在自己脖颈上,她冲着苏凉喝道:“苏凉!你若再不停手,我便自刎在你面前!到时候无法御前献舞,你什么功劳也得不到!”
“笙儿!”
陌泽北箫想要赶到宫郁笙跟前,却被苏凉拦住。他抿着嘴目光幽暗,笙儿快把匕首放下,太危险了!
不!这是唯一的办法可以让苏凉妥协!
果然苏凉停住了手,对于宫郁笙的行为很是忌惮。
宫郁笙勾唇,又向后退了几步与苏凉保持距离,“你把他们都放了,我跟你进京献舞!不然,你什么也得不到!”
“笙儿!”陌泽北箫显然不同意宫郁笙的办法,他如何能抛下她一个人?
“快走!还有温岭,你们一起走!不要再来了!”
只要你们是安全的,我就不怕。至少苏凉现在还不敢杀我……
宫郁笙定了定心,看向苏凉,“你放是不放?”说着拿着匕首的手往后压了压,她吃痛抽了口气,白皙细嫩的脖颈上便渗出一道红血丝异常地刺目。
“笙儿!快住手!”陌泽北箫只觉得自己的心揪得生疼。
“快走啊!”
苏凉停了下来,他阴沉地盯着宫郁笙,“宫姑娘好胆量,但是有你在,他们迟早还是会回来,本将军不怕。”
宫郁笙一僵,随即道:“只怕那个时候少将军未必有能力拦得住!”
陌泽北箫和温岭最后还是离开了,苏凉立刻上前将放下匕首的宫郁笙抓住,搜出她身上所有带利器的物什,就连头上的发簪也不放过。
不仅如此,那日之后苏凉在宫郁笙的身边安排了两个会武功的丫鬟,**盯着她守着她,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
这样仿佛牢狱一般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们进了洛城,关于苏毅的死讯宫郁笙不知道苏凉是如何安排的,那些个卫兵们竟无一人敢言。
洛城乃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城池,苏凉打算先在此地暂时休养。
“宫姑娘,请喝茶。”阿云手里端着一杯茶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云便是苏凉给她准备的其中一个丫鬟,她还有一个姐姐阿兴。
阿云秀气,以柔韧九节鞭见长。阿兴粗狂擅使弯刀。
宫郁笙抬眸微微点头,瞥了一眼阿云腰际的九节鞭默不作声。
她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茶叶是新茶,可是烹茶的技术不太好显得口感酸涩,不好喝。
宫郁笙蹙了蹙眉,刚刚把茶盏放下阿云便端起带了出去,片刻是不会停留的。
屋里传来一声轻笑让阿云身子顿了顿,后换了阿兴进来。阿兴名字像男子,人也像。
比阿云高一截的身子让宫郁笙压力颇大,而且阿兴性子冷淡,宫郁笙从未在她脸上看过别的表情。
那冷淡样子倒是有几分像她,不过平庸的外表不会让旁人觉得她是什么冰山美人,只让人觉得过于木讷了一些。
“少将军可在府上?”宫郁笙问道。
如今他们一众是住在苏凉在洛城租借的私宅里的,除来时见过大门的模样至今宫郁笙还未出过自己的院子。
“不在。”阿兴动了动嘴。
那便又是出门寻人去了吧?
苏凉本没有这般焦急,他始终坚信陌泽北箫会再次出现,可是当他发现乐器中的神鼓被温岭带出去之后便不同了。
没有神鼓便不能顺利御前献舞,那么他的目的便达不到。
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苏凉出门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但每一次都是空手而归。
其实早在苏凉带着宫郁笙到了洛城的前一日陌泽北箫和温岭就已经在洛城住下了,苏凉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在眼皮子底下玩这捉迷藏般的游戏。
“都已经到洛城了,我们难道还躲着吗?”温岭有些着急。
其实温岭根本不在意陌泽北箫的死活,更不在意到底谁会夺得这个功劳,因为他护着宫郁笙御前献舞本就是动机不纯。
这场献舞注定不会就此平淡收场。比起苏凉,温岭更希望御前献舞能够顺利进行。
“苏凉可不是真如外人所说的那般无能,这一路上他把人困得那么死,我们找不到机会。况且苏凉目的是献舞,所以笙儿应该是安全的。”
陌泽北箫很冷静,他瞥了温岭一眼闪过一丝探究。
“可是……”如此这般双方僵持,这献舞之日何时才能到?
“我们当务之急还是想一想这神鼓到底是如何使用。”陌泽北箫道。
当初从邻国皇帝那里就知道这神鼓有着神奇的作用,而在苍郁森林的时候陌泽北箫也亲眼看到宫郁笙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说明神鼓有让人迷失心智的能力这一传言是真的。
若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控制住苏凉,那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我们从石林地出来就不断地试用各种办法,可是这神鼓依旧没有反应,会不会……这根本就是假的?”
“不会,一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办法。”陌泽北箫坚信。
苏凉晚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琴声,琴声婉转低沉曲调淡淡却透出一丝沧桑之感。
“府中何人操琴?”苏凉问。
小厮上前问了问路过的丫鬟,丫鬟想了想道:“回少将军,应该是宫姑娘在操琴。”
宫郁笙?
苏凉抬腿就往客院走去,果不其然在院门口便看到了在院中弹琴的宫郁笙。
她一袭青衫罗裙,脸上未施粉黛面色淡淡却叫人不由自主地朝她看去。
纤细的素手在琴弦之间来回挑拨仿佛起舞的蝴蝶般灵巧,那流泻而出的曲调却不似她这般年纪的人那般轻快,反而有一种垂垂老者的深沉。
一曲终了,宫郁笙眼眸微抬,道:“少将军既来为何不叫人通报?”
这习惯倒是跟某人一样。还是说京城的贵公子都是这样一副德行?宫郁笙不由在心里腹诽。
“宫姑娘原来也擅长操琴,这是这琴曲太过古调,不适合宫姑娘。”
苏凉行至宫郁笙面前,宫郁笙冲他行礼起身,抚了抚衣袖。
苏凉见此,不由挑眉:“宫姑娘不欲再弹一曲吗?还是怨怪本将军来扰了宫姑娘的雅兴?”
“自然不是。”宫郁笙一顿,忽然想起什么,道:“少将军刚从外面回来定然疲累,不如早些歇息为好。”
苏凉脸色不太好看,显然今日结果并不好,宫郁笙便安心一分。
“多谢宫姑娘关心,本将军甚好,并无什么疲累之感。倒是宫姑娘可不要因为初次入京太过紧张而耽误了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