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郁笙连忙掏出包袱里的东西,当她看到一截骸骨的时候惊得差点儿将包袱甩出去,索性她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心神。
不过是死人的骨头有什么害怕的?
咚!
咚咚!
苏凉整个身子顿住僵住,陌泽北箫飞快地退后将阿云逼走,阿云也有些迷糊起来,只是感知到危险本能地举起手里的鞭子挥出去。
没想到这一鞭没有打到陌泽北箫,而是打在了苏凉的身上。
苏凉双目有些微红,他抬眼盯着阿云眼里带着杀意。
“辞王,受死!”
苏凉举剑刺出,竟然把阿云当做了陌泽北箫。
宫郁笙惊奇地看着手里的神鼓,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陌泽北箫,“你为何不受影响?”
陌泽北箫没有动,宫郁笙又喊了一句。陌泽北箫这回似乎有所感性侧了侧身子,他抬手在耳朵里掏了掏。
第四十三章收拾残局
宫郁笙一见,他的掌心上放着两团棉花。
难怪他没有反应,敢情是堵住了耳朵听不见啊!
那么这神鼓的作用是针对所有人的?就连自己也有些受影响,只是不像苏凉那么严重罢了。
阿云自然是不敌苏凉的,最后死在了苏凉的剑下。
苏凉看着倒地不起的“陌泽北箫”大笑,“功劳是我的!我的!”
苏凉丢了剑竟像小孩子一般开心。
宫郁笙冷漠地看着苏凉,或许苏凉不仅仅是受了神鼓的影响,他的内心执念太强了,强到已经泯灭了人性。
蔡夏带人过来的时候看到此情景也是一愣,陌泽北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顿时发起抖来。
苏凉被关押了起来,陌泽北箫忙着收拾残局,直到临行之前才找到他。
“蔡府尹。”
“王爷。”
“关于苏凉一事,蔡府尹……”
“不知情!下官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少……不是,是被苏凉那个歹人给算计了!下官并非是真的有意要害王爷啊!”
蔡夏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陌泽北箫面前,反正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陌泽北箫看都不看他,又问:“蔡府尹来洛城几年了。”
“下官蒙受皇恩,来洛城三年了。”
“三年了?不短了,蔡府尹在洛城可谓是作威作福啊。”
“王爷!”
蔡夏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陌泽北箫每说一句话他就抖上一抖。
“王爷明鉴,下官自为官开始便严于律己,不敢放肆。下官是为国为民为己任的,单就说这次时疫,时疫是假,流民是真。下官为处理流民让他们聚集在一起又提供住宿饮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说完重重地磕在地上。
陌泽北箫不由轻笑,这蔡夏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流民是他想要处理的吗?如果没有苏凉的介入,还不知道蔡夏会如何放纵这些流民。
“你若真一心为国为民,严于律己,自然为我朝难得的好官,好官被歹人利用实属无奈之举。”陌泽北箫说完顿了一下打量着蔡夏的反应。
“王爷的意思是……”蔡夏脸上一喜,却看到陌泽北箫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回过味儿来,再一磕头,声音洪亮面色坚毅,“是!下官今后定一心为国为民,严于律己!”
做好官才能避免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如果不做他就是苏凉计划里的炮灰。
他才不要做炮灰!
“府尹大人果然心思透亮,可千万莫忘了今日对本王说过的话才好。”
“自然自然。”
一切说通了,蔡夏也缓过劲儿来,此时笑得松快恭敬地把陌泽北箫给送走了。
“对了,蔡府尹。”陌泽北箫刚走几步回过头。
“时疫虽假,但你清街戒严闹得人心惶惶,百姓终日不安。这集市许久未开,民生艰难,你便自出一些银钱来安抚民心,如何?”
“这……”蔡夏想说这完全可以用衙门公款里出,可是看到陌泽北箫不容拒绝的眼神顿时将话给咽回肚子里去。
“嗳,下官谨遵王爷吩咐。”
蔡夏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滴血。
凉风微拂,秋叶打枝。
宫郁笙着一身淡紫的罗裙,裙头绣着紫藤萝,青丝偏绾,只系了一条同色的发带垂在脑后。
罩着面帘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身姿款款跟在陌泽北箫的身后。
“笙儿瞧那乌篷船如何?”陌泽北箫忽指着岸边停靠的一尾船问道。
宫郁笙抬眼,那乌篷船颜色深沉老旧,只用粗麻绳系住。船头站着一位老者穿着蓑衣,脚下立着竹编的鱼篓。
想必是哪家的渔翁正出来打渔吧?
“王爷想要坐船吗?”宫郁笙开口。
“笙儿想吗?”陌泽北箫反问一句,“笙儿若想,我们便雇一尾,只可惜如今已过夏,否则游湖泛舟,当有荷莲共赏。”
宫郁笙微愣,“王爷今日兴致很高?”
“与笙儿在一起,本王兴致一向很高。”陌泽北箫忽握住宫郁笙的手,“笙儿若不坐船,往前走走如何?”
“王爷!”宫郁笙看着那交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热得发烫。
“嘘。”陌泽北箫凑近来,食指竖在嘴边,“我等微服出来,笙儿当唤我为公子。”
“唤来听听?”陌泽北箫眼里簇着笑意。
这是拿她当逗趣的了?
宫郁笙心里有些生气,她恭恭敬敬地冲陌泽北箫行了一礼,唤道:“箫公子。”
陌泽北箫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宫郁笙越发郁闷,两个人的手掩盖在宽大的衣袖之下,旁人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时兴的绢花,好看的珠花嘞!这位公子给你家娘子买朵绢花吧!”
宫郁笙正要开口却被陌泽北箫先插了一句,“大娘,绢花多少钱一朵?”
“不贵不贵,三钱一朵!若是小娘子喜欢,我再多送一朵,我还没见过长得如此标致的小娘子呐!”
“哦?你怎知我家娘子长得标志?”陌泽北箫轻笑,对于大娘的误会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小娘子虽蒙了面纱,可是瞧那神韵就知道是个美人。公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对对对,我家娘子可是天底下最漂亮的。”
陌泽北箫笑着应和,随手挑了一朵奶白花瓣的绢花戴在宫郁笙的发间,细碎的花瓣随风微动,添了一抹灵动之气。
“可好看?”
“好看好看!公子真是好眼光呐!”
宫郁笙始终没有说话,从开始的生气到郁闷到现在的悸动,她已经不知道该表达哪一种情感了。
她摸了摸头上的绢花,嘴角露出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