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不知笙儿喜欢吃什么样的,便让厨房都预备了一些。”
宫郁笙心里划过一丝暖流,这样的感觉仿佛还和从前一样。
她刚刚坐下,八宝从外面走进来,“王爷,郡主来了。”
话音刚落,多罗的声音便传进来,“箫哥哥,多罗来瞧你了!”
今日的多罗一袭月白罗裳,发间簪着珍珠,比起昨日要显得成熟许多,可是一开口好似又是那个活泼的小女孩。
“箫哥哥,我就知道你定是准备了我喜欢吃的小奶包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多罗直接在陌泽北箫和宫郁笙中间坐下,捏起桌上的小奶包便啃了一口。
宫郁笙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箸筷,专心地喝起面前的粥来。
“笙儿怎只喝粥?这奶包的确味道不不错,笙儿不如尝一尝?”陌泽北箫夹了一个放在宫郁笙面前的碟子里。
宫郁笙瞧了一眼,“多谢王爷。”
依旧喝自己的粥。
陌泽北箫蹙眉,正要说什么却被多罗引去了注意,陌泽北箫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两个人出奇的和谐。
八宝这会儿又走了进来,他还未开口陌泽北箫便挑了挑眉,道:“可别说又有人来了,本王怎么不知这里正成了香饽饽了?”
八宝嘿嘿一笑,“王爷,这回没人来,但是送了东西。方才宫里的万公公说此物是皇上赠与宫姑娘的。”
八宝的手中捧着的是一把剑,宫郁笙眼睛微眯一眼就认出此剑与昨日那把是一对。
“万公公传来了皇上的话,说此剑乃雄剑,昨日乃雌剑。雌雄同体自然该放在一处,所以就给宫姑娘送来了。”
宫郁笙按照规矩冲着皇宫的方向拜了拜叩谢了皇恩,吩咐小檀将雄剑收下。
她倒不知此剑是有两把的,但以陌泽北箫的能力,没道理不知道这雌雄双剑的事情吧?
思及此,宫郁笙回头瞧了陌泽北箫一眼,哪知他一脸深沉,好似在生气。
他气什么?气自己夺了他送给多罗的剑?宫郁笙不由轻笑。
“本王怎不知笙儿何时跟皇兄见了面,还得了如此特别的赠礼?”
八宝想要解释,却见宫郁笙重新回到了座位,“昨日王爷出了门自然不知,皇上不过是误打误撞见我舞剑而已。”
宫郁量说的轻描淡写,陌泽北箫的眸子却骤然暗下来,“本王只以为笙儿惊鸿一舞堪为天人,没想到竟也会剑舞?”
“这天下之大,王爷不知的事情甚多,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一顿早膳便在这诡异的气氛里结束了,陌泽北箫本被多罗缠着出了门,宫郁笙随后也出了府。
她戴了一顶幕离,打听好了路线便向北边走去。
温岭并未住在王府上,而是单独寻了一处客栈,宫郁笙是同意的。一来温岭并非是乐师,不好跟他们混在一起,二来温岭的身份本就多疑,且牵扯到宫家的事情,复仇一事风险巨大,若是自己技不如人失败了她也不后悔,可是不想将温岭也拖下水。
“郁笙?你来了。”
温岭有些意外,瞧了瞧周围拉着宫郁笙进了屋。
倒了两杯茶,在宫郁笙对面坐下,“你一个人来的?辞王可放心?”
“他不知我来寻你。”
宫郁笙眼神有些飘忽,“我昨日见过陌泽北籍了。”
“那个狗皇帝?”
温岭惊得起身,抬手就摸向了自己的佩剑。
宫郁笙安抚着让他坐下,便把昨日的情况说了。
“郁笙,如若是我,当时便一剑刺死了他!”温岭目光灼灼。
她又何尝不想如此?
可是在看到陌泽北籍之后她不知为何犹豫了,不是因为他是陌泽北箫的哥哥,而是因为别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刺杀皇帝,若是叫人发现她必然是死。可若发生在王府,必然陌泽北箫也逃不了干系。
或许是看出了宫郁笙的挣扎,温岭也冷静下来。
“也罢,瞧那皇帝的态度恐怕往后少不了会来找你。如今他自己主动靠近反而给了我们机会。”
若是有旁的办法可以悄无声息地除去陌泽北籍,那她是不是还可以继续活下去?
自从宫家灭门那日起,若不是报仇一直支撑着她,或许早就受不住下去陪爹娘了。
可如今她想继续活下去。
“神鼓一事辞王也知晓,想要在献舞之时做手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温岭道。
宫郁笙点了点头,二人又讨论了几句。
“郁笙,可想回去看看?”温岭忽然开了口。
宫郁笙一愣,微微颤抖闭上眼,看到的是一片火光。
良久,她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那里恐怕什么也不剩了。
她偷偷掀开车帘,街上人来人往,场景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温岭只是慢慢地擦拭着佩剑。
车夫将他们送到了城南,宫郁笙下车看着周围,依稀看得见当年的影子,一排屋子的那头便是宫家烧焦的残垣。
那高墙已经倒塌,已经看不清模样了。破碎的角落里已经长满了茂密的杂草,那草梗似乎比墙头还高。
宫郁笙缓步走上前,抬手轻轻抚在那破旧的门墙上,她低着头,幕离的白纱将她的神情全数掩盖。
那是一年端午,宫夫人捏着一个小香囊逗弄着刚满总角的小女孩,轻笑着不停地唤:笙儿,笙儿……
小女孩伸手想抢,却始终都够不到,引来大家的调笑,玩累了便在宫夫人怀抱里睡熟了。
每当这个时候,娘亲总会在榻旁哼着一首小调。
虽然屋子已经被烧得没有了模样,可是宫郁笙仿佛还置身于当初的家中,她知道这里是回廊,那里是花园,还有自己的小楼。
太多回忆如洪水一般涌入宫郁笙的脑海里,她蹲在了地上。
秋风瑟瑟,她恍惚看见一个人冲自己伸出了手,那只手看起来很温暖。
她下意识地伸手,却扑了个空,耳边却响起温岭的声音,“郁笙,可有不舒服?”
宫郁笙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借着温岭的手起身。
回去的时候二人并未乘车,宫郁笙走在前面,温岭落后半步跟在身后。
耳畔的叫卖声仿佛从好远的地方传来,听到一道熟悉的清脆声音时她抬起了头。
那是一家玉饰店,店里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女子手里执起一枚玉簪花插在自己耳边,欢喜地问道:“箫哥哥,多罗戴这朵好看吗?”
第四十八章吃醋
陌泽北箫点头,“恩,好看。”
他有些心不在焉,突然看到外面头戴幕离的姑娘,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箫哥哥?”
多罗又换了一朵,身边人却已不在方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