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明杰，你……”
“你是何人？！”
南白还没有回过神来，被人猛力一脚，整个人狠狠地撞到了木桌子上。
“咳咳咳咳……”
“林公子？”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贤王。看清南白的脸，马上冲了上去：“林公子，你，怎么是你？你在这儿干什么？”
“咳咳咳……”南白抓着胸口咳嗦，后背好像是磕到了，动都动不得。
“抱歉，我……”贤王慌了手脚，慢慢给南白顺着胸口。
“你们在干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程明杰之死
“参见皇上。”
顾子野满身的戾气压都压不住，几步走过去把南白从地上拽了起来。后背上肯定是受伤了，南疼的屏住了呼吸。
南白咬着嘴辰看着陷入暴怒几乎不可自制的顾子野，心里难受的好像是要裂开。
“贤王还在等什么？”顾子野只是死死盯着南白，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让南白听了几乎想要尖叫出声：“朕让你来做的，你做了吗？！”
“是。”
“你想做什么？”南白慌了，眼睁睁的看着贤王走向程明杰，整个人几乎要窒息了。“不要！贤王殿下！贤王殿下！不要！”用力挣向程明杰，却被顾子野死死抓着胳膊。
那声音凄厉的很，空荡荡的天牢里那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饶是久经沙场的贤王，现在也是生生顿住了脚步。
“你是死的吗？！”顾子野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把南白牢牢地按进怀里：“还不快动手？！”
顾子野算是明白了，今天程明杰不死，南白就会一直被折腾着胡思乱想。
“不要！不要！”南白用力推打着顾子野，用尽了手段。“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别这样……不要！”最后实在没了力气，小声哭着说。
剑拔出鞘的声音好像在耳边炸开，程明杰的求救声、利剑捅入身体的声音、小程明杰对自己说话的声音……种种种种，南白的脸变的惨白。
牢里又恢复了平静，就连南白的抽泣声都听不见了。
“……为什么……”南白咬破了嘴唇：“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声音和身体抖得厉害，顾子野顾不上别的，横抱起南白大步出了牢房。
“贤王殿下，”影卫上前低声道：“皇上吩咐，此事不得张扬，请您回府听候召见。”
“……好。”
“咣当”一声，剑扔在地上。程明杰斜斜的倚在残破的墙壁上，血还在不断地从心口流出来。
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顾子野抱着南白一路几乎是不停步的飞奔到太极宫。
南白身上的衣服还没脱，就蜷在一旁不让顾子野靠近。“你走！”通红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吓人，泪流满面的人几乎崩溃：“你走啊！滚！”
顾子野看着他，抿着嘴角：“南白，你听我说……”
“你走！”南白哭成声来跌坐在地：“骗子……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滚啊！”
“南白，”顾子野上去想把人扶起来，被南白狠狠地推倒在地。“南白你……”
“混蛋！你就是个混蛋！”南白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要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你凭什么……”
“就凭他心存不轨！”顾子野红着眼狠力抓住南白的肩膀：“南白，程明杰他早就想杀了你了，上次在清灵院他说安排了人，但是那里面谁都没有！这件事难道你不清楚吗！”
“不是的！”南白大力的摇着头：“那不是他做的！你没有证据的！……你凭什么说是他……”
“南白你清醒点！”顾子野晃着南白的身体：“程明杰想害你，他是李忠的儿子，明零军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你还不明白吗！”
“……骗我……”南白的眼神空洞的很，使了全力去推开顾子野：“你骗我！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你走！”
“南白你……”
“皇上！”明熙推开门进来，抱着南白不停发抖的身体：“您先出去吧，让公子他一个人想想……别逼他了……”
顾子野看着南白对他避若蛇蝎的眼神，颓然松了手，慢慢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是啊，不能逼他。
顾子野苦笑，南白，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择相信我这一回呢？
“公子，”明熙抹去南白脸上冰凉的眼泪，看他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是心疼：“我们躺到床上去好不好？”
“……明熙，”南白的身体抖做一团，手抓紧了明熙的手，力气大到明熙的手几乎没有血色，声音带着哭腔：“皇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明熙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看不了南白仓皇的眼神，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南白的表情一瞬间的怔忪，慢慢的又从那层冷静的外壳里剥落出大片的绝望。
程明杰是有反心的，明零军也是不单纯的。那自己这么多年来赖以相信坚守的又是什么？自己努力多年的结果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去吗？——因为自己，死去吗？
“……呵，”南白咧了咧嘴角，好像笑了，又好像哭了。眼前的东西再看不真切，头顶嗡嗡做响成一片。
“公子，”明熙被南白吓坏了，想抓紧把人扶起来，被南白死死按住手臂。
“明熙……”南白的声音微不可闻：“我现在是不是，是不是特别傻……”
“您说什么呢公子，”明熙把人搂在怀里：“公子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好不好？嗯？”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南白好想听不见明熙在说什么，只觉得头脑发懵，手脚冰凉，包括眼前都模糊成一片：“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杀了他……他……”
“公子，”明熙使劲儿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柔声的劝：“别想了，都不想了，我们到床上躺一会儿，那样舒服一点。来。”
南白浑浑噩噩的跟着明熙走，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明熙给人脱了衣裳，这才发现那人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后背上大片的青紫色淤痕，在南白原本白皙的后背上格外显眼。
“明月，”忍着眼泪吩咐着：“快叫太医。”
“是。”
被人扶着躺到床上，头挨上枕头，南白就立刻昏睡过去。好像是一盏灯油燃尽的油灯。
不想清醒。
“太后娘娘，”竹一走过来轻声说：“程明杰死了。”
“嗯。”太后放下手里拿着的小银剪，走到书桌旁写了几行字，把信纸卷起来递给竹一：“马上送信给仓国国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