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这是我的四名贴身下手,笔墨纸砚,若是我不在有事尽可找他们。至于你们手里这张名帖,是可以随意在鄙铺里拿点小玩意的,师妹们无须客气!”
莫岚姝瞧过名帖,一怔,说道:“暖香谭?这暖香谭是你……”
脂粉店暖香谭新开于最近几年,名声极好,以至于从宫廷皇亲国戚,到下层黎明百姓全都无一例外的推崇这店铺。
“不错,”徐尘风恬淡道,说道:“我了解,岚姝师妹向来是我店的常客,既然今个我们兄妹相见,必然要备上一份薄礼咯!”
莫岚姝望着这个人,他实在太不简单了。
萧筱筱塞外人,看见汉文就头疼,什么温香软玉的根本不懂,很是不解的望着徐尘风,说道:“这什么林什么就是店名么?”
此话的震慑程度犹如溪水边徐尘风那一席话。
晏若斯不知说什么好了。
徐尘风倒是淡定得很,反而是耐心解释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名字。”
晏若斯看着莫岚姝吃惊的模样,向来不管这些女儿方面事的他向莫岚姝问道:“店铺很大么?”
莫岚姝瞅了徐尘风一眼,说道:“全国上下,百来分店,皇宫上下都是用的这字号。”
乌尔段又困惑了,说道:“徐师兄绝对的富甲天下,怎么还在这开口闭口谈钱呢?”
徐尘风媚眼灿然,轻蔑一挑,说道:“我爱钱和爱师父,是一样的。”
嫣如梦信自走在最后面,虽说带着易容面纱,没有人可以看得出她的面容,但是她还是十分本能地躲过大家每个人视线。
因为轻功了得,晏若斯一行人无论去哪都喜欢以步带车,况且山路良多有些时候马匹反而会成为不必要的负累。乌尔段和萧筱筱很快融入到了徐尘风的行列中去了,他们彼此交流的很愉快,好像也不知道疲惫。而莫岚姝则依偎在晏若斯身边,是不是在他耳畔耳语几句。
一路走来,她身心俱疲。
她不明白如今大事全都迫在眉睫,晏若斯只言未提防范御敌的事,反倒别有雅兴地去叫大家祭拜莫家的一片断壁残垣!她内心仿似凌波一阵阵触动,只是偶尔会感到莫名的庆幸吧,若是一个人前来,还没这个面对现实的胆量吧!
一场瓢泼大雨之后,天空放晴的很诧异,和煦的阳光普照万物,好像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傻傻的她那时候整整等了六天还是没有一个人影出现……直到最后一口食物终于消耗殆尽,小小的她才不得不下山回到自己家里……
这……目瞪口呆,什么都没了,真的一无所有,那时大概吓傻了,看着一片焦黑的废墟,瞅着面目狰狞的尸体,她竟然没有流一滴眼泪。
只是眼眶潮湿了,只是她仍然心存侥幸地不停找寻着爹娘的尸体,手破了,又累又饿,只是她依旧没有寻找到爹与娘的一草一木。
是失落也是侥幸,也许吧,爹和娘还活着,娘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死呢?可是他们要是活着为什么从不来找她呢?
随后她就遇到了乌尔师傅。
同样漂亮的阿姨在自己家的废墟前久久凝视,泪水漫漶,说道:“死了……为什么都死了……他也……”她捏着心口喃喃道,泪水在不经意间已经是花容皆乱。
也许因为相同的悲伤在她心底激起了共鸣,她对这个为父母流泪的人也产生了某信赖,也许一切都是缘分,凭借着一切,她就有了与她共赴塞外的冲动。
可是现如今,信赖?
她大概知道了,这一生能让她信赖的人,也许不会再有了。
因为出众的容貌,乌尔师傅对她产生了兴趣,只是她如今有了戒备,明知道这个人和娘的关系,也会再言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天真懵懂的无知,已经让她第一次尝到了没有听从娘亲的话所接受到的惩罚。
后来,乌尔师父带她去了一趟蜀林竹海,那是师伯的修行之所,在那里,她见到了爹娘的坟冢。原来师伯来的时候,仅仅能做的就是给爹娘收尸罢了。
以一个陌生的小师侄的身份参拜自己的爹娘后,乌尔师傅这才想到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眼瞅着黄泉下的父母,她闭上眼,淡淡说:“嫣如梦,娘说我叫嫣如梦!”
回到山洞后,仍抱有一线生机的她以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肯定不会害她,可是呢?最后没有奇迹发生,剩下的是空洞洞的绝望和失落。被骗,只是因为没有听娘的忠告,因为贪恋一时的轻松,所以很傻的放弃了凝霜剑和她今后的幸福。
随着师傅离开时,她最后一眼望向掩埋父母的土堆,心里发起了一个惊骇的毒誓,再也不会违背娘亲的任何一句话,永远不可能。只是那时候,她领略了某些痛苦的过程,并没有想到,失去的远比当初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
她简简单单看着晏若斯的背影这个男人不该是他的吗?
这些,他已经领略到了。
“累了吗?”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沉浮浮,没看到徐尘风已经在缓缓靠近了。
“还行。”面无表情的话语。
“一定是疲惫了,你的步幅如此沉重。”徐尘风颦蹙一刻,怜惜地说。
嫣如梦骤然止步,抬头轻觑了他一眼,说道:“我步幅沉重是因为我武功低微,你武功高当然步如疾风扫过。”
徐尘风实在没想到自己信口一句话会导致如此大的反映。
所有人都受惊回过头来,忽然感到一时没有考虑周全,嘴角一直销魂的微笑顿时湮没了。他款款走到嫣如梦跟前,说道:“嫣师妹……”
这语气太过关切,让嫣如梦很难适应。她手一摆,冷着脸独自走到了路边槐树下一块青石上坐下。
“那就大家都休息会吧!”晏若斯的语气好像在发号施令,更是惹得嫣如梦的不舒服。晏若斯倒是真的惭愧,没考虑周全这是他的问题。尤其是像嫣如梦这么孱弱的女子,这样的“长途跋涉”肯定是吃不消的。